幽冥獄底極冷極寒,乃是至陰至陽交匯之地,尋常人待在這裡怕用不了幾日便會受冷熱交替之苦而生出病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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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上了一定層次的修士,才能夠在這裡長時間待著。

而對於楊羨來說,點了二星胎息術的他剛剛能夠在這裡立住。

近一月的閉關,楊羨有著風續帆等煉器師的幫助,已經徹底弄清了這無字書的作用。

這件神器似乎當初的確是為了剋制妖族而煉造,能夠容納妖魂,但意外的卻能夠相容鬼卒。

甚至,普通的妖魂為這件神器所攝之後,會緩緩轉變成鬼卒。而這件神器不但能夠保持鬼卒的戰力,甚至能夠對鬼卒的能力進行一定程度的強化。

這件法器,似乎是專門為鬼卒而煉造的。

這不禁讓楊羨懷疑,這件神器的煉造者與創造鬼卒這門神機術是不是同一個傢伙。

然而時光久遠,往事都淹沒在了時間的長河之中。便是那些本是出自神族的叛神者,對於這件神器的來歷也都語焉不詳。

神族的歷史都記錄在第九識之中,在星界毀滅之前,能夠接觸的只有神皇。

可便是神皇,畢其一生,想要在浩如煙海的資訊之中掌握全部的真相,也是不可能。

在神族之中,掌管這些神器的一直都是神皇。根據鳩羽的說法,當初星界將要崩滅,神皇孤注一擲之前,曾留下了後手。利用星界殘存的資源,讓四名神子和一些神族的精銳透過妖族的通道逃離了星界。

可那時時間緊迫,便是四名神子,怕也是只知道這神器的用法與功能,對它們的來歷,恐怕也是所知甚少。

神皇不僅給與了他們神器,更是將第九識的碎裂的部分分給了這四名神子。這是他們除了神器之外,今後最大的依仗。

那浮在半空之中的無字書緩緩閉合,落在了殿宇中央石質的短臺之上。青銅的大門緩緩開啟,風續帆的身影從外走了進來。

“丞相!”

風續帆拱手一禮,態度較初來益州的時候好了許多。楊羨讓風續帆來,便是為了弄清楚白龍玉精的事情,聽到風續帆娓娓道來。

“師尊當初知這白龍玉精珍貴異常,所以鎖在了一處地下遺蹟之中。”

“地下遺蹟?”

風續帆點了點頭,解釋道。

“師尊早年遊歷天下,曾經探索了不少的古時的遺蹟。這些遺蹟之中除了金銀珠寶之外,更多的還有原主人留下的法器與各種煉術。”

原來袁守成當年也倒過鬥啊!那麼說來,當年袁誠學究天人,精通星之一脈甚至其餘三脈的煉術,有的甚至是早已經失傳的煉術。其中很多有可能便是他從這些地下遺蹟之中得來的殘篇,然後推演整合出來的。

楊羨心中默默吐槽著,卻聽得風續帆繼續說著。

“而儲存白龍玉精的那處地下遺蹟便是早年師尊發現的一座,裡面的危險已經被清除,不過師尊設了兩道禁制,防止外人進入。除非我與楊慈的血脈同時到場,否則無法進入其中。”

“這樣麼?”楊羨忽然有些驚疑,“方雨亭知道這件事情麼?”

風續帆的話語之中有些不確定。

“白龍玉精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八真之中也只有他和我知曉。不過設定那兩道禁制是師尊親自處理的,當時跟在師尊身邊的只有我與教中兩位年長的方士。這些年來,他們已經相繼離世。雖說他們的後人是青州眾中一員,當初投降了桓武,可方雨亭應該不知道,否則也不會想要暗算我來得到那白龍玉精來為桓武續命。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我願意幫他,開啟了第一道禁制,可沒有楊慈血脈,也無法開啟第二道禁制。”

“這樣麼?”楊羨微微呢喃,說道:“那地下遺蹟在哪?”

“冀州,昔谷!”

“昔谷?”

那是當初楊慈覆滅承天道二十萬精銳的地方,袁誠將白龍玉精放在那裡,並要楊慈的血脈親自去那裡才能開啟禁制。這裡面的意味可頗深啊!

袁誠這便是死了,也要在楊慈的子孫身上找回面子。這爭強好勝之心,真的是很強。

“如此,事不宜遲,我們擇日前往昔谷,找到那白龍玉精。”

“我是沒有什麼問題。”風續帆攤了攤手,“不過冀州離此何止千里?又是桓武的地盤,丞相如何前去?”

風續帆擔憂,畢竟路途遙遠。當年楊羨在神都一鬧,桓氏遭受了絕大恥辱的同時,為了避免出現同樣的狀況,已經將他的畫像送往了各級府衙軍屯。

風續帆敢說,如今楊羨這副尊容,怕是梁國各地官吏將領做夢中都能夠認出來。

“有著青烏之力,一日千里尚不在話下。我與你前往昔谷,不成問題。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準備一下。”

昔谷並不是人煙旺盛之地,相反人跡少至。楊羨和風續帆兩人前去,隱藏起來不是問題。

神都,梁侯府。

桓武最近的精神好了許多,從神都城外的水榭香堂搬回了他的府邸。

“桓現在怎麼樣了?”

暖閣之中,桓武躺在榻上,手裡拿著本書,身前站著的便是內衛首領之一典十五。

“自從公子知道蘇氏女要嫁給磬公子之後,經歷了最初的酗酒與頹廢,現在已經振作起來了。公子不像原來一樣經常與一眾文士吟詩作對,開始熟悉政務,結交更多的官員與世家子弟。”

“這小子還算有點志氣。”

桓武臉上露出了笑容,卻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握著書的手顫抖著。

“主公!”

典十五面露憂色,卻見桓武擺了擺手。

“我沒事!現在最為重要的還是冀州那邊。”

“可主公,那人信得過麼?”

當初典十五知道那人的身份時,著實嚇了一跳。同時心中對桓武有些佩服,那樣的人在桓武手下做事那麼多年,居然沒有人察覺。

“放心吧!他心中有恨與野心。只要有這兩樣,他便能夠為我大梁所用。”

桓武目色幽深,攥著書的手握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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