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剛過。
原本這個時間，趙常山應該在返回B市乘坐計程車的路上，因為天神機的臨時線索，被迫繼續滯留在CD市。
坐著救護車，陪同陳凌一同來到醫院，被傷風感冒佔領的急診科，人滿為患。
儘管被歹徒所傷，享有優先看病的權利，但是本著“為人民服務”的思想，陳凌還是拒絕了醫生的好意，排在隊伍後面，一臉輕鬆。
趙常山心中不禁暗暗豎起大姆指，跟男性相比，女性本是弱勢群體，衝在懲治犯罪、服務大眾第一前線的女性更值得尊敬。
相識一天多以來，陳凌四處奔波，倒不是專門為他找手機，需要感激的緣故，相信不管任何一個人，只要派出所立案，陳凌都會跟現在一樣，盡心盡力做好本職工作。
當自己的身體受到損失時，她又表現地那麼不以為然，好像天生錚錚鐵骨，所有痛疼只是撓癢癢似的。
所以，尊敬過後，應該有關懷的存在。
非親非故，因為案件相遇在一起，假如與男女朋友一般親暱，趙常山不會這麼做，恐怕陳凌也會十分反感。
因此，由路人變成普通朋友，趙常山需要拿出更多友情層面的愛心。
於是乎，一直到檢查結果出來的接近兩個小時裡，趙常山始終站在陳凌身旁邊，不曾離開半步。
軟組織挫傷，骨頭無大礙，內服外抹，一週左右恢復如初……
被棒球棒正面敲擊在小臂上，若不是她在千鈞一髮之際，下意識做出了向回縮手的動作，恐怕陳凌就沒這麼幸運了。
診查最好的結果莫過於此，趙常山終於可以把心從嗓子眼放到肚子裡。
“我手腕都斷了，你們還要問這問那，不趕緊送我來醫院，這是在法律上叫侵犯人權，我要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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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陳二人剛剛準備離開醫院，急診科門口停下一輛警車，兩名民警押解一個高個男子，徑直走了進來。
男子向四面八方大聲呼喊，就好像怕有人不知道他受傷，被警察“欺負過”似的。
很明顯，與女性一樣，弱勢群體自然會受到憐憫。
很多人投來關注的目光，尋聲望去，男子右手手腕纏著一圈圈厚厚的繃帶，用左手握緊扶著，看樣子倒沒他說得那麼嚴重。
但是，知法犯法，在哪裡都行不通。
“大家別聽傳銷頭子胡說八道，醫生已經做了加固處理，也給他預約了七點整的手術！”
陳凌知曉內情，為了避免圍觀造成的輿論影響，她高聲說出實情。
“哎喲，不是冤家不聚首，你，還有你，都老實等著，今日受到的屈辱，他日必將百倍奉還！”
把趙常山也捎帶著，這兩個讓他即將遭遇法律審判的罪魁禍首、幫兇，詛咒加要挾，好不快活。
“你覺得我會害怕？”
平時溫文爾雅的趙常山宏亮地回擊道，“不管你多麼有能耐，做了傷天害理的錯事，就要受到懲罰，現在是，將來也是，天地自有正氣，自古以來邪不壓正，即使我倒下了，還會有無數個正義之士站出來，懲惡揚善的本質永遠不會改變！”
“好！”
隨著一個叫好，帶動一片附和的回聲，連急診室門口聽到內容、進進出出的病人和家屬，也共同鼓掌喝彩。
高個男子滿臉不甘卻無可奈何，罪犯身份暴露，哪怕他巧舌如簧，能把死得說活了，也無濟於事。
事已至此，還是灰溜溜先治傷吧。
兩位名警正式地給趙、陳二人行了個敬禮，把高個男子帶離公眾視線。
不知為什麼，陳凌從聽完趙常山短暫“講演”之後，表情始終不太正常。
“我去上個廁所，你等我一下。”
手臂受傷，手掌無礙，趙常山點頭應允，原地等候。
陳凌皺著眉頭，似有所思，直到走進衛生間，徹底脫離了趙常山視線，這才掏出手機，從通訊裡翻找號碼……
在醫院外的餛飩店，趙、陳二人簡單對付了一口晚飯，立刻趕往派出所下屬的刑偵大隊辦公室，為了確認尋找兩位老人家看到的轎車號牌。
可是，十分不巧，兩位負責車輛技術的民警，正在出警中。
沒有操作許可權，就是所長到位也不好使。
先離開，明天再說？
趙常山心情迫切，陳凌看上去也不死心。
“同事給我回資訊了，他們差不多兩個小時應該能趕回來。”
坐在訪客休息室沙發上半天，喝掉一瓶礦泉水，陳凌終於帶來了好消息。
“你先去忙吧，我在這等著就行。”趙常山擔心打擾陳凌工作，在他的印象裡，對於警察，24小時工作制是家常便飯。
“手裡，現在只有……你這一個案子。”陳凌簡單回絕，略微臉紅，告之具體，只是為了撇清顧慮，並無它意。
陪著當事人，顧及他的想法、思維，穩定情緒，或許透過交談，找到新的蛛絲馬跡，更有利於案件進展。
十幾分鍾，二人互相介紹，算是正式認識，做出了全方位的瞭解。
“你救人的行為如此熟練，肯定不是第一次吧？”
經過詢問，當得知趙常山過往的英雄事跡後，陳凌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正印證了那句話：英雄在哪都是英雄，不用鼓舞煽動，全憑血液中流淌的浩然正氣。
美女愛英雄，這句話更是千古遺訓，不管與陳凌距離的遠近，趙常山真實地感覺到，對面，一顆原本穩重勻速的心臟正在怦然劇烈加速跳動，有跳出胸腔，表露心聲的可能。
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雖然在派出所，但是當一個曾經靠搬磚為生的打工者，轉變身份，搖身一變，變成滿心存在的時候，恐怕什麼外力也抵擋不住電光火石的決定。
從長篇大論到一問一答，再到半分鐘沒有一句對話，可以聊的話題枯竭，必然要以沉默進行填充。
直到沉默長達一分鐘，技術民警還不見蹤影的情況下，陳凌率先打破沉寂。
打王者榮耀！
王者導師指導一二，陳凌當屬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幸運兒。
只是缺少手機，趙常山由實際操作改為一旁觀戰指導，還別說，這份似曾相識的場景，讓老趙同志立刻聯想到當初在警局大院，輔導陳冰參加戰隊賽，最終當了她師傅的回憶。
只不過，一個在室內，一個在室外，一個在天南，一個在“海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