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直接奔著趙常山而來。

摘下墨鏡,程月霜冷著臉,男子表情也不善,充滿憤怒。

江浩,春花旋轉餐廳那個富家公子,不知什麼時候,二人竟然走在一起。

“趙常山,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江浩高出半個頭,屬於玉樹臨風型別,在大塊頭面前,依舊強勢出言驅趕。

“我只想見姐姐最後一面,送她最後一程,還望成全。”

愧疚、難過,令趙常山語氣低緩,所言真誠。

“如果不是你,季文鍾不會回來,姐姐萬不能到今天的地步,所以,這裡最不歡迎的就是你,趕緊走吧!”

程月霜不留情面,把趙常山當成程月茹自殺的罪魁禍首對待。

趙常山不再言語,矗立當場,無論程江二人如何奚落,雷打不動。

雙方當仁不讓,有起衝突的可能。

自古以來,見過因為家產鬧矛盾的,從來沒聽說不讓出席追悼會的。

“死者為大!”

鄒教授及時出現,化解了僵局。

一號送別廳,從結婚照上翻印製作的照片,被擁簇在花圈花籃裝飾的電子螢幕之上。

程月茹滿臉笑容,注視前方,散發著雋秀地成熟氣息。

如果不是下面有一個巨大的“奠”字,誰能想到,這樣的溫情女孩已然駕鶴西遊?

半個大廳擠滿了人,只待儀式開始。

兩名工作人員推著遺體慢慢地走了出來,把程月茹的靈床安置在鮮花叢中。

從來不曾穿過的白色連衣裙,梳得柔順筆直的亞麻色長髮,包裹著冰冷泛白的肌膚,禁閉雙眼輪廓僵硬而走形。

趙常山想找到程月茹以前的模樣,可是,端詳良久,也無法找到。

化妝師盡力了,至少程月茹是美麗的,沒有醜陋地離開。

12名樂手分列兩側,齊聲奏響哀樂。

沉痛地哀思,瞬間感染在場每人的心靈。

生命的終結,即將畫上一個短暫的句號。

“雲蒙低沉,草木含悲,蒼天流淚,大地悲鳴。

今天,我們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在這裡悼念程月茹同志的逝世。

程月茹同志,不幸於2017年10月10日與世長辭,年僅29歲……”

儀式主持人飽含深情地致出悼詞,趙常山雙眼模糊,漸漸地,視線縹緲。

“呵呵,弟弟,你怎麼哭啦!”

程月茹穿著連衣裙,歡快地在草地裡奔跑,不時回頭詢問道。

“別難過!姐姐糾結多年的心願已經完成,走得很開心,你應該替我高興,對不對?

知道你捨不得我,我又何嘗不是呢!可是,命運註定多給了10天的幸福時光,我已經知足。

你要好好的,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我會等你,等著和你再次相逢。

如果可以,我要當你的妹妹,握在手心、寵愛一生的乖妹妹。

時間已到,姐姐走了,保重。”

程月茹的身形越走越遠,趙常山伸手使勁向前,嘴裡不停呼喊,卻像木頭人似的,毫無作用。

眼前白光一閃,等他清醒之時,儀式已近尾聲,所有親朋好友告別結束,正在離場。

只有程月霜不時撕心裂肺的呼喊,依然迴盪四周。

拿出準備好的指甲刀、紙巾,趙常山攔住拖走靈床的工作人員,慢慢剪下程月茹一小塊指甲和幾縷秀髮,仔細包在紙巾裡,收進兜內。

把裝錢的紙袋硬塞到程月霜隨身的揹包中,告別李龍等人,趙常山三人駕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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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勝似親人,又宛如知己的過客,就這樣匆匆離去,留給趙常山的,除了濃濃思念,恐怕只剩下對未來的些許鼓勵和期待。

趙常山在片刻之間學會珍惜。

“小冰,謝謝。”

陳冰被趙常山突兀的稱呼攪得心懷意亂,即溫暖又彷徨,稱呼轉變倒是其次,關鍵相距不遠,幾乎緊貼在一起的心臟,正觸動相同韻律,這種感覺,無法自拔。

看守所的生活是枯燥無味的,每天除了勞動四個小時、學習法律法規兩個小時的硬性規定,只有晚間收看新聞聯播、焦點訪談,還有一集電視劇,這些娛樂時間。

好在,陳冰隔三叉五抽時間來探望,有美麗的女警相伴,這在所有“獄友”羨慕不及的待遇中,時間自然過得飛快。

“師傅,你再堅持幾天,權當休息度假。”

只有幾分鐘探望時間,陳冰總是說著一些鼓勵話語,來分散趙常山可能出現的煩悶心情、

“放心吧,我在這裡吃得好、睡得香,不用惦記,到是你,沒空兒就別來了。最近幾天明顯瘦了一圈,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呀!”

趙常的濃濃關懷,每次陳冰都要掙扎一番,方才有勇氣離開。

13日,為期三天的市文化節正式開幕。

各種演出、講座、比賽以及展覽等活動,註定給B市人民帶來一個愉快的週末。

只是,14日出現一件不和諧的事情。

展覽的一批漢代文物,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其中最為珍貴的“春日秋光青銅鼎”,如人間蒸發一般,莫名失竊。

陳冰連續兩天沒來,據看守所管教說,全市公安機關正在全力追蹤,哪怕懸賞五萬元,也沒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趙常山頭上的傷口已無大礙,拆掉繃帶以後,才有點正常人的模樣。

每天進出不少“獄友”,有酒駕的,有打架鬥毆以及觸犯治安管理條例的,總之,都是在魔鬼的衝動下犯了難以磨滅的錯誤。

靜心悟錯、迷途知返,犯錯的人只有找到根本,才能獲得新生。

耳濡目染,外表在潛移默化中逐漸更替。

連前來探望的李氏兄弟也直言“老趙,你變樣了。”

其實,趙常山心理清楚,他除了學會珍惜,明析腳踏實地,其餘方面還是以前的那個自己。

李龍買個大皮箱,把趙常山所有行李打包送了過來,若不是學生處下令,萬不能如此倉促。

趙常山不以為然,也放棄辯白,離開大學校園,是個全新的開始。

“老趙,你給我們匯得錢,都收到了。”

臨走前,李龍說道,“只是,沒盡什麼力,我們拿得心裡不舒服,所以沒經過你的允許,我們給‘乖乖虎’的母親送去了兩萬塊錢,算是彌補她的損失吧。”

“直播時,應該講清楚的,禁止未成年人消費。”趙常山回答道,“謝謝你們,有心了。”

“小家夥剛剛六歲,對王者榮耀、對你,喜愛之深,讓我們都十分驚訝,而且一直嚷嚷著要見你,見不到就不吃飯。要不是我們跑得快,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李龍想起當時的情形,還有點後怕。

趙常山微笑道:“等我出去,有機會去見見他。”

“還有件事,老趙,你得有點心裡準備!咱們直播間被封了,如果想繼續直播,再換個平臺?”

“換平臺?”

“你先想想,這也不是著急的事,只要我們夢想不變,終有實現的一天。”

“夢想……”

兩個字,似天地間陡然出現的禁錮,讓趙常山熱血澎湃,又倍感壓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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