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難道我不是神
“這傢伙太強了，我打半天都不能破防……很明顯應付不了啊，是不是該撤退？”卡西利亞斯用精神波動問道。
“撤什麼？六個使徒如果打不過一個太初之光的碎片，我們還是直接自殺比較爽快。”伊文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
赫爾德曲彈著左手的食指，笑吟吟的說道:“你們這是在做戰前溝通麼？要打的話就快點啊，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
“我的性格是一項求穩，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伊文冷冷的說道。
說話的同時，他啟動戰爭皇帝的獵殺許可權，將全部炮筒鎖定了對方。
“那也不盡然吧！？不惜挑起全面戰爭，帶著五位使徒直闖我的領域——這種送死的行為，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求穩的人。”赫爾德放下左手，歪著頭，以一種玩味輕佻的眼神望著對方。
伊文沒有跟她爭辯，而是在觀察了片刻之後，冷不丁的問道：“喂！你現在到底是赫爾德，還是卡羅索！？”
“你有病吧？問這個幹什麼？”卡西利亞斯被他氣得差點噴出血來。
“二者皆是，赫爾德已經逐步與我融合，不分彼此……現在的我，已經開始迅速的恢復力量了。”
赫爾德閉上眼睛，復又張開，左眼在一瞬間變成了暗金色，同時用兩種重疊的聲音說道：“不僅如此，我甚至能感應到其他的碎片……只要再過一段時間，把她的力量全部消化完畢，我或許可以直接捲動宇宙，恢復太初之光的本來面目。”
“不，你不是卡羅索，你是赫爾德的第二人格！”
伊文瞳孔收縮之間，泛起了類似於刀鋒晃過的冷光，指著赫爾德的臉說道：
“或者說，你是赫爾德得到卡羅索部分力量的第二人格！你在接受力量的過程中遭受洗腦，自以為是卡羅索的一部分，然而實際卻僅僅是主人格逃避現實，陷入沉睡之後接管身體的副人格！不是卡羅索吸收了你的力量，而是你吸收了卡羅索的碎片。只不過你在吸收碎片的過程中，被力量同化了部分意識而已！”
“你瘋了麼！？”
“你瘋了麼！？”
卡西利亞斯、赫爾德異口同聲的說道，看著伊文的眼神，在這一瞬間也變得愈發奇怪。
“這就是卡羅索的安排！他將赫爾德打造成自己的代言人，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方便自己暗地裡收集其他的碎片。”
伊文沒有理會他們的眼神，冷靜的說道：“我說的這些話，全部都有證據！第一，使徒之力是偉大意志的暗面，偉大意志是如此憎惡自己的黑暗，寧可降格成為太初之光，也要分裂體內的黑暗。試問，這樣的存在，怎麼可能去同化使徒之力！？”
“有道理。”卡西利亞斯覺得靠譜，一時間猛點其頭。
“第二。”伊文豎起兩根手指，目光凌厲的繼續說道：“卡西利亞斯打了你半天，只能對你造成輕傷，卻無法置你於死地，甚至連我的陽電離子炮都無法傷你，這種反常的防禦力非常奇怪。如果是卡西利亞斯的話，一定會認為你強的離譜。“
“確實很離譜啊……”卡西利亞斯咂咂嘴，有些無辜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我不信！”伊文無視了他的目光，擲地有聲的說道：“如果你真有那麼強，為什麼會被我這個弱者破了轉移魔法？為什麼明知道我們有後援，還不急著殺我們？為什麼打了半天，都沒有打傷卡西利亞斯？”
“真相只有一個，你根本就不是卡羅索，你是第二使徒赫爾德！所以，不是卡西利亞斯破不了你的防禦，而是使徒無法殺死使徒！”
“你說的對啊！”
卡西利亞斯猛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說道：
“仔細想想果然很可疑，我一開始打著玩的時候，還能絞碎她的手臂。但是用上必殺技的時候，卻連破防也做不到了……這不是我太弱，而是她的防禦低！我的必殺技對她來說都是致命攻擊，所以使徒無法殺死使徒的規則抹消了所有傷害！”
“……”
赫爾德沉默了下去，聽到伊文的一席話，她自己都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懷疑。
事實上，她確實沒有表面上那麼強，之所以敢直面復位數的使徒，也是無敵防禦帶來的信心。在這之前，她以為自己無敵的防禦力來源於力量融合，現在想想……自己擁有的無敵防禦，破綻確實太多了……
或許真的只是使徒無法傷害使徒的規則。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在內心深處一遍又一遍的問道：“我難道真的是赫爾德？那麼我做的這一切，究竟都是為了什麼？我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麼？”
看到赫爾德沉默不語，似乎是陷入自我懷疑，伊文環視了一圈的景象，趁熱打鐵的說道：
“你虛張聲勢的待在這裡，企圖把我們唬走……一定是認為這裡非常重要吧！？讓我猜猜，這裡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一顆完全由水晶構成的星球，可以視為一個超大號的水晶球吧？難道它是你施展魔法的道具？”
“你！”
赫爾德猛地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兼雜著忌憚和恐懼的眼神：“夠了！你住口！”
“看來又被我說中了。”
伊文從來沒有聽過她的話，現在也不打算聽，於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需要如此龐大的道具，看來你之前釋放的魔法，已經不是轉移魔法這麼簡單了。根據我的推斷，那應該是一種比轉移魔法更為複雜的法術。”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加重語氣說道：
“比如，某種能夠令世界線產生偏差的魔法？我說的對麼！？結合不久前的時空波動，我想你就在那個時候，完成了自己的世界線法術。不過無論那個法術多麼強大，只要我現在毀了這顆星球，一切很可能就會結束。”
“你……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赫爾德瞬間變得慌亂起來，她無法理解，自己安排了這麼久的映象法術，居然被對方用推理的方法看破了。
開玩笑，到底誰才是全知全能的神？難道我真的不是卡羅索！？
此時此刻，她的自我懷疑進一步加劇，目光空洞、表情呆滯，完全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再無先前的高傲威嚴。
……
伊文當然也不會告訴她，自己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只是因為映象法術的波動令時空寶石產生了共鳴，把他傳送到了另一個世界線。
正因為提前知道最關鍵的一點，他才能逆向推理，扒出赫爾德的底細，一點一點動搖她的信心。
不過逆向推理的事只有他自己清楚，對旁觀者卡西利亞斯來說，伊文簡直就是多智近妖的存在了：一個照面就能看出這麼多貓膩，你也太強大了吧？緊靠嘴炮輸出，三言兩語就把赫爾德逼得狼狽不堪，這種水平怎麼看都比卡恩強吧！
伊文，你才是真正的第一使徒！
轟——轟——轟——轟！
就在這時，伴隨四聲地裂天崩的巨響，無數水晶碎片，四道異色的光柱從天而降，彷彿是從雲端裡降下的擎天之柱。
四道光柱落在赫爾德的身邊，連同伊文和卡西利亞斯的身影，組成一個圓環，將她封死核心位置。
光柱內部，瞬間亮起一雙雙熾熱發亮的眼瞳，卡恩、普雷、希洛克、巴卡爾的身影逐漸清晰——他們警惕望著赫爾德，仔細打量著對方此時的身影，眼裡滿是濃濃的戒備。
“這傢伙就是赫爾德嗎？好奇怪……怎麼變成馬爾斯星人（半人馬星）？”希洛克忍不住調笑著說道。
巴卡爾目光凌厲的望著赫爾德，有些奇怪的問道：“伊文、卡西利亞斯，你們兩個之前在幹什麼？怎麼不動手！？”
“不用我們動手，她自己已經快崩潰了。”伊文嘆息般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
眾使徒齊刷刷的看著他，眼裡滿是疑惑，似乎無法理解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彷彿是為了印證伊文的話，赫爾德猛地抱住自己的頭，面部線條劇烈扭曲，露出了無比痛苦的表情：“我……我究竟是誰？我是誰！？啊啊啊啊！！！我頭好痛！我究竟是誰!？”
金色的火焰、居然無聲無息地她身上燃燒起來！
“怎麼回事，她要自焚！？”巴卡爾頓時驚了，不知道該不該救。
“赫爾德！”卡恩瞬間慌了。
“自爆嗎？如果是自爆的話，我就可以在她爆炸之前，捏碎她的腦袋……這樣就不算違約了。”普雷暗自盤算著。
“冷靜點！她這不是自焚，她在抵抗卡羅索的碎片！”伊文連忙解釋了一句，讓其他使徒打消了立刻動手的意圖。
“抵抗卡羅索的力量？不用我們幫忙嗎？”希洛克有些緊張的問道。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不用了……”看著在火焰中翻滾痙攣的第二使徒，伊文搖搖頭：“因為這不是赫爾德單方面排斥卡羅索，卡羅索自己也要離開。被我看破了偽裝之後，赫爾德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又沒辦法當著我們的面殺了她，只能一走了之。”
“痛痛痛痛痛痛！”
赫爾德毫無形象滿地打滾，只覺得腦殼裡一陣陣撕裂般的劇痛，彷彿有什麼要破開血肉衝出；驟然之間，眉心處轟隆一聲巨響，體表金色的火焰驟然變成了藍色的電弧。下一刻，一道模糊半透明的身影從她頭部破顱而出，依稀之間竟然是一個偉岸男性的形象。
“……”
模糊虛影脫離第二使徒身體之後，並未立刻離開，而是懸浮在眾使徒的頭頂，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
而在虛影離體之後，赫爾德卻是兩眼翻白，一聲不吭的暈了過去，身體也從半人馬的姿態，迅速還原為人形。
卡恩看了一眼頭頂的虛影，隨後解下自己披風，闊步走到暈厥的第二使的面前；默默的彎下腰，用披風裹住對方的身體，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
虛影出現之後，整個星球溫度都在降低，水晶飄落的沙沙聲也隨之模糊，退避遠離。
“這就是太初之光卡羅索！？”
看到他的一瞬間，伊文發動時空寶石的力量，試圖阻止對方離去，然而時空之力似乎對他不起作用。
“時間空間因我而流動，物質能量因我而誕生，宇宙執行的法則因我而存在。這種停留在時空層面的力量，又怎麼可能對我起作用。”一個分不清男女，沒有任何感情和起伏，但卻十分響亮沉重的聲音，在所有使徒的心中響起。
“少來這一套，有本事真身降臨，跟我們正面戰一場！”卡西利亞斯鬥志昂揚的吼叫起來。
“我們談談麼？或許能商量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也不想受更重的傷吧？”希洛克明顯不像跟太初之光正面交鋒，直到現在還在試著談判。
“希洛克！你別天真了，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巴卡爾氣得對她怒目相向。
“我會撕碎你，然後殺了你。”卡恩抬起頭，目光死死鎖定著對方的身影，語氣森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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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戰鬥，但如果你要摧毀我們，我會全力奉陪！”普雷看上去十分平靜，頭部像是雄獅鬃毛般僨張的雪白羽毛，卻暴露了它憤怒的心情。
卡羅索的碎片俯瞰著他們，雖然看不清表情，卻依然流出作為造物主的威壓：“你們是錯誤！是原罪的化身！自誕生以來就在不斷犯罪。我會親手修正這個錯誤……不久之後，一切都會重啟。”
他的聲音像是從一個遙遠的世界傳來，帶著一種悠遠而深邃的餘音，越來越遠。
“那就等著瞧吧！”伊文注視著那道虛影，用最輕蔑的口吻說道。
“……”
卡羅索的虛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他，似乎正在觀察他的面部表情。
在這過程中，他身影越來越淡，隨後徹底消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