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具象
“卡西利亞斯，你以為你能殺我嗎？”她盯著征服者的眼睛，以一種夢囈般的口吻，輕輕的問道。
“使徒無法殺死使徒，但是別人能做到。”卡西利亞斯沉聲回答。
“非常遺憾，我不僅僅是使徒而已。”
赫爾德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強撐著向前邁動步伐，血液隨著她的動作凌亂的灑向地面：“我是太初之光，整個宇宙秩序的化身！你們來晚了……我已經初步掌握了赫爾德的力量！”
話音落下的剎那間，熾熱的白光從她體內鋪天蓋地洶湧而出，淬不及防間，將卡西利亞斯和艾露蘿梅都震的倒飛而去。
“……”
濃烈的強光深處，赫爾德默默挺直腰背，向著天空昂起頭，眼睛瞬間和一雙湛藍色的威嚴瞳孔交疊；長髮如同波浪一般湧動著，迅速變成了充滿質感的銀白色澤。浩瀚無邊的能量光潮從她全身向外釋放。
此時此時，赫爾德開始釋放太初之光的具象，一種極度熾熱、充滿破壞力的威壓隨之瀰漫。
“吼！”
突然之間，她發洩似得張口怒吼，空氣瞬間炸裂彷彿火炮轟鳴，巨大的聲音，瞬間響徹了方圓數百公裡的空間。
轟轟轟——！
伴隨著赫爾德的怒吼，一波又一波熾熱而肆虐狂暴的能量潮汐，瞬間席捲了整個水晶宮殿甚至深入地基，大地被狠狠擊穿、砸裂，熾熱的能力直接掀開了地表，深深滲透地層，彷彿要將整個大地徹底蝕穿融化……
而首當其中的艾露蘿梅甚至感覺到，四周虛空都被這股能量震碎，以至於音波被不同的媒介分割高低起伏的灌入耳膜，異常的渾濁刺耳。
在這過程中，赫爾德人形的身體驟然裂開無數縫隙，迸發出刺眼的光芒。
“卡西利亞斯……你將是第一個死亡的使徒！”
隨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宣判，赫爾德的身軀迅速脫離人類的範疇，全身燃起漿液般的恐怖藍火，火焰只能看到一雙眼睛——那是一種銀白色的豎瞳，周圍環繞著一圈黑色圓環。
嗖嗖嗖——！
下一刻，藍色的火焰化為無數線形流光向四周蔓延，如水流般淌過主人的身體，激起一圈圈灼熱的漣漪。
嗤——！
光芒的包裹人形輪廓展開雙臂，細密的光痕手臂朝全身蔓延，銀色的髮絲同時向後飛揚而起，染上純白的色澤，最終形成介於半虛半實的能量形態。
咔嚓——！
一對刀鋒般細薄的透明光翼從赫爾德背後展開，空間裡的光線隨著光翼滑動，自動形成了一輪湛藍色的火焰光輪。
“……”
她眯起眼睛，輕輕舒展光翼，引動的虛空波動像是水流一樣，將水晶宮殿的廢墟徹底湮滅，所過之處萬物皆為齏粉。
“哈哈哈哈！爽快爽快！原來你還有這張底牌……這倒是讓我熱血沸騰了！”
卡西利亞斯狂笑著挺直腰桿，護在艾露蘿梅的身前，說話的同時用精神波動吩咐道：“那家夥似乎已經融合了赫爾德的力量，非常危險，你暫時離開。”
“好！您小心！”
銀髮女郎也不推脫，手持著弒神槍轉身一個縱躍，瞬間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漫天飄散的冰晶之中。
……
就在艾露蘿梅脫離戰區的時候，赫爾德身上的光焰終於化為無數碎光消散，露出了她作為太初之光具象的真正姿態。
從外觀上來看，她此時美麗優雅的彷彿是藝術傑作：全身被銀白色的類金屬外骨骼覆蓋，強韌的裝甲從腦後分裂、向各個方向延伸，形成三面重疊的強大防護。精美細膩的外骨骼裝甲甚至覆蓋了面目，使赫爾德像是佩戴了一層銀白面具，身體拔高到五米高，卻是依舊修長勻稱，看不出半點畸形。
駿馬姿態的下半身堅韌厚重，覆蓋著一層甲冑，半機械的馬腿表面長滿銀色倒刺，顯得充滿了破壞力。
後頸、背後、馬背上都有尖銳的刃狀外骨骼，發出細微嗡鳴，即便保持靜止，鋒銳的邊緣也能不斷割開虛空。
這所有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旁觀者，這具不可思議的身體中蘊含著何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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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爾德舒展著全新的身軀，然後緩緩低下頭，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征服者，眼瞳滲出幾近流質的銀白光芒。
以她的身體為中心，虛空一陣陣扭曲震顫，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隨著她的呼吸一同律動。
“卡西利亞斯……我要殺了你。”
赫爾德緩緩呵出一口氣，同時優雅的抬起前蹄，湛藍色的火焰波浪般翻湧至小腿，然後踐踏而下，狠狠地落在一片狼藉的地面。
砰——！
這一踏之下火焰便積壓在焦土之上，形成高高隆起的火泡；接著瞬間炸開，一圈圈環形的火焰衝擊從她腳下層層爆炸，將地面引燃成噴射光焰的火山口。
“嘿嘿嘿！來得好，你要是那麼容易倒下的話，我反而會很難受。”
征服者不怒反笑，眼裡泛起鋒刃般的銳芒，握劍的右手猛地幾下疾斬——殘月型劍光劃出數條光痕，從薄薄的劍刃上延伸而出，瞬間斬向咆哮襲來的熔岩巨浪。
嗖——！
與劍光迎面相撞的一瞬間，狂湧而來的岩漿巨浪猛然停滯，彷彿被某種力量凍結了一般。
下一刻，岩漿表層出現無數縱橫交錯的細長裂紋，隨後皸裂解體、譁啦啦的散向地面。
“哈哈哈！”
赫爾德大笑著舉起魔眼法杖，將力量注入法杖，在魔眼出凝聚成光球，隨後化為一道巨大光流噴射而出。
嗖——！
這些湛藍色的火焰彷彿有生命般，朝著征服者的身體盤旋著纏了過去。
沿途所接觸的一切，無論是水晶碎片還是土地沙粒，或者說岩漿和血跡。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直接湮滅，變成灰白色的煙塵。
“……”
但卡西利亞斯卻沒有後退一步，只是前傾著上身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閃著銳利紅芒的細長劍刃一下便劈開襲來的光流。
緊接著他身體前傾，以無法想象的迅捷向前疾衝，拉長成一條金色的筆直細線。
轟——！
伴隨一陣巨響，金色細線正中赫爾德的身影，二者正面相撞的一瞬間，卡西利亞斯的身影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他這一劍正中赫爾德的法杖，鋒刃和法杖接觸的一瞬間，便迸發出閃亮刺目的火花。
赫爾德的被這一下砸的倒退半步，法杖也裂開一道縫隙，但是轉眼就自動修復完畢。
一一一一一一一
緊接著，赫爾德用雙手握住法杖，抵住卡西利亞斯的劍刃，爆發出龐大力量將他壓的不斷後退。
“怎麼了？堂堂的第四使徒·征服者卡西利亞斯，力量卻比不過一個柔弱的法師？”
她微笑著輕聲低語，銀色瞳孔顯出不可一世的傲慢。
此時此刻，赫爾德背後的環形光輪燃燒著虛空，使其皸裂溶解成無數耀眼的晶瑩光點；虛空碎片點綴在湛藍色的火焰中閃爍明滅，看起來仿若細碎的雪花。
“柔弱？你一點都不柔弱！身體裡蘊含的力量甚至堪稱怪獸啊！”
卡西利亞斯感受著從劍身中傳來的巨大力量，臉部肌肉微微扭曲，擠出一個僵硬的笑。
下一刻，他猛地一瞪雙眼，通體綻放出猩紅的血色光芒。
轟隆隆——！
這股力量從征服者的體內迸發而出，然後順著他的雙手，匯聚依附到窄身劍的表面——將鋒刃附近的虛空切割出無數細微創口，紅芒就好像從傷口裡湧出的鮮血。
鏘——！
劍刃錚鳴著蕩開對手的法杖，隨後化為一道道密織的線條斜掠而去，猩紅妖豔的紅芒破開虛空，如流水般傾瀉在赫爾德的身上。
噹噹噹噹當——！
刺眼的碎光在赫爾德全身上下濺射而起，劍刃擊中竟然只能留下金屬轟鳴般的巨聲，連一條裂痕都沒有出現。
“啊？你剛剛打中我了嗎？”
赫爾德高傲的昂起頭，銀色眼瞳中閃過俯瞰螻蟻的輕蔑，目光仿若實質的威壓熾熱如火，燒灼著卡西利亞斯好戰的內心。
“……”
雖然心中的戰意勃發，征服者表面上依然面沉如水，全身上下爆發一股粉碎震盪之力，化為一道模糊虛影消失在原地。
嗤——！
他猩紅的身影隨著高速移動，拉成一條紅色弧線，分開所過之處的空氣，瞬間從赫爾德正面瞬移到她的側面；下一刻，劍刃延伸成一道銳利光弧，在半空中劃開血色圓環，猛地斬向她的脖頸。
“看到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赫爾德銀白色的瞳孔微微一縮，左手化為模糊殘影猛地朝著側身一探，五根手指竟是直接捏住了劍刃。
鏘——！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赫爾德將那只伸出的手掌慢慢握緊，身體裡傳出一種火焰焚燒的轟響；同時冷冷地看了征服者一眼，這一次她終於顯露出了屬於太初之光的威嚴，以及那種無懈可擊的力量。
嗡——！
她背後的兩道光翼，以及六片刃翼同時向外張開，瞬間開始高速切割，以自己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球形的切割輪廓。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在球型輪廓的範圍內，無數碎光高頻閃爍。
面對這種情況，卡西利亞斯只得放棄那柄劍，重新抽出一柄佩劍，全力揮舞劍刃抵抗斬擊。
然而，這種這種級別的劍術，顯然不足以抵消赫爾德的斬擊，以至於征服者身上不斷出現一道又一道細長的創口。
“噢噢噢噢噢噢噢！”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切成碎片，征服者頓時發出粗野的怒吼，用盡全力舞動劍刃，雙臂因為高速運動而變得模糊不清；突然的一瞬間，征服者以一個揮劍橫斬的動作停滯下來，劍鋒浮光掠影般沒入虛空。
緊接著，劍刃劃出閃亮的半月形劍光，虛空隨即裂開一道殷紅如血的裂縫。
嗤——！
在這一瞬間，無數血色劍刃破空而出，化為細密劍網，硬生生頂開了赫爾德的斬擊。
“……”
卡西利亞斯的眼神熾熱發燙，保持揮劍斬擊的身影一凝，再度由實轉虛之間竟然化為數千道殘影。
嗤嗤嗤嗤嗤——！
這些殘影頓時從各個方向包圍了赫爾德，他們揮劍下劈，或橫劍勾劃、或沉腰斜斬、竟保持著形式各異的數千種動作，重重疊疊的從數千種角度斬向目標。
必殺劍·千鬼殺！
霎時間，水晶宮殿寂靜的廢墟中，隱隱閃現出無數閃亮的絲線；它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虛空之中，彼此縱橫交錯，彷彿連結著千萬個交疊展開的世界，將赫爾德籠罩在最中心。
嗤——！
下一刻，卡西利亞斯的殘影從四面八方疾馳突進，連同無數鋒銳的斬擊一起，層層疊疊的籠向赫爾德。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模糊沉重的虛空中，劍刃殘影如線條般縱橫交錯，每秒都是數千上萬次的斬擊，迅速將赫爾德打成了一團噴射碎光的焰火。
劍刃激烈碰撞的中心，虛空扭曲變形，閃爍著一道道混亂的能量波紋，以至於一切都顯得虛幻不真。
夜冥流·疾風劍！
嗤——！
這一瞬間，卡西利亞斯無數身影重疊在一起，化為一道閃亮的紅線傾斜著向前延伸；瞬息間從赫爾德身側穿梭而過，她手持法杖的右手頓時崩潰，裂解成無數縈繞著火焰的碎片。
必殺劍·獄冥天地！
穿過赫爾德的身影之後，征服者瞬間沉腰錯步、轉身回斬，劍刃破空的一瞬間，猩紅光芒從鋒刃出暴綻開來！
轟——！
整個大地都好似猛然顫抖了一下，太陽般耀眼的光輝充斥了空間內的所有角度，無數道纖細但卻光亮無比的細線覆蓋了赫爾德全身，另她處於一種動彈不得的狀態。
“去吧！”
卡西利亞斯舌綻春雷一聲爆喝，雙手握劍斜掠而起，身影前傾著向前衝刺。
嗤——！
下一刻，他身影猶如幻影一般，猛然從赫爾德的右側擦肩而過。
同一時間，劍刃牽引無數細密閃亮的劍光驟然前撲——推動赫爾德的身體，瞬間穿過數千公裡距離掠向遠方的地平線，並在那裡化為一團沖天而起的熾紅衝擊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