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的忙碌,即便柳寒這樣有深厚內力的高手也感到有點疲憊,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睜開眼便看見葉秀含情脈脈的目光,他沒有立刻起床,而是看著葉秀。

倆人目光交匯在一起,葉秀感到很舒心,有種久違的溫馨,這瞬間,她好像處在一個安穩的溫馨的港灣。

良久,柳寒才開口打破寂靜:“什麼時辰了?”

葉秀秀眉微蹙,紅紅的嘴唇翹起來,略微有點不高興:“戌時過半了,餓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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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寒點點頭:“好像有點。”

葉秀嫣然一笑,起身就準備開火,柳寒翻身坐起來:“不用忙了。”

“那哪成,主子要餓著了,回去天娜主子還不把我皮剝了。”葉秀笑嘻嘻的說著,從米缸裡舀了一瓢米,開始做飯起來。

柳寒看了她一眼,估計不可能阻攔,便又躺下了,過了會,房間裡飄起一股菜香。

葉秀的動作很是麻利,沒有多久便作好兩個菜,招呼柳寒吃飯。

“你這手藝還不錯。”柳寒隨口表揚了兩句,葉秀聞言頓時樂開花,喜滋滋的給他挑菜。

“你也吃,吃完,我還有事吩咐你。”柳寒笑道,葉秀單掌託著香腮,笑眯眯的歪頭看著他。

柳寒幾下吃完,葉秀這才端碗吃飯,柳寒給自己泡了杯茶,葉秀見狀連忙放下碗,柳寒讓她趕緊吃飯,待會還有事要交代。

葉秀聽後,連忙加快速度,三兩下便吃了,放下碗看著柳寒。

“你找機會查一下這個人。”柳寒說著提筆寫了地址和人名,葉秀默默念了兩遍,記下後將紙條燒了,抬頭看著柳寒問:“這是什麼人?”

“是什麼人不清楚,不過,殺顧碩那顧府小妾那晚逃到他那裡,被他殺了,扔在後面的河裡。”

“啊!”葉秀一驚:“主子,你怎麼知道的?”

“宮裡給了我幾個人,我讓人始終監視著這顧府,親眼看見的。”柳寒說道,葉秀這才明白。

柳寒又說:“查的時候你要小心,不要引起別人注意,這段時間,他肯定特別小心,顧碩都被滲透了,這揚州衙門,恐怕也難說,所以,你要特別小心。”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葉秀點頭,隨後皺眉問道:“就這樣查應該查不出什麼東西,這樣的人肯定有合法身份掩護,主子,奴婢覺著還不如直接將他密捕,嚴刑逼供,嘻嘻,就象主子對奴婢那樣。”

柳寒搖搖頭:“你還不知道,我懷疑,這傢伙與百工坊有關,你不要輕敵,這百工坊的實力,恐怕超過我們的估計,”說到這裡,他輕輕嘆口氣:“江湖上傳言的那個神秘大宗師,恐怕就在百工坊。”

葉秀大吃一驚,柳寒看著她鄭重的說:“這個訊息我沒告訴過任何人,之所以告訴你,就是擔心你貿然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前往不要冒險,若一時沒有辦法,寧可暫時不動,都不要打草驚蛇。”

“奴婢明白了。”葉秀點頭,美目連閃,感動之極。

柳寒抬頭看看窗外,天色已經黑下來,葉秀看出來了,起身到他身邊,伸手摟著他的腰,低聲呢喃:“主子,今晚就不走,好嗎,讓奴好好伺候你。”

柳寒拍拍她的手:“好日子在後面,顧家之事,還得花些功夫,這百工坊,嘿嘿,....。”

葉秀依戀的貼在柳寒背上,過了會,柳寒才拍拍她的手,她戀戀不捨的鬆開,柳寒轉身再度叮囑小心,然後才開門走了,葉秀沒有送出去,站在屋裡發了會呆,才轉身收拾房間。

柳寒出門後,依舊小心的避開街上的人群,天色雖然黑了,可城衛軍要二更之後才出來巡邏。進入夜間的揚州,與白日沒有絲毫差別,街邊巷角,絲竹之音不絕;賭場之中,喜怒吆喝,喧譁不斷。

顧府卻很安靜,府門上依舊掛著白幡,門口的燈籠依舊是白色,柳寒圍著顧府走了一圈,沒有發現有人監視,他也不忙著進去,而是在後面找了個角落,安靜的守在那。

顧恆按照母親的意思,在頭七之後,分家的家庭會議上與大哥鬧翻,母親隨大哥去了城外的園子,現在這偌大顧府就屬於他一個人了。

他很清楚,接手顧府不過是開始,他開始清點內衛,顧建將內衛的卷宗如數移交給他,這些卷宗就放在顧碩的書房裡,可這書房,顧恆去過數次,卻從未見過這些卷宗。

顧恆這幾天就看這些卷宗了,越看心裡越是震驚,顧建還解釋說這些年內衛損失很大,好些人手沒有補足。

正看著卷宗,外面傳來敲門聲,顧恆眉頭微皺,將卷宗合上,抬頭叫進來。

門開了,一陣香風拂來,一個俏麗的女人端著盤子進來。

“二少爺,看你晚飯沒吃什麼東西,這是我作的蓮子羹,你填補填補。”

女人說著將碗放在書桌上,顧恆心裡苦笑下:“十一姨娘,怎麼勞煩您了,讓個丫頭來就行了。”

“大少爺不是將丫頭帶走了嗎,府裡剩下的這幾個,那會伺候人。”十一姨娘說著走到顧恆身後,一雙柔荑便拿住顧恆的肩膀,慢慢的揉弄起來。

顧恆沒有阻止,慢慢吃起來,女人邊拿捏邊低聲說:“老爺走了,二少爺,以後這府裡府外就靠你一個人撐著了,要什麼你給姨娘說,姨娘給你弄。”

“謝姨娘愛護。”顧恆不動聲色的答道,女人遲疑下:“二少爺,奴家聽說,您要把我們都送觀裡去,二少爺,還請二少爺憐惜。”

說著女人便貼上來,兩團軟肉在他背上輕輕揉動,顧恆嘿嘿笑了兩聲,很享受的向後靠著,辦眯著眼說:“十一姨娘,你放心,家裡原來怎樣,現在還怎樣,你告訴各位姨娘,沒影的事,別聽那些人瞎嚼舌根子。”

把這些女人送到觀裡,是顧建提議的,府裡現在變動很大,原來的總管顧維隨大哥走了,這府裡內外總管都變了。

女人鬆口氣,可依舊緊貼在顧恆背上,顧恆看著面前的卷宗,心裡直癢癢,好一會才勉強說道:“十一姨娘,我還有事要作,你先回去安歇吧。”

女人在他肩上拿捏幾下,然後扭動身子出去了,臨了還回頭衝他嫣然一笑。

這十一姨娘年歲並不大,比顧恆還小一歲多,進府也不過三四年,據說家裡原是書香門第。

顧恆接著看卷宗,門忽然開了,顧恆頭也不抬,眉頭微皺:“不是說了嗎,我還有事。”

來人沒有開口,顧恆心裡不由生氣,抬頭正要喝斥,卻看見一個蒙面人穩穩的站在房中。

“你,你是誰?!!!”顧恆有些著慌,他知道這房間外有多少暗哨,可這人居然悄無聲息的闖到這裡來了,外面沒有一點警訊,很顯然對方的身手高絕,絕不是自己能力敵的。

“你要做什麼?!!!”顧恆聲音顫抖,臉色蒼白。

蒙面人緩緩走過來,雙目明亮,盯著顧恆,顧恆十分恐懼,想要叫卻又不敢,好一會,蒙面人才哼了一聲:“剛才你若讓那女人留下,現在你就是一具屍體了。”

“你,你是誰?”顧恆覺著這聲音有點熟悉,可又想不起,在那聽過,他下意識的將卷宗合起來。

蒙面人伸手將一枚玉牌放在桌上,顧恆拿起那塊玉牌,玉牌的質地普通,上面雕了個躍起的魚,顧恆忽然想起來,神情大變,起身施禮。

“見過大人。”

柳寒淡淡揮手:“你父親的事,宮裡已經知道了,這事由我全權處理,這是宮裡的手令。”

柳寒說著將一紙手令放在顧恆面前,顧恆小心的拿起來,果然是宮裡的指令。

“大人。”顧恆不知該說什麼,柳寒隨意的坐下:“顧碩雖然死了,可他也犯下大錯,身為揚州內衛總管,居然讓奸細潛入家裡了,該死!”

顧恆神情尷尬,可又不敢反駁,柳寒接著說:“由此可見,揚州的問題不是小問題,是大問題,揚州內衛必須甄別,每個人都必須接受甄別。”

顧恆神情緊張,以他知道的情況,自己的生死,甚至一家人的生死都掌握在面前這個人手中。

“顧府內,所有內衛卷宗,都要封存,我會派人來取走,今兒,你先把名單找出來,交給我,另外,將顧府內的內衛,嗯,能接觸核心機密的都叫來,我認識一下。”

“是,大人。”顧恆走到門口,正要拍手,柳寒開口道:“外面的警衛不到天亮不會醒,嗯,這樣吧,你先把府上能接觸到這些卷宗的人叫來吧。”

“是,大人。”顧恆答應著拉開門出去,沒一會,他帶了兩個人回來,內府總管顧建,負責聯絡的顧碩的心腹顧康。

柳寒看看顧建和顧康,心裡略微有些滿意,這顧碩除了在女人身上有失外,其他還是很謹慎的,這麼大個顧府,就這幾個人可以進書房。

“見過大人。”顧建和顧康齊齊向柳寒行禮,柳寒隨意的點下頭:“你們自己說說,你們的職務和職責範圍。”

顧建和顧康顯然已經知道柳寒的身份,只是柳寒現在蒙面,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屬下顧建,現為顧府總管,負責協助老爺處理各種事。”顧建的躬身回答,他的回答很是含糊不清。

“屬下顧康,在府裡負責東院,實際負責各地聯絡,府裡與各地聯絡都由我負責。”顧康答道。

柳寒上下打量著倆人,顧建,三十來歲,氣度內斂,神情平和,面容很普通,雙手粗大,顯然練有某種掌上功夫;顧康身材不高,看上去有些瘦弱,偶爾目光一閃,顯露出其精明。

“顧建,你在府裡多少年了?”柳寒問道。

“回大人,七年八個月。”顧建躬身答道:“當年屬下游走江湖,與人爭鬥,幸遇老爺搭救,屬下因此入府。”

“你呢?”柳寒轉頭看著顧康。

“回大人,屬下是顧家家生子,打小便在顧家,七歲時,隨家裡的護院習武,後來老爺延請了兩個師傅,屬下隨他們習武。”顧康聲音平和,可聲調卻隱藏一絲悲憤。

柳寒不以為意,接著問:“你們的修為如何?”

“屬下武師五品。”顧建毫不遲疑立刻答道,顧康則稍微猶豫下才答道:“屬下資質平庸,現在是武士八品。”

柳寒略微沉凝便看著顧建:“如此說來,顧碩顧大人平日處理公務都是你在邊上協助?”

“是,大人。”顧建應道。

“宮裡下令,追查百工坊的命令,顧大人是否已經傳達?”

“已經傳下去了,只是到目前為止,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你覺著顧大人遇害,與百工坊有沒有關係?”柳寒突兀的問道。

顧建遲疑下搖頭:“屬下不知,沒有證據證明與百工坊有關,只有抓住那女人才清楚。”

“顧大人平日與誰有仇沒有?”柳寒又問。

“沒有。”顧建答道:“顧大人平日很小心,從不與人結怨,與人公開結怨,是內衛大忌,顧大人深知此事,屬下跟隨顧大人近八年時間,沒見大人與人結怨,大人的口碑在揚州一向很好。”

“從未與人結怨?”柳寒的神情明顯不信。

顧建猶豫下,坦然說道:“這些年,屬下見過大人與口角,但從未與人結怨。”

柳寒微微點頭,內衛的工作主要是收集情報,若與人結怨,口碑不好,對情報收集乃是大忌,不過,柳寒還是不信,恐怕讓顧碩不喜的人都已經死了。

“那女人有什麼線索沒有?”柳寒換了個問題。

顧建搖搖頭,顧恆恨恨的說:“那女人不知上那了,城裡城外,我都找遍了。”

“屬下以為那女人恐怕已經死了。”顧康突然插話道,然後便閉嘴不言。

“這個判斷有道理,”柳寒起身說道:“半個晚上,那女人能跑多遠?晚上四門緊閉,她能跑多遠?哼,她身後的人會留著她?死,是她最後的歸屬。”

顧恆重重的嘆口氣,顧建神情平靜,顯然,他的判斷也是這樣,那女人九成死了,除了屍體沒被發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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