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藝術作品是文明和知識的載體。”館主夫婦走過來,認真糾正熊白洲話語裡的調侃。

這兩人真實年紀估計有40歲了,但保養得當,再加上從事藝術工作的陶冶,反而看不出歲月該有的痕跡。

熊白洲沒有反駁,真正的藝術其實本該嚴肅,鋼琴大師演奏時總是專注而端莊,雖然這兩人不一定達到這個水平,但態度還是比較端正。

“滕春華,白秋實。”

館主夫婦主動禮貌的伸出手。

“熊白洲。”

男館主滕春華重複了一遍熊白洲的名字,誇讚道:“名字很好聽,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女館主白秋實卻反駁道:“也可能是出自這一句,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不過這個名字細細讀起來,總有很多聯想的韻味。”

熊白洲笑呵呵的回道:“夏收冬藏,春華秋實,也很有情致。”

劉慶鋒“嘿嘿”一笑,不搭理文人之間的吹捧,走上樓仔細觀察這裡的格局。

四個人文藝青年聊了一會詩詞歌賦,當然熊白洲是個“偽文藝青年”,只是後世他達到一定的經濟成就後,養成了讀書的習慣,而且範圍很廣,經濟歷史,文化軍事都有涉獵,腹中有書氣自華,這也是熊白洲雖然實際年齡小,但和別人來往談生意不會遭到小覷的原因。

經過一番交談,館長夫婦對熊白洲的第一印象很不錯,不過春花秋月到底只是一剎那,總要迴歸實際生活,滕春華就問道:“你要租這棟房子嗎?”

好了,從文鬥轉向“武鬥”了,在這個篇章裡,熊白洲的經驗和積累要遠遠甩開這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夫妻,包括旁觀的吳啟華。

熊白洲沒有回答,卻一臉笑容的反問:“那還得看你們有沒有停止經營這個生活館的打算。”

滕春華和白秋實兩人對望一眼:“這棟樓是家裡留下的物業,所以我們才能沒有顧忌的從事藝術工作,雖然一開始也沒打算能賺到錢,不過沒想到會虧本這麼多。”

“如果只是虧點錢也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領會的太少了。”滕春華嘆一口氣,臉上有著不掩飾的沮喪。

熊白洲倒是很能理解,精神食糧的基礎前提是有足夠多的麵包,這兩人的步子跨的太大了。

“你們從小不是在國內生長的吧?”熊白洲問道。

白秋實有點驚訝,不過很坦率的承認:“我們在香港和澳洲長大,本來想把外面的藝術帶回國內,但可能是我們做的不夠好,所以不被大家接受。”

他們倒是沒有責怪國內生活水平太低,而把原因歸咎在自己身上。

其實藝術再高雅也只能來源於生活,從沒聽過說完全脫離生活的藝術,現代國內的藝術應該和泥土有關,勾連到石油重工,引申到改革市場,藝術作品本該是社會生活本質的還原。

“你們打算租多少錢一年。”熊白洲把這個兩人的底子摸透,感覺沒有勾心鬥角的必要了,開誠佈公的談一談更容易促成這筆交易。

平心而論,這個地方是個不錯的選擇,離市區不遠,周圍卻比較空曠和安寧,工作之餘看看外面的榕樹放鬆心情,也能起到不錯的調解作用。

如果有合作伙伴前來拜訪,那這種氣氛下,周美電器除了“多金、暴發、強勢”這些標籤外,還能有一層淡淡的細膩和溫柔。

滕春華沒想到熊白洲這麼早就開始談價格:“你不用上樓看看嗎?”

“不用。”熊白洲神態沉著自信,做決定之前他會深思熟慮,一旦下定決心卻又會快速推進落實。

兩位藝術家習慣了循序漸進的生活方式,對這種談生意的風格明顯有點不適應,而且他們也的確不知道現在的市場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熊白洲想了想,問道:“你們維持這個生活館一年的開銷是多少?”

“兩萬左右吧。”白秋實輕輕說道。

因為是自有房產,不需要付租房和物業,僅僅考慮水電和消耗材料,不過這兩萬塊錢應該大部分花在藝術成本上了。

那時粵城普通工人的月薪也就00左右,一年的收入也就是這對夫妻玩藝術成本的六分之一。

熊白洲估算一下,直接報價:“三年租金十萬塊,你們覺得怎麼樣?”

這個價格要比市場價低一點,但卻在滕春華夫婦的預料之上,再加上熊白洲給他們的印象很好,兩人商量一下便同意了,甚至把帶不走的油畫等藝術品都留下送給了熊白洲:“可能你不一定喜歡,不過我們要回澳洲,很多東西也帶不走,不嫌棄就留給你吧,你去香港或者澳洲記得聯絡我們。”

“以後我一定會去見識下這顆璀璨的明珠!”熊白洲笑著應道。

交易談妥,等他們離開後熊白洲說道:“旗艦店開業後,這些東西可以當裝飾品,也算省了一筆開支。”

吳啟華在旁邊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這個地方符不符合周美電器的辦公選址要求。”

熊白洲點點頭:“我覺得還不錯,至少比之前預選的那幾個位置要好,再說我們在這裡也呆不了三年。”

吳啟華一愣:“你要離開粵城?”

“不是。”熊白洲搖搖頭:“三年後的周美電器,肯定會有自己的獨棟高層辦公樓。”

吳啟華頗為羨慕熊白洲的志向,這種會當擊水三千裡的豪邁精神,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我和你老弟你不同,本職工作外,閒暇時分能到這裡坐一坐,精神上就很滿足了。”

吳啟華身上有著小富即安的特性,熊白洲想了想,突然說道:“吳哥要想人生過的更有意義,不如自己開一個策劃文娛類的公司。”

“我哪有那麼多精力,而且也沒有本金。”吳啟華把這句話當成了玩笑。

“我可以幫你。”熊白洲目光如炬。

吳啟華忍不住心中一動,如果有熊白洲幫忙,那麼這樣一個公司說不定就不是難事了,以前這是自己不敢想的事。

“我還可以在這棟樓裡,為你專門留一間小型辦公室。”熊白洲又丟擲一個吳啟華沒辦法拒絕的理由。

“可我不懂管理······”吳啟華把顧忌說出來。

熊白洲已經把事情考慮的很周全:“經營這方面我來操作,你當法人,記者的本職工作也不要辭掉,有些設計上的業務你幫忙處理就行。”

吳啟華認真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熊白洲也不打擾,走出門外靜靜的抽菸。

“不知道這個公司能夠為周美電器做點什麼?”吳啟華不是傻子,就算兩個人感情不錯,熊白洲也不會平白送這種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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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白洲點點頭,和聰明人交流還是很節省腦細胞的:“我只有一個要求,在公司業務裡加上一條,電影技術開發和服務。”

“你要拍電影?”吳啟華有點反應過來。

“雖然拍電影也很賺錢,不過太耗費時間了,我的想法是成立一條全國連鎖的影院,直接在終端上參與電影利潤的分成。”熊白洲終於吐出自己的目的。

“就和周美電器一樣,也是全國性的經營?”習慣的手法,以點鋪面,逐漸擴散的野心。

“那當然。”

吳啟華都沒問這個公司有沒有盈利的可能性,終於答應道:“新成立的公司能帶上秋意這兩個字嗎?”

熊白洲沉吟一會,說道:“秋意還是太單薄了,不如叫秋意濃吧。”

······

秋意濃文化藝術有限公司。

吳啟華是個明白人,堅持只要0%的股份,再多怎麼也不要,熊白洲明面上也不願意超過0%,以後電影院相關資質的業務還需要吳啟華利用關係去推動,所以兩人誰也不願意多佔。

最後,熊白洲沒辦法:“這樣吧,我認識一個合作伙伴,不如請她來承包這剩下的股份吧。”

就這樣,王連翹居然成了秋意濃文化藝術有限公司的最大股東,吳啟華知道她和熊白朮關係匪淺,自然也答應。

“你開這麼多公司做什麼?”王連翹有點不理解。

“當初的周美電器和連通快遞,不是也沒人能想到,做事總要想在前面的。”熊白洲看著門上的紫藤,緩緩說道。

“那什麼時候能賺錢?”

“快了,等風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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