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這麼調皮的,是不是,蘇凡?一直在我面前裝淑女呢,是吧?”他給她擦乾淨了,道。
她只是笑眯眯地看著他,不作回答。
“你啊!”他嘆息一聲,捏捏她的鼻尖,“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她笑著,從他手裡拿過毛巾,開始為他擦去臉上的麵粉。
他一言不發,只是微微俯身讓自己靠近她,讓她可以不怎麼費力。
“其實,我……”她突然說,他定定地看著她。
她笑了下,道:“你說的對,我,我是在你面前有點裝淑女,或者說,我可能一直在假裝,不光是在你面前,還有在很多人面前,甚至在自己面前。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這樣很討厭,可是,我又怕真正的自己讓別人厭煩,讓你不喜歡……”
毛巾,在她的手裡被捏成了奇怪的形狀。
“傻瓜!”他說了句,親了下她的嘴唇。
蘇凡抬頭望著他,不語。
“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所以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明白嗎?”霍漱清說著,把毛巾掛回毛巾架上,挽著她的手來到餐廳,坐在椅子上開始包餃子,“不過,你剛剛的行為,的確是讓我很驚訝。但是,”他看著她,含笑道,“我喜歡這樣惡作劇的蘇凡!”
他的表情,還有他的話語,都說明他不是在敷衍她,蘇凡一言不發,只是嘿嘿笑著,拿起擀麵杖繼續擀著餃子皮。
“哎呀,你的手怎麼這麼笨啊,你看看你包的餃子,歪七扭八的,真是慘不忍睹!”她看著那一排排東倒西歪的餃子,忍不住說道。
他笑了,道:“看在我生手的份兒上,就別吹毛求疵了。反正吃到肚子裡之後形狀都不重要了,關鍵是看你拌的餡好不好吃。”
“放心,我做的,絕對沒問題!”她說道,“好了,你去看電視吧,我來包就好了,反正又沒多少,很快的。”
他是不願意離開的,可是怎奈自己實在是做不來這件事,只好起身離開了。
沒一會兒,客廳裡就傳來電視新聞的聲音,蘇凡看了一眼客廳的方向,笑著嘆了口氣,開始包餃子。
客廳裡,當電視的聲音被關掉的時候,蘇凡聽見的是他打電話的聲音。
他的確比以前忙多了啊!她在心裡嘆道。
等到餃子煮好上桌了,霍漱清迫不及待地夾了一顆嘗了起來,也不管餃子有多燙,連連點頭。
“相信我了吧,絕對沒錯的!”她笑著說,坐在他的身邊。
“娶到你真是有口福啊!看來張阿姨可以回家抱孫子去了!”霍漱清笑道。
娶?蘇凡看著他。
那一天,真的可以到來嗎?
可是,不管會不會到來都無所謂了,此生可以和他愛過,死而無憾!
“哦,對了,我明天要去北京,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他突然說。
“沒事,你去忙吧,最近我們處裡事情也挺多的。”她說。
“快到過年的時候了,你要回江漁還是在這裡?”他問。
“我……”她看了他一眼,心想,他肯定是要回榕城去的。
“每年都是回去和我爸媽一起過年,今年,也是。好多親戚同學也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有機會見面。”她笑了下,說道。wavv
他看著她,想起她告訴他的身世,心想,在親眼看到了自己母親留下的字條後,她還能做到心無旁騖地回去養父母家裡嗎?她也想和自己真正的親人在一起吧!
“有沒有什麼想去玩的地方?我們可以趁著過年出去玩幾天?”他一邊吃飯,一邊說。
蘇凡看著他。
“海南什麼的地方就不要去了,人太多,其他的地方呢?我們可以選一個過年不是很熱門的景點去……”他說。
她的心裡慢慢地柔軟起來,放下筷子,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霍漱清停下手,看著她。
“謝謝你,我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幸福!”她說。
“我也是!”他輕聲道。
她抬頭看著他,一言不發。
有一首歌裡唱,雖說每個人都是孤單的,卻總是要去尋找某個人,一直在執著地追求那虛幻而易碎的一切。
或許,歌詞裡描寫的都是真的,因為孤單,才會努力想要尋找一個可以讓自己溫暖的人,不管要多少年,不管怎麼樣艱難。
團聚的時刻,時間似乎總是不夠用,時間的車輪總是走的那麼快。
當次日清晨的陽光穿透雲層之時,蘇凡的心頭,卻黯淡無光。新的一天到來,就意味著自己和他又要分開不知道多久,不知道多久才能見面。
他的吻,從背後傳來,她轉過身抱住他,光潔的臉頰蹭上他下巴的胡茬。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可是,當蘇凡坐在會議室聽著主任的例行講話時,不自主地夢起了周公。
下午,霍漱清便和覃春明一家一道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
覃春明讓他和自己坐在一起,兩個人一路上聊著說著,覃逸秋不禁笑著對母親說,“我爸和漱清的話真多”。
徐夢華看向丈夫,只是笑了下。
“媽,小飛沒和您說他回來準備幹什麼?”覃逸秋問道。
弟弟覃逸飛打電話說會在年前回到家裡,不再去美國了。可是,並沒有說他回來打算幹什麼,按照那個少爺的脾氣,八成是繼續逛蕩吧!
“你以為我說話他就聽了?隨便他要幹什麼吧,我也管不了了!”徐夢華道。
“趕緊給他找個媳婦兒,看來他是要老婆管的,咱們都沒辦法。”覃逸秋道。
徐夢華笑了,說:“他那個性子,我和你爸還不知道什麼年月抱上孫子呢!”
覃逸秋聽母親說完這話,看了一眼坐在父親身邊的霍漱清。
現在的霍漱清全部心思都在工作上,雖然孫蔓在雲城,可是,好像兩個人基本屬於分居狀態。覃逸秋知道這個階段對霍漱清異常重要,畢竟現在是他的一個好機會,可是,難道他和孫蔓真的就打算這麼一輩子過下去了?覃逸秋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和孫蔓在雲城的會面,好像孫蔓自己也不是很在意眼下的分居狀態,似乎孫蔓又在雲城找到了自己事業的春天。覃逸秋也不便多問,心裡卻是隱隱的擔憂。
等到了北京,覃逸秋和丈夫一起帶著母親回了家裡,而霍漱清和覃春明以及齊建峰等人則開始他們的工作行程。
這是霍漱清第一次與那位吏部尚書見面,也許是因為覃春明之前就和那位大人物通話談過霍漱清的事,這次見面只不過是加深印象,進一步瞭解。畢竟,從現在開始,霍漱清以後仕途的每一步都需要和這位大人物接洽。
第一次見面是愉快的,那位大人物對霍漱清也表示了欣賞,只是那位問霍漱清,“單獨主政這一個月,有什麼感觸?”霍漱清聽得出來對方是對他心存懷疑的,畢竟霍漱清的履歷裡,秘書生涯佔了絕大多數時間。
儘管那位心存疑慮,卻還是答應覃春明,他會儘快推動此事的落實。只不過,要等一段時間才行,畢竟霍漱清現在要升任的不是普通職位,而是副省級的位置,那是需要上最高會議討論決定的。吏部尚書建議覃春明再找找另一位人物,多一個人幫忙還是有好處的,畢竟霍漱清此事的確是存在相當的困難。
對於霍漱清來說,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只能前進了,可是,等到夜裡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卻總是懷疑,自己這樣到底值得還是不值得?
每年到了年底,時間似乎就以光速飛馳著,眨眼間幾天就過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到了年底大家就忙碌的緣故。
霍漱清從北京回到雲城,並沒有同蘇凡說自己的事,他不想讓她為他擔心,不管事情成與不成,還是平靜應對比較好。
年關將至,蘇凡的駕照也拿到手了,她趕緊給霍漱清發短信告訴了這個喜訊。簡訊剛發過去,他的電話就來了。
“有沒有喜歡的車子?”他問。
“我現在也不敢開啊,昨天開著雪兒的車在校園裡遛了一圈,差點沒嚇死。”她說。
他在那邊笑了,道:“沒關係,多練練就好了。你找機會和小雪一起去看看車,選一個你喜歡的買回家,算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
新年禮物?那也太誇張了吧?
“不要,我怕撞壞了,不要!”她說道。
“你的意思是想要一輛坦克?那東西絕對不會撞壞!”他說。
她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的,也跟著說道:“好啊好啊,要是開著坦克上街就不怕了,什麼車撞過來都不怕!”
“你這傢伙!”他有點無奈地搖搖頭,“好了,那就先這樣,晚上我回家,你去家裡等著我!”
自從上次分開,這又是大半月的時間沒見了,他就連週末都沒有時間,簡直比以前給覃春明做秘書的時候還忙了許多。
蘇凡知道他是不會和她一起吃晚飯的,便一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去了信林花苑的家等他。
上週去看醫生的時候,她的檢查結果居然有了明顯的好轉,醫生建議她暫時停藥一週,觀察一陣子再繼續治療。儘管如此,蘇凡覺得自己身體真的好了不少,起碼這兩個月來月經的時候都不怎麼疼了。
一切,都會好的吧,她心想。
然而,等到九點鐘過了,門鈴響了。
她趕緊去開門,就看見他站在月光下看著她。
“外面好冷!”她說了句,就趕緊拉著他進來,關上了門。
他緊緊擁住她,冰冷的臉頰貼著她的,慢慢地溫暖了起來。
“有個好東西送給你!”他鬆開她,道。
“好東西?”她卻說,“先換衣服吧!”
等坐在沙發上,霍漱清才把一個東西放在她的手心,蘇凡睜開眼一看,竟是一把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