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麻將……我不會！”
趙常山說的是實話，從小到大，撲克、麻將，即使他想玩也沒人搭理他，二叔趙忠喜嗜酒如命，更不可能有丁點經驗傳授。
可以說，以經驗而論，趙常山的麻將幾乎為零，頂著頭皮上場，只能當散財童子而已。
“來吧，來吧，三缺一的滋味好難受。”
“對呀，救場如救火！”
直接拒絕，讓王徵認為，趙常山的軟肋找到了，他不可能輕易放棄，需要動用各種理由。
孫仲秋一聽有麻將打，癮頭早就飄到嗓子眼，上回坐在王徵下家，可沒少贏錢，而且……
“我來打，姐夫，你不會不歡迎吧？”
感覺到趙常山的排斥，佟璇挺身而出，儘管她也差不多一年沒碰麻將了，但最起碼，只要不丟章，穩紮穩打，還算能應付最基本的規則。
“去去去，你們女同志玩遊戲、看電視，愛幹嘛幹嘛，別耽誤我們交流感情！”
王徵用胳膊攔住準備就座的佟璇，又對趙常山嘲笑道：“總共一塊錢底抻直的小麻將，不敢玩？輸一宿能輸多少？何況，趙妹夫王者打得那麼好，麻將怎麼可能難住你？”
話已至此，趙常山繼續逃避就有些矯情了。
想想也對，全是親戚，不管誰輸誰贏，都在自己家範疇，或許運氣好，打幾圈之後，“豐富自身技能”的任務有提升呢？
念頭至此，趙常山應允，四個人也算達成了共識，紛紛拿錢做好戰鬥準備。
王徵吩咐孫麗回臥室拿手包，拉開拉鍊，裡面散放著不知多少張百元大鈔，隨意抓一把，也有千八百。
“最晚沒少贏啊！”
孫仲秋雙眼放光，半天沒挪開。
王徵則笑道：“這算什麼，都是小錢。哦，岳父，你給我換點零錢吧，等會找錢不方便。”
“換多少？”
孫仲秋似乎早有預備，兜裡一把零錢，五塊十塊足有近百張，用他的話說，過年了，不揣點零錢怎麼能行？
王徵笑笑，沒去理會這解釋，將一打百元鈔票扔過去，也不數數具體數額，作為交換，直接拿起一摞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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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很容易發現，這是不平等交易，孫仲秋佔了大便宜，但是，二人誰也沒去糾結多少，反而心照不宣和心安理得。
錢援朝請走房車，剛進門不久，眼看錢毅上下兜翻遍了，才翻出一張五十，三張一塊。
實際上，53塊錢，打一塊抻直的小麻將，或許運氣佳、手氣旺，完全足夠，甚至不用掏老本，但，作為海歸人士，怎能丟了面子？
錢援朝趕緊從懷裡往外掏，除了五六張鮮紅的票子，其餘二十幾張，也不知是哪國的鈔票。
“呵呵，為了給璇璇準備節日禮物，現金基本花光了，如果毅兒手氣太差，只能用外匯了。請放心，一定按最高的匯率。”
錢援朝臉上陰晴不定，額頭上瞬間出現幾滴汗珠，別人以為溫度的關係，並且誤以為那些外幣價值連城，所以，沒往別處想，何況，有錢人大部分財產都在銀行，有幾個像暴發戶似的，腰纏萬貫揣在身上？
而火眼金睛的徐秀清就不一樣了。
她開啟手機按了幾下，隨後輕輕碰了碰佟衛國，用二人之間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全是零錢，一共價值不到兩百元。”
二百塊錢不至於提到匯率，很明顯，錢援朝想隱藏什麼。
“嗯？”
徐秀清說得隱晦，佟衛國結合老婆多年之前與外幣打交道的些許經驗，一下子就能聽懂大概。
“為了閨女把錢花光了，我們是不是……”
佟衛國的提議，讓徐秀清更加眉頭緊鎖，輕輕搖搖頭，二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最後一位，趙常山。
回家前，準備給小孩問好發紅包，佟璇往他兜裡塞了好幾千，全是嶄新的新錢，沒想到，此番派上了用處。
“喝點什麼？”
“啤酒吧！”
為了給予信心，佟璇搬來半箱啤酒，她知道，趙常山肯答應，心裡一定十分無趣，或許有啤酒陪伴，喝不醉又容易打發時間。
對於這種當地啤酒，牌子沒什麼響亮可言，但是吃飯時喝了幾瓶後，那種清醇山泉的細膩，別有一番滋味，趙常山始終刻意控制著。
此刻，藉著麻將時間，細細品味，豈不美哉、妙哉？
很快，由組織者主動拒絕麻將機的一場麻將遭遇戰拉開序幕。
手起、放下，吃、碰、槓、胡，四個成年人瞬間變成蹣跚學步的孩童，滿富對知識的渴望，卻只能蹦出單個音來進行表達。
麻將打得好壞，最主要取決於對牌的取捨，以及一顆能否承受焦急等待或者風雲突變的大心臟。
一般囂張膽大的，從拿到起手章開始，便將宏偉的藍圖勾勒好，擅於放棄，樂於轉變，且精益求精、要求甚高，小胡、點炮不胡，必胡大胡，最差也是個自摸。
比如王徵這樣的麻壇老手，經常胡一把大的，頂孫仲秋好不容易忙活的好幾把，而且人家自信滿滿，無論神態，還是每一個動作，充斥著王者氣息。
這就好比一個只會玩阿珂的王者榮耀高手，只要逃出扳位，逃過被對手搶、被隊友搶，等待他的必將是一場由他主導的大勝。
而趙常山，則像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新手，每次抓牌之後，都要把手裡的十四張看個仔細，再打量清楚“地上”的，這才做出取捨，速度緩慢如同烏龜走路。
如果不是把把向外掏錢，以孫仲秋那焦急易上火的心態，早就開始輪番催促了。
兩圈牌結束，趙常山竟然一把未胡，一會兒遭遇一個明槓，一會一個暗槓，再加上閉門翻倍，半個多小時，兩張紅票子已經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
一邊麻將激戰正憨，一邊欣賞電視節目，好一幅溫馨祥和的團聚景象。
八點鐘，ZJ臺春晚準時開演，安靜了一段時間的鄭爽爽好了傷疤，望了痛，重新恢復不可一世的霸氣模樣。
幾個節目後，沒有主持人的介紹，一位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走到舞臺中央。
她的出現，讓現場觀眾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忘乎所以的吶喊，將現場氣氛瞬間帶入高潮。
大屏幕呈現的影像，比電視機要清晰、放大不少，隨著境頭拉進特寫，跟著歡呼完的鄭爽爽突然定住了眼睛，因為打出的字幕上，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而這種出現的可能性本應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