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電監護儀上那略為紊亂的線條出現時,其實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並不是歐陽家的人,而是之前歐陽刃的主治醫生,別人不知道歐陽刃的情況,但作為主治醫生的他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歐陽刃送過來的時候,全身上下可以說是滿是傷,一些破皮之淤血之類的小擦傷就不說了,雙臂粉碎性骨折,指骨多處骨裂,骨折的肋骨扎入肺中,胰臟、脾臟出現破裂,五臟六腑幾乎全部移位,整個跟破布娃娃差不了多少。

當這樣的診斷結果出來時,主治醫生甚至懷疑儀器上顯示這個人居然還有生命體徵是不是出了差子,因為按正常說來,這樣重的傷這就應該當場死亡,早已歸黃泉根本來不及送醫才對。所以對於手術臺上的傷者,主治醫生抱著十萬分的欽佩之情,這得多強悍的身體素質,多強的求生欲啊!

也因此在醫治時,主治醫生更是拿出了自己最高的水平,不為別的,單就這份一份意志力,就值得他盡自己十二分的努力來挽救這樣一條堅強的生命。

手術過程中歐陽刃的心臟也曾幾次停擺,不過到底是Z大第一附屬醫院的第一把刀,在這位主治醫生的冷靜合理的處置下,愣是數次將歐陽刃的腳從黃泉路上強行拔了回來,但奈何歐陽刃的傷實在太重,最後的結果實在是令人遺憾。

當儀器的所有的生命體徵消失時,主治醫生也是經過了再三確認,最後才不得不接受的事實,哪怕從醫多年早已經見慣了生死,但在他心裡,這樣一個堅強生命沒有搶救過來,或許也是他從醫史上的一個遺憾。

所以當那心電監護儀上的直線再次出現波動時,這位主治醫生有種完全不敢相信的感覺,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居然看到幻覺。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明明再三確認過的!”不是對歐陽刃能恢復心跳不開心,而是現在出現的情形讓他太過於震撼,要知道他之前因為不死心,在儀器顯示病人已經死亡後,還曾試圖再進行搶救,以期奇蹟的出現,可是結果令他失望了。

所以對歐陽刃的死亡他的主治醫生可以說已經肯定得不能再肯定了,後面簡兒說還可以摸到歐陽刃脈搏時,他也曾試過,但結果不管是支診還是後面再上儀器,都沒有任何反應,現在呢?居然在這小姑娘的幾根針下面這心臟再次跳了起來,自己的診斷沒有錯的可能,但事實又近在眼前,相互矛盾之下他甚至於開始對自己多年的從醫經驗有了懷疑。

仔細回想自己所做的每一步,他非常確定自己的操作絕對絕對沒有任何一絲失誤,甚至每一個判斷都可以被稱為教書式的存在,在這此的情況下居然還會出現如此嚴重的“醫療事故”,難不成儀器的出錯率如此高,甚至比不上一雙人手?

主治醫生身上的寒意更重了,他所受到的教育考試他,一切要相信儀器,先進的儀器設備不會欺騙你,他所學的一切也幾乎都在儀器輔助下才能完成,要知道雖說以前他做手術時雖說也並沒有不經心,但是他非常明白,那精心的程度絕對是比不上這次的。在如此精心謹慎的情況下,居然還將一位可以救回的病人判了“死刑”那之前呢?之前那些病人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情況?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主治醫生感覺心底一陣發寒,作為一個有著良好醫德的醫生,他不能忍受因為自己的失誤讓本來有救的人枉死。一翻思考下來,結果已經讓他上升到對自己所受的教育都開始出現了懷疑。

這位主治醫生可是不簡單,他是Z大第一附屬醫院高薪挖回來的M國海歸人才。四年本科加四年醫學院 MD加三到八年的臨床實習住院培訓,這位拿到正式行醫執照前就已經有了十多年的從醫經驗。而且他在醫院的實習期間的表現受到了期所在醫院的高度贊揚,且有多篇論文在國際重要醫學雜志上發表。在他實習期滿後,院方並承諾如果他願意留下,那麼高薪也好,綠卡也罷,都絕對不會是問題。

但是再三考慮過後他還是放心不下家中老父,決定先回國一趟與老父商量一下再做決定。當時第一附院的院長跟主治醫生的老父是好友,提前得到了這位準備回國的訊息,提前下了手,當第一附院將他挖到手裡,其他兄弟醫院可沒少冒酸水,而這位主治醫生也不負他的盛名,良好的醫德,優秀的專業技能將第一附院整個科室的治療能力帶上了一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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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要再確認,我要再確認一次!”瞪大了眼,忘了青雲道長之前的遭遇,主治醫生像是著了魔似地大步朝裡走去。

可簡兒佈下的陣法可不認識你是道長還是海歸,送你的結果一樣是倒飛。幸好他的力量不大,所以受以的反彈力量也小了很多,這才沒將他一身老骨頭給摔著。

雖說知道這位主治醫生是好心,但是歐陽老爺子怕這再三的打擾萬一影響到裡面的簡兒可怎麼辦,你沒看到這治療已經見曙光了啊!要是因為他們的打擾出了問題,他能恨死自己。

所以立馬示意扶住那位主治醫生的小兒子安撫一下他的情緒,歐陽老爺子自己不著痕跡地向前了一步,用自己怕身體擋住了其他人的進入的角度,現在除非等裡面的丫頭出來,告訴他已經沒事了,否則的話為了自家大孫子的小命兒,誰也別想再靠近一步。

不知道自己佈下的陣法已經坑了兩個人,簡兒現在的注意力完全還在手中的針上,隨著手上那團“線球線”開始慢慢地變小,簡兒的心也在一點點抽起。別看歐陽刃現在恢復了心跳,其實要真的說起來,這一切也只是一種假像而已。

要真說起來歐陽刃現在心臟說是跳動了,還不如說是那股天地生機對其心臟的強行催動,這只是一種假像。而且隨著時間的過去,簡兒的心理壓力是越來越重了,她根本沒有想到,這回這天地生機居然在歐陽刃的心脈那繞了那麼久還沒繞出去,這越往後,可是越不妙,因為如果它再繞下去的話,那就只能是一個結果——最後的隱穴位置不在別處,就在那心脈裡。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事情可就真的大條了,心脈是什麼地兒?用以前盧修文的話來說那就是:重穴到處有,隱穴難出頭的地兒。在這裡密密麻麻一堆要命的大穴,只要出了一丁點差子那都是要命的大事,而這個地方的隱穴則是全身上下最難下針的地方,因為這些隱穴跟那些要穴靠得太近,下針時一個不注意只要偏了那麼一絲就不再是再在隱穴上而是下在了那些要穴上面。所以按盧修文的說法就是,簡兒如果想在這裡下針,那還是練幾年再說。

“拜託,拜託,我的爺,您老人家就別再繞了,快點從心脈那出來吧,那裡真沒什麼好溜達的。”簡兒的嘴小聲地一張一合唸叨了起來。

不知道是簡兒的祈禱起了作用還是說那天地生機已經繞膩味兒了,它終於從心脈那晃了出來,繼續朝前跑。

終於出來了!簡兒都有點想哭的衝動了,還好這回老天爺終於開了眼,沒再耍她,不管是自己終於時來運轉,還是說是因為歐陽刃的人品更為堅強,反正現在的結果是最好的,這天地生機終於從心脈那跑出來了。待會只要它不發神經地竄到腦門上,那成功的可能性這回就能提升到八成了。

“就是這裡!”突然簡兒眼一亮,射出一道精光,然後一聲嬌喝,握住針尾的手一拉,另一手兩指在歐陽刃的身上一點一壓,一個幾乎細不可見的針尖就從歐陽刃的身體裡冒了出來。簡兒將針尾朝那針尖一扣,然後手一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現在簡兒能做的就已經全部做完了,定魂針已下,奪命針已發,她能做的就是等結果了。松下了一口氣的簡兒只覺得自己全身發軟,這會子已經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歐陽刃的變異卻還剛剛開始。

隨著簡兒的離手,之前在歐陽刃身上竄的歡的天地生機忽然一停,然後像是發現了不對似地,以向四面平展的姿態向歐陽刃周身擴散開來,然後猛地向外衝起,歐陽刃的身體因此像是被擴大了整整一圈。

看到這樣的異像,想起簡兒之前說過的話,要不是歐陽老爺子在前面攔著,現場的人怕早已經衝上去了,不會是失敗了要爆炸了吧?

所有人的心都糾了起來,可就在歐陽刃的身體猛地一脹的同時,那第一針奪命針忽然冒出了一股淡淡的血氣,要不是那淡淡的血霧,可能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正有一股子看不見摸不著的氣從歐陽刃的身體裡衝出來。

就在這一下後,歐陽刃脹開的體又是一縮,恢復了原樣。眾人的心也跟著一鬆,還好沒炸!

不過與緊張的眾人不同,這回低著頭的簡兒嘴角一勾,終於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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