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才抓緊手上的傘,上邊還有她留下來的溫熱,轉身,那清瘦挺拔的身影很快陷入黑暗中。

——

夏語在班上看書,總感覺身上有種涼涼的,頭也隱隱的發暈,無力的趴在桌上。

聶如意打熱水回來,見她趴著,碰了下她的肩膀,問:“你怎麼啦?”

“不知道啊,感覺有點涼,是不是因為下雨轉涼了呀?”夏語抬頭看她,臉上無精打采的。

“沒有啊,感覺今天更熱了,你看看窗外,好大的太陽呢,你看我都穿雪紡衣了,還覺得熱。”

聶如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撫摸她的額頭,微涼,又不像是感冒發燒,“你昨天沒出去淋雨吧?”

“沒有啊。”夏語隨口應了句,卻突然想到昨晚她去給何易安送傘,在外面站了好久,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去,就在那等。“但吹風了。”

回小區那點路,應該不算是淋雨,雨還很小來著。

“那你先睡一會兒,我等會叫醒你。”

“好。”夏語輕聲的嘟囔了聲,又閉上眼休息。

一整天的課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夏語總覺得渾身痠軟無力,跟在何易安身後,偶爾還跑神,踩得很慢,跟他隔了好一大段距離。

在街口轉角的時候,遇見紅綠燈,何易安放下腳,撐著地面,今天耳根格外的清淨,夏語一路上都沒有跟他說話。

他微微轉身,看到不遠處的夏語,正垂著眸,臉色有點蒼白,跟昨晚一樣,她抬手輕輕的揉了下太陽穴,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活力。

平時的她應該精力充沛的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今天突然不說話了,他總覺得好像缺點什麼。

他嘴角糯動了幾下,把嘴裡的話咽在喉嚨裡,淡淡的轉身向對面走去。

夏語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到胡同口了,她和往常一樣,等他站在門口才離去。

走的時候腳步輕飄飄,不怎麼沉穩,感覺頭愈發的暈了,她輕輕的搖了下頭,牽起腳踏車,往自己的家駛去。

身後的何易安看著這一幕,輕咬了下嘴唇,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夏語回到家,拋下書包就朝自己的沙發上跑去,躺了好一會兒,感覺肚子並不餓,就想睡覺。

她喝完一杯開水,就倒頭睡了過去。

一夜睡得並不安穩,做了好幾個噩夢,背後的冷汗直冒,她期間醒了兩三次,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清晨,鬧鐘準時響起,夏語從被窩裡鑽出來摁掉後,腦袋很重,頭還暈乎乎的,渾身痠軟無力,她撐著床準備起身,又軟躺了回去。

摸了摸額頭,滾燙滾燙的。

看來是真的感冒了。

她閉著眼,伸手去拿擱在桌上的電話,模模糊糊找到班主任的號碼,撥通請假,聲音沙啞無比。

夏語想著這應該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上次騙老師請病假,沒想到隔一天就真的病了。

“江源,江源!”梁濤剛從隔壁教室回來,坐好後,扯了下江源的胳膊。

“怎麼了?”他已經習慣了梁濤那顆八卦的心,就像是個一般,啥訊息都那麼靈通。

“夏語女神請假了耶,聽說是生病了。”梁濤看了下後桌,何易安趴在桌上睡覺。

“嗯,是人都會生病感冒的好吧。”江源淡淡的回了句。

何易安的手微動,心裡閃過一絲微妙的感覺,從昨晚回家他就察覺到她的異樣。

果然,是生病了。

說起來,這個病還是他引起的。

放學鈴聲一響,同學們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般從教室門口跑了出去,一個比一個溜得快。

何易安今天下午沒什麼事,比江源和梁濤兩人先回家。

一個人在街道上騎得悠哉悠哉的,剛到十字路口停下,肩膀被人拍了下,他轉身,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映入眼簾。

他微微的抓緊了手把,嘴角有點抽搐。

“你是鬼嗎?”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說什麼鬼啊,我來送你回家了。”夏語腳撐地面,仰起小臉看著何易安。

整整睡了一天,除了頭暈緩了點,額頭還是滾燙滾燙的,她渾身還是虛的。

準備出來買點藥,附近的藥店卻關門了,想著這時候,何易安下課了,來街道口碰碰運氣,能不能遇上他。

果不其然,運氣好到爆。

一抬眼便瞧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一天沒見,就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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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得很陽光,白色上衣,淺藍色牛仔,膝蓋上還有幾個鏤空的洞洞。

但臉上還是淡淡的表情,渾身透著冰冷的氣息。

“你幹嘛?”何易安輕輕瞥了她一眼,落在那眼皮下的一片青色上,她現在的狀態可以說比昨天的更差。

“幹......你!”夏語盯著他的下巴,突然起了玩心,咬了咬下唇,說出了那句輕浮的話。

“......”何易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看紅燈一閃,便踩著山地車飛快的從夏語身邊經過。

“別這樣嘛,等等我啊!”夏語在後面叫喊著,但前面的身影卻是停也沒停一下。

夏語只好加快速度,離他不遠不近,對著何易安撒嬌道。

“何易安,我的頭還暈著呢。”

“跟我說說話嘛。”

“你就看在我還在發燒的份上,施捨我一句啦。”

越說到背後語氣越楚楚可憐。

嬌軟的聲音裡還帶著絲絲沙啞。

前面的人突然剎車,劃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何易安轉過身,冷漠的看向夏語。

“夏語,你是傻逼嗎?”沒有絲毫溫度的斥道。

“才不是呢。”夏語抬眸,一本正經的回道,蒼白的臉上透著虛弱,踩腳踏的力度不大,並沒有什麼力氣。

“我額頭是真的燙,家裡又沒有藥,藥店也關了。”

她上前,拿起他的手放在額頭上,一片滾燙。

“你以為自己的這副鬼模樣會引起我的感激?”何易安冷不丁的收回手,插在褲兜上,冷冷的朝她吐出兩個字,“做夢!”

夏語委屈的癟了下嘴,眼裡閃過一絲失落,但被她很好的隱藏在眼底,“不關心我就不關心嘛,兇什麼兇,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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