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回到酒店沒多久,渾身酒氣的駱萬里也匆匆趕了回來。

看得出來駱萬里今天去見朋友真是沒少喝酒,不過以他的實力,就算是喝上三五斤白酒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查出那些攻擊我的醫館的人的身份了嗎?”陳風問道。

“目前還沒有,不過我想多半跟我弟弟的死有些關係。”駱萬里面色凝重地道。

“怎麼回事?”陳風納悶道。

“我原本有個弟弟,修煉的資質極好,但是性子卻十分浮躁,根本沉不下心來修煉也不願意跟我一起做生意,當時家裡寵著他也就聽之任之,本想著他去上上大學,像普通人生活也不錯。”

駱萬里嘆息一聲,道:“那時候他跟個二世祖似的,仗著家裡有錢,天天遊山玩水,招蜂引蝶,因我爸媽護著,我這個當大哥的也說不了他。”

“直到十四年前,他突然就失蹤了一年多,那時候我家想盡了辦法都找不到他的蹤影,當時我爸媽急得不行,都以為他死了的時候,結果他又突然回來了,並且還帶回來個孩子,就是文欣。”

“為了這事,我當時一怒之下,狠狠揍了他一頓,問他孩子是怎麼回事,他也不說,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似的。”

“後來呢?”陳風好奇地問道。

“雖然生氣,不過人回來了總歸是好事,我本想讓他幫我管管公司的業務,收收心,可沒想到他在家裡待了沒幾天就再次沒了蹤影。”說到這,駱萬里的眼圈就已經紅了。

“他去了哪裡?”陳風追問道。

“不知道,從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甚至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當時我家裡亂成一團,我爸媽一病不起,每半年就都去世了,我看著文欣這孩子可憐,就將她帶回家裡養著。”駱萬里道。

“既然如此,你又怎麼確定他死了呢?”陳風不解地問道。

“他走之後,我發現了他留下的一份遺書,說是從此以後就當是他死了,不要再找他,讓我好好照顧文欣。”駱萬里道:“我又怎麼可能不找他,但是人海茫茫,哪裡能夠找得到。”

“後來我仔細琢磨,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我弟弟從來都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非是惹下了天大的麻煩,他不會這樣的,他離開肯定是怕牽連到家裡人。”

駱萬里道:“為了找他,我每年都花四五百萬僱人尋找他的蹤跡,雖然一直沒發現他,但是卻查出來他當初曾經來過西南這邊。”

“莫非你懷疑他是惹了什麼宗門?”陳風問道。

“以前我沒這麼想過,但是天地靈氣復甦後,我自己有了實力,就想到了這一茬。況且你也說我侄女是中的毒,而放眼天下,除了西南這邊的修煉者擅用奇毒之外,也就沒有多少修煉者精通此道了。”駱萬里道。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弟弟真的死在了西南某個宗門的人手中,他們又為何要毒害你侄女呢?”陳風道。

“也許是為了斬草除根。”駱萬里陰著臉道。

“你弟弟都消失了十來年,就算是那些宗門真要斬草除根,也不必等到現在吧,況且真要殺人,有的是法子,簡單直接,何必要用毒呢,並且還是同時用這麼多種毒。”陳風質疑道。

“那你說這究竟是為什麼?”駱萬里被陳風問住了,反過來問道。

“我一時半會也想不通,但是總覺得這事不只是為了殺你侄女那麼簡單,你侄女的身上中的毒種類很多,既要讓她身中奇毒卻又不會馬上就死,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必然不少,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目的,誰有這麼做?”陳風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你說給我侄女下毒的兇手會不會盯上咱們?”駱萬里說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是擔心有人會突然撞破房門衝進來大開殺戒似的。

“也許會,也許不會。不管怎樣,對我來說分別不大,我既然接診了病人,就會想盡辦法將其治好,在此之前誰敢阻止我治病救人,誰就是我的敵人。”陳風淡淡地道。不過話語中卻自有堅定和冷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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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突然間,陳風的手機響了起來,提示微信上有新的資訊。

“老闆,經過了我不眠不休,堅持不懈的尋找,總算是從一個修煉者那裡打聽到了金蝠沙,燕尾草以及火尾毒蠍的訊息。”

“我又花了點時間託人聯絡上了貨主,對方開始不想賣後來經過我軟磨硬泡總算是讓他答應了下來,明天早上八點,雲錦山市場當面交易,對方要三百萬現金。”

除了兩條語音資訊外,藥罐子還發過來幾張圖片,正是陳風急需的那三種藥材。

“好的,明天八點,我會到的。”陳風回覆道。

“現在這個時間,想要籌集三百萬現金可不容易。”一樣聽到藥罐子的語音資訊的駱萬里皺了皺眉。

“不容易,並不是做不到,對吧?”陳風微笑道。

“那是自然,憑我這點薄面,別說三百萬,就算是一千萬都能夠找來,只是卻不免要欠上一些人情了。”駱萬里搖頭苦笑之時,已經拿出了手機開始聯絡朋友。

陳風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著駱萬里不斷的找人借錢,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冷笑。

…………………………

雲仙門。

溫少衝正盤膝坐在一間密室內,雙手掐動著法訣,不斷打入面前的一個一米來高的丹爐之內。

這個丹爐的樣子頗為古怪,跟傳統的煉丹爐截然不同,看起來彷彿是個蹲踞著的蟾蜍似的,其上的散佈著的符文則像是蟾蜍身上的毒腺似的,看起來十分詭異可怖。

不過溫少衝卻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目光望著爐內跳動著的幽綠色的火焰,神色間甚至還不時流露出些許帶著冷酷的嘲弄之色。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後,溫少衝掐訣速度等陡然加快,嘴裡更是不住的唸叨著怪異的咒語。

“呼呼……”天地靈氣湧動,瘋狂注入他面前的丹爐中,於是那幽綠的火焰就變得越發旺盛並且更加碧綠。

“呱。”當溫少衝最終結束了掐訣後,丹爐之內竟是響起了一聲彷彿蛙鳴的聲音,隨後形如蟾蜍嘴巴的爐口猛然張開,竟是有一道碧綠色的煙霧從中噴了出來。

溫少衝似乎早有預料,左手虛抓,右手卻將拿著一個碧綠的小瓶迎了過去。

這碧綠的煙霧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壓制住了似的,隨後牽引著進入了那小瓶之內,凝聚成了一滴滴的碧綠色液體。

“大功告成。”溫少衝得意一笑,用一個閃爍著符文光芒的塞子封住了瓶口,這才昂首走出了密室。

“少門主,跟咱們有關係的幾個商人陸續打電話過來,說駱萬里的確是來了雲錦山,並且剛剛還從他們那裡借了不少錢,總數超過了三百萬。看來他們上鉤了。”一個手下走過來稟報道。

“很好。明天咱們就去會會駱萬里還有他找來的那個幫手。”溫少衝把玩著手裡精緻的玉瓶,臉上的殺意已經是冰冷如冰。

…………………………

次日早上七點左右,就有人陸續來拜訪駱萬里,一同帶過來的還有三五十萬不等的現金。

為了穩妥起見,駱萬里一共找人借了三百五十萬現金,裝了滿滿一箱子。

“咱們未必用的上這麼多錢。”從計程車上下來時,陳風隨手拎起了那沉甸甸的箱子,笑著道。

“有備無患嘛,我這些年做生意得到個經驗,不論何時,只要手裡有足夠多的錢,不管遇到什麼事心裡都會覺得踏實。”駱萬里道。

“今天的事多半不是靠錢就能夠擺平的。”陳風心裡想著,卻並沒有說破。

有了陳風帶路,兩人很快就穿過了那條死衚衕來到了位於半山腰的交易市場中。

“老闆,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要等很久呢。”藥罐子在幾個孔武有力的人陪同下等在市場入口處,見到陳風就很是激動的迎了過來,直接就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老闆,小心點,我覺得今天的賣家有點不太對勁,怕是沒安什麼好心。”抱住陳風時,藥罐子用只有倆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我既然說要來,肯定不會食言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才是真正的老闆,我現在只是個拎箱子的。”陳風揚了揚手裡的箱子自我調侃道。

“頭前帶路吧。”駱萬里聽到陳風這麼說,倒是配合的很默契,直接朝盯著藥罐子的那幾人說道。

“請。”為首一人看了看駱萬里,又用滿是警告的目光看了藥罐子一眼,這才頭前帶路。

“這些人什麼來路?”陳風低聲問道。

“問仙門的人,你要的東西只有他們才有,我聽說這裡的市場背後有問仙門當靠山,不是那麼好惹的,這次他們要求跟您當面交易,估計不是什麼好事,老闆,你可得當心啊。”藥罐子低著頭說道。

“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他們事後報復你?”陳風神色如常,並沒有被問仙門的名頭給嚇到。

當初在秘境中,他連萬劍宗和青陽門這種公認的大宗門都不怵,該惹就惹該殺就殺,哪裡會在意問仙門這種土霸王。

“當然怕了,可是我藥罐子要生意講究的是個口碑,要是這次坑了你,我的牌子就砸了,將來還怎麼立足?”藥罐子硬氣地道。

“真的?”陳風瞥了他一眼問道。

“真的,不過我不怕他們也是真的。”藥罐子說到此處,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神色。

陳風不知道他究竟有何倚仗,但是卻識趣的沒有追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賴以生存的秘密是不想被外人所知的,陳風沒必要去討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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