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閉，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二人。
一人坐著，一人站著躬身。
這片刻時間，王天一直沒有直起身體，態度恭敬，目光卻無所畏懼。
渾身散發著強大的自信氣息，那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卻偏偏不感覺狂妄，給人很自信的感覺，就連老太君都點了點頭，有些感慨：“年輕，真好啊。後生，起來吧。”
“謝老太君。”王天直起身體：“老太君，不是年輕的問題，是我真的夠強，不怕任何人。”
“我知道你強，我的兒媳婦說，你的實力哪怕是傳說中的西楚霸王才能一戰，她，孤陋寡聞啊。”老太君搖了搖頭：“五百人的軍陣，只有我楊家才知道楊家家將的實力。這不是軍中的那些普通士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是楊家的本錢。你卻一人戰敗他們，輕鬆無比，這份實力，已經超出了戰場，超出了江湖，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說道最後，渾濁的眸子忽然閃亮，一動不動的盯著王天。
滿頭白發，身材消瘦，卻無聲的散發著莫大的威壓，讓王天都忍不住側目。
這不是上位者的威壓，是肅殺之氣，是戰場上磨練出的修羅氣勢。宛若面對千軍萬馬，令人不敢直視。
王天心中震驚，目光都微微一顫，敬意更濃了一分。
“老太君不愧是沙場宿將，這一身氣勢，比之男兒強了太多，晚輩佩服。”
“別拍馬屁，以你的實力，天下大可取得，美人更是取之不盡。排風不算絕色，你告訴我你圖的什麼？”
老太君一瞪眼看著王天，毫不留情的打斷，眸子中閃爍著睿智：“別跟我說什麼世俗禮法，你這樣的人禮法還困不住你，準確的說你視禮法如無物才對。告訴我，你作何打算？”
王天聞言，滿臉敬佩。
微微低頭，沉思一下，然後說道：“老太君，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我入了皇宮。”
“嗯？是你？”老太君猛地扭頭看了過來，目光並不駭然，只是有些吃驚：“原來是你，好小子，真是膽大包天。老太我我真是老眼昏花了，竟然沒認出來。不過，封一寒殺的好。”
柺棍重重的砸了幾下，語氣有些快活。
王天抿嘴一笑：“是晚輩我不坦誠罷了，實不相瞞，我找到了先皇的子嗣，傳說中的狸貓換太子，相比老太君你聽說過。”
轟！！！
老太君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恐怖的看著王天，滿頭白發都顫抖著，樣子有些可怕：“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大宋太弱了，歸根結底都是皇帝的原因。若是趙匡胤這樣的武皇帝在位，怎麼會允許外人欺辱？老太君，既然根子爛了，那就換一個敢打敢拼的皇帝，給這個帝國換血，重新煥發生機。”
老太君深吸口氣，目光有些迷離：“你可知道你在說說是什麼？”
王天臉色一正：“我當然知道，老太君，前些日子入宮，本來是為了當初護送金龍的陳將軍求個平反的，結果卻被皇帝戲耍了。如此言而無信，怎麼做君主？再加上，我剛好得知，最近有大事發生，所以就想著順水推舟，將這件事變的更大。”
老太君一聲不吭的看著王天，臉色面無表情。等到王天說完，才緩緩開口：“我本以為你謀求進身之資，所以才接近排風。沒想到，你謀的如此大。這樣的事情，我楊家，參與不起。”
“不需要楊家參與……”
“那也不行，你可知道皇帝若是出事，邊關必然動亂，我楊家好不容易維持的局面就要報廢，到時候戰亂一起，內憂外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而且，皇帝出身，臣下必有外心，到時候這中原天下，說不定就會出更大的事情。大宋好不容易穩定多年，繁榮起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王天聽到這話並不為難，反而輕輕一笑：“楊家滿門忠烈，賊配軍的名聲難道就好聽？換一個君王，文武分權，共治天下，豈不美？”
“你的心太大了……”
老太君目光激動了一下，卻死死忍住，目光複雜的看著王天說道。
王天淡笑：“而且，我保證大宋還是大宋，那位置本來就是六子的，只不過被皇后竊取了罷了。狸貓換太子，何其荒謬的說法，偏偏滿朝文武都相信，這樣的朝廷，簡直可笑。”
老太君微微閉眼，良久開口：“皇帝乃天下中心，掉一根頭髮，京城都要緊張一絲，流一滴血，不知道多少人人頭落地。若是出更大的事情，這個天下就真的亂了。”
“誰亂就殺誰，太師？還是宗室王爺？或者草原？到時候我親自帶兵，平叛亂，滅大遼，斬了西夏，擴大版圖。文治武功在手，整個天下誰敢反抗？我的實力老太君很清楚，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老太君，這很簡單的。甚至直入皇宮，滅殺皇室都沒什麼。”
老太君沉默不言，默默閉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天輕鬆的坐在那裡等待著，也不著急。哪怕老太君不答應也沒什麼，一旦事情成功，老太君自然會站位。到時候，兵權依舊在自己手中，平定天下很簡單。
王天的話無疑很吸引人，楊家的名聲太大了，天下傳頌，正因為如此才危險。楊家有用，自然皇帝敬重。若是楊家衰敗下去，那麼瞬間都會灰飛煙滅。
老太君很清楚這一點，武將榮耀再多，沒有護身符。而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大宋，文官才是真正的人上人。老太君不是沒有想過讓楊宗保讀書學文，但是談何容易？
有如此功績，軍中威望令人畏懼。
皇帝，或者那些大臣，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楊家再有人進入文官集團的。，
因為那樣，文武之中，楊家的勢力都太大了。
如果真的按照王天說的，事情成功，那麼楊家或許就會得到一個護身符，到時候與國同休。
想到這裡，老太君的心再次激動起來。而且，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壓制不住。
可惜事情太大，她依舊顧慮重重。
良久，才睜開眼目光複雜的看著王天：“排風的事情我答應了，我們楊家沒太多的規矩，一會你帶她來磕個頭，就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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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目光一動：“多謝老太君。”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