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聽我表姐的話。”何易安冷笑了聲,朝她瞥了一眼,見她抖了下身體,卻強忍著這無形的壓迫感,堅持讓他收下。
一個堅持,一個不接,兩人就一直這麼僵持著。
周圍的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來湊熱鬧,誰不知道何易安對學校的女生都很冷啊,從來沒有過好眼色。
何易安夾著煙的手微頓,不經意間瞧見了人群中的那個站得筆直的女孩,她神情清冷,眉宇間更是冷淡。
眼底泛著冷氣的眼神,不知是因為他手上的煙還是那女孩,亦或者都是。
何易安本來就沒有打算接花木菜的保溫瓶,但看到她便想起了今早操場上的那一幕,莫名的覺得不舒服,心裡湧起一股非常強烈的衝動,那就是促使他收下眼前的那保溫瓶。
“那行,下次別給我送了。”他接過那保溫瓶,淡淡的說了句。
花木菜驚喜的抬眼看了他一眼,揚起了個淺淺的笑,然後點點頭。
走到樓梯口時,還抬手朝他揮揮手,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下樓。
夏語冷眼看著這一幕,渾身散發著冷氣,相隔幾釐米的同學都覺得涼,見熱鬧沒了也就漸漸的散開了。
許久,陽臺這邊只留下寥寥無幾的同學,覺得氣氛不對,來不及八卦就趕緊離開。
“何易安,沒有我在身後跟著,就開始換別人了,幹得真不錯。”一陣掌聲突兀響起,只見夏語嘴角掛著一抹冷笑,看著何易安,冷聲嘲諷道。
何易安把保溫瓶擱陽臺上,換了個倚的方向,仍然慵懶散漫。
白皙纖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夾著那支菸,彷彿就像個藝術品。
但那渺渺升起的白煙,讓夏語微微蹙起眉。
“你也不賴。”何易安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嘴角,眼裡的嘲弄顯而易見。
似是*的在諷刺她和秦傑的事。
“夠了,何易安!”夏語驀地走到他的跟前,抬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揪成一團,“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別踐踏它!”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對你的喜歡到此為止!”
話音剛落,她乾脆利落的轉身,如墨的馬尾辮微擺,粉色運動服,襯得她體形修長,那下頜緊繃,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比平時都冷淡。
何易安聞言,夾著煙的手微頓,低眸看著方才被她抓過的地方,彷彿還能感受得到她溫熱的氣息。
他的心微悸,有些不知名的情緒齊湧心頭,竟覺得複雜。
再抬眸看向那道粉色的身影上,邁出的腳步既堅定又有力。
心跳瞬間像是復甦了般,不安分跳動了幾下又緩緩的平靜下來。
他猛吸了一口煙,想抑制住那點悸動,但心臟和那些複雜的情緒卻湊熱鬧似的,一起溢位來。
他微微仰頭看向天空,一片藍白,乾淨又清新,此時就像一面鏡子般的照著他,讓他探尋自己的內心深處。
最終他還是閉上了雙眼,整個人窩在陽光下,感受著它的暖意,順便驅散了他身上的涼意。
等他睜眼的瞬間,複雜又極端的情緒一閃而過。
“夏語,你怎麼啦?”聶如意坐在樓梯口,看到夏語紅著眼眶走來,驀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坐這是為了不讓其他人上去打擾他們說話,夏語曾說過不想別人知道她對何易安的喜歡。
夏語沒有說話,一個勁的搖頭,本來想下樓梯的又改成了上天台,她跑得很快,聶如意在後面都沒來得及拉她。
只見夏語一到頂樓,猛地把門推開,然後跑到不起眼的角落,朝著天空大聲喊道:“何易安,我以後都不會喜歡你了。”
這棟樓的天台面對著一片空地,大聲說話會有迴音。
聶如意拉門的動作一頓,驚訝的望向夏語,急忙跑過來,拉住她的胳膊:“夏語,你瘋了。”
“你這不是要昭告全校同學你喜歡何易安嗎?”
“我沒瘋,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幹嘛。”夏語揮開她的手,看似冷靜的回道。
何易安可以不喜歡她,但不可以對她的喜歡有任何質疑。
她喜歡了他那麼久,為了他,在學校小心翼翼的,從來都不敢招搖,就是為了不讓那人覬覦他!
但他呢!
“好好好,你沒事,咱們不衝動好不好,現在趕緊先走行不行,等會就有人上來看戲了。”聶如意搭著她的肩膀,企圖說服她,剛剛那句話喊得這麼大聲,估計整棟樓的人都聽見了。
雖說現在午飯時間,大部分同學都到飯堂吃飯了,但還有其他同學在啊,說不定還有老師坐班呢。
學校不允許談戀愛,抓得特別嚴,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要請家長的。
聶如意來不及等夏語說話,使出蠻力半抱半推著往另一棟樓走去,快速的穿過那樓道,下了樓。
等夏語冷靜下來也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剛剛腦門一熱,就隨心所欲了。
並不是怕被發現處分什麼的,而是覺得自己一直小心翼翼避開的事,不能因為她的衝動而功虧一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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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決定不喜歡何易安了,但也不想那人去傷害他!
她拍了拍腦袋,暗罵自己,剛剛怎麼就糊塗了呢。
兩人剛下到二樓,跑回自己的教室。
聶如意瀟灑的擼起袖子和褲腿,雙手懷胸,好整以暇的望著夏語,調侃道:“現在知道後悔了吧?瞧你那樣。”
夏語微囧,垂著眸倚在牆上,只能看到馬尾辮,她的腳尖動了動,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剛剛怎麼想的啊,何易安跟你說了什麼,平時挺冷靜的一個人,怎麼遇上他就成這樣了呢?”聶如意不解,託著腮看她。
“沒什麼,自己腦子抽風了唄。”夏語不想聊他的事,嘴唇糯動了幾下,還是沒說出來。
“行,不想說就算了吧,那現在情緒好多了吧。”聶如意無所謂的聳聳肩,望著她的眼角,好像沒那麼紅了,方才還以為她要哭出來了呢。
要是真哭出來,她的世界觀就要崩塌了,夏語多清冷的一個人,除了對何易安有點波動外,平日裡就只對著那枯燥無味的書了。
“咱們去吃飯吧。”
夏語點點頭。
何易安的身上突然透著深沉又帶點憂鬱的感覺,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下,心極速的跳動了幾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才緩了緩。
他微抬眸,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在眼底,只是眉眼間還帶點冷淡。
“易哥,站在這兒幹嘛?還不吃飯啊?”江源從操場上回來,背後溼了一大片,最後一節課,他和梁濤又逃課去打籃球了,本來想叫何易安的,但見他在睡覺就沒有打擾。
何易安抬了下眉,把指間的煙掐滅,朝最近的垃圾桶扔去,正落進桶口。
他不語。
梁濤率先注意到了陽臺上的保溫瓶,湊過來,挑了挑眉,給何易安使眼色,“易哥,這該不會是哪個小女生送的吧?”
“咦,還有個保溫瓶啊,看這顏色,應該就是女生送的。”江源抬手拿了下來左顧右看了一遍,曖昧的看向何易安。
“艹!這待遇……我得瞧瞧是啥玩意兒!”梁濤說時遲那時快,奪過那保溫瓶便開啟了,一陣骨頭的清香味撲鼻而來,勾起了濃郁的食慾。
“居然是骨頭湯!哪個小女生這麼有心啊,易哥!”江源撞了撞何易安的肩膀,微勾起嘴角賊笑道。
眼裡的揶揄興味十足。
“想喝就拿去。”何易安看了一眼對面的教室,淡淡的道。
然後手插進褲兜,往樓梯口走去,背影很快便消失在樓道口。
江源和梁濤兩人正搶著喝湯,突然樓上傳來一道女聲迴音, “何易安,我不會再喜歡你了!”
兩人的身體不由一抖,相對而視,不約而同的看向手上的湯,瞬間覺得這是燙山芋。
江源往梁濤身上一推,鬆開手,卻沒想到梁濤也鬆手,“啪”的一聲,保溫瓶倒地,還剩一半的湯全數灑在了地上。
“你……”
“你……”
樓道口又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他們探出頭看過去,只見地中海那把老骨頭蹭蹭的往上跑。
江源快速的撿起保溫瓶塞梁濤懷裡,也跟著跑上樓湊熱鬧。
那人敢在學校樓頂喊這話,被學校抓到,那就是死路一條!
等所有人都跑上去了,只留下梁濤怔怔的站在那兒,難道就只有他感覺那聲音有點熟悉嗎?
像是夏語的聲音……
剛走到一樓的何易安也聽到了那道聲音,腳步頓了下,手微顫後又恢復自然。
夏語和聶如意剛到飯堂門口,便聽見同學們七嘴八舌的在討論,說剛剛有女生在天台表白,驚動了教導主任地中海,一把老骨頭居然幾分鐘就衝上去,結果沒抓到人。
聶如意捂著嘴偷笑,用手肘碰了碰夏語,只見她臉色微紅,很不自然的垂著臉。
夏語囧得有點不知所措,但事情都發生了,那就坦然面對,驀然,她挺直了腰板,傲嬌的朝聶如意抬了抬下巴。
惹得聶如意一個不開心,想撓夏語癢癢,卻被她甩開,跑到打飯視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