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碩被殺,逃走的小妾齊氏為官方畫影緝拿,市井裡傳說為桃色事件,捕快房調查搜捕兩天後,便偃旗息鼓,顧府也不催,喪事依舊在辦,徐虎身上的壓力不大,葉秀在查了兩天後,確認逃走的女人與夏牧無關後,便沒再過問此案。

顧碩之案,在最初兩天震動揚州後,很快便消失在揚州的繁華中,秋品日近,士子們的興趣很快轉到這上面去了,城內的青樓,長春湖上的畫舫,風光秀麗的山間道觀,都擠滿滿腹經綸的士子。

顧家血案,就象一陣風消散在士子們的華麗詩賦之中。

厲巖在得知顧家血案後,頓時大驚,立時跑去找柳寒,同樣在柳寒租住的宅院附近發現有人監視,他同樣轉身就走,心中震驚異常。

對方居然敢明目張膽的監視,這說明對方有絕對實力把握,可要知道,柳寒是有上品宗師修為!

監視一個上品宗師!!!

這個上品宗師還是宮裡派來的,身後有內衛的強力支援!

他們居然敢這樣!這是向內衛宣戰!向宮裡宣戰!

厲巖晚上又悄悄過來,可連續三天,柳寒的院子都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他留下的標記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這讓他很是惶恐,不知道柳寒去了哪裡。

這幾天,他都在打聽顧家的事,市井的桃色傳聞,他壓根不信,顧碩什麼人,內衛在揚州的最高負責人,這樣的人會被一個偷人的小妾所殺?那不讓人笑掉大牙!

所以,他立刻開始調查,倒底是什麼人敢殺了顧碩。

他白天在顧府附近打探訊息,甚至化妝進顧府探查,結交了捕快房的一個捕快,從他嘴裡套出顧碩案的大部分案情,晚上,他又悄悄進顧宅,躲在顧家的幾個主要人物的房間外偷聽。

柳寒失蹤,讓他產生警惕,他重新租了一個院子,原來那院子也沒退,就留在那,每天過去看一看,經過三天觀察,他家附近沒有人監視,也就是說,對手還沒察覺到他。

坐在路邊的茶鋪裡喝茶,厲巖有些沮喪的看著街上的行人,旁邊兩個書生肆無忌憚的大聲說著朝天宮的書會,朝天宮是揚州城內最大的道觀,也是歷史最悠久道觀,幾乎每年都要舉辦書會,參加的都是來參加秋品的士子。

“這位兄臺,為何獨坐嘆息,要不要老夫給你算一卦。”

一個老頭舉著招牌過來,笑呵呵的看著厲巖,厲巖看也沒看,擺擺手,目光依舊盯著對面的得福樓,除了顧碩,得福樓的二掌櫃錢順也死了,同樣是被人殺死的,與顧碩不同的是,他老婆也一同被殺,家裡被洗劫一空,牆上還留著欠債還錢的字樣。

捕快房很快將此案歸結為搶劫殺人,但厲巖認為不是,這錢順也是內衛中人,他跟蹤過好幾天,這人有上賭場,可賭得不大,在外面壓根沒欠過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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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房以此結案,在厲巖眼中,不過是找個藉口,搶劫殺人,然後查一下,從賭坊撈一筆銀子,最後草草結案。

在柳寒失蹤之前給厲巖安排的任務是查百工坊,讓他到長春湖西邊去查,這段時間,他都在湖裡轉,直到顧碩血案爆發,他才驚覺。

沒有了柳寒的指揮,厲巖有點抓不著韁,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作,是繼續找百工坊?還是追查顧碩案,這個案子明顯是針對內衛。

“這位後生,我看你印堂發亮,應該最近有喜,讓老夫給你算一卦,看看這喜事因何而來?”算卦老者繼續勸說,試圖作上一單生意。

厲巖有些不耐煩的正要揮手趕走他,忽然覺著有點不對,抬頭仔細打量老頭,老頭衝他眨巴下眼睛,這雙眼睛很熟悉,算卦老頭嘆口氣,轉身就走,邊走邊唸叨:“福禍難料,一卦盡知,這位客官,可要算一卦。”

說著,算卦老頭出了茶館,站在街道邊,過了會,向街道另一邊走去,厲巖在他出門後,過了會才起身,遠遠跟著,轉入一條僻靜小巷,算卦老頭已經不見了,他正感詫異,忽然腦後一絲涼風,他本能的向旁邊躲閃,可身形剛剛穩定,一隻手已經穩穩的抓住他的肩膀,一股龐大的內息兇狠的破體而入,呼吸間便衝入丹田。

厲巖臉色煞白,這股內息是如此強橫,完全不是他能抗衡的,一股死念湧上心頭。

“為什麼出賣我?”

身後傳來熟悉而嚴厲的聲音,厲巖心裡頓時一鬆,隨即又緊張起來。

“大人!卑職,卑職沒有出賣你,這幾天,卑職一直在找你!”

“那我住的地方為什麼有人監視?這地方只有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了,大人,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在調查顧碩怎麼死的!大人請想,我若出賣你,壓根不用派人監視,這是欲蓋彌彰,我犯不著這樣作。”

沉默了會,抓住他的手慢慢鬆開,厲巖卻絲毫不敢動作。

“轉過來,慢點。”

厲巖慢慢轉身,看著柳寒,柳寒依舊是那身算卦老頭的裝束,神情十分嚴肅,厲巖完全放鬆,連一絲內息都不敢執行,生怕因此引起柳寒的反應。

“總算見到大人了。”厲巖鬆口氣,柳寒嚴厲的問道:“那些在我屋外監視的人是從那來的?”

“不知道,我從湖西回來後,便聽說顧碩被殺,我趕緊去找大人,可到了大人住處外,就發現有人在監視,我沒敢進去,也沒敢驚動他們,大人,這幾天你上那去了?究竟出了什麼事?顧碩是被誰殺的?”

柳寒疑惑的打量他,似乎是在確認他說的是不是真話,厲巖十分緊張,半響,柳寒的神情才緩和下來。

“先說你的事,湖西探查得怎樣?”

厲巖感到籠罩自己的龐大壓力忽然消失了,頓時輕鬆下來,穩定下心神才低聲說:“這裡不方便,屬下在外面新租了一處房子,可否到屬下那細說。”

話剛說完,就感到柳寒的目光一下嚴厲起來,他神情自若,心裡也十分緊張,過了會,柳寒問道:“我去過你家,很意外,你沒有受到監視。”

厲巖點點頭:“屬下也發現了,屬下估計,有可能是揚州內衛出了問題,洩漏大人的行蹤。”

柳寒思索著點點頭:“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極小,我在揚州只見過顧碩一人,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人了。”

“那會不會是顧碩漏了風聲,否則,幹嘛要殺他呢?”厲巖同樣納悶。

“我在湖上遇刺,出手的是內衛,”柳寒平靜的說道,厲巖大為驚訝:“內衛!!!他們,...,”

柳寒點點頭:“出手的內衛被我制住,順著口供追到段三爺,我先去的顧府,隨後去了段家,我去的時候,顧碩還活著,他的那小妾有問題,我提醒過他,他應該是在我走後被殺的,我趕到段家時,段家已經被滅門,但隨後,我便遇上強敵,追了我幾十裡,我僥倖脫身。”

厲巖震驚了,以柳寒上品宗師的修為,居然被追殺幾十裡,難以想象這是什麼人?

好一會,厲巖才回過神來,抬頭看著柳寒,柳寒正緊盯著他,他重重的舒口氣,正要開口,柳寒已經搖頭:“先去你那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著,柳寒將手裡的算卦貼扔掉,又換了身衣服,眨眼間就變成了另一個人,厲巖一聲不吭便走在前面,倆人拉開距離,一前一後出了小巷,厲巖沒有直接往家裡走。

在小巷繞行了,走了大半時辰,厲巖走進一條僻靜的小巷,這條小巷住家挺多,厲巖新租住的房子在巷尾,離河曲只有數丈,他推開門,回頭看了眼,沒有看到柳寒的身影。

他沒有在意,進屋後,先檢查了一番,然後捅開灶臺,就這一會,柳寒已經進來了。

厲巖從水缸裡舀了兩瓢水倒進鍋裡,又在灶裡添了一把柴火,柳寒隨手提起桌上茶壺,拿起茶杯連喝三杯,放下茶壺,然後開口問道:“說說你這幾天的情況吧。”

厲巖略微沉凝便答道:“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去了湖西,湖西有三個大點的島,這三個島,我都上去了,沒有任何發現,島上都是漁民,有小塊田地,但沒有莊園式的建築,這湖西,靠近航道,每天都有很多船經過,屬下認為,他們不在這三個島上。”

“島上有糧店酒樓嗎?”柳寒插話問道。

厲巖點點頭:“西山島有,其他兩個島要稍微小點,沒有,但西山島上有朝廷的水師駐紮,所以,我第一個便排除了它。”

柳寒遲疑點點頭,厲巖接著說:“剩下還有人居住的,有五個島,我去了兩個,沒有任何跡象,大人,我覺著湖西靠近航道太近了,每天都有很多船經過,若百工坊的老巢在這裡,恐怕早就被發現了,我們的探查方向是不是錯了,應該在湖東。”

“有這種可能,”柳寒沉凝道,又給自己倒了杯水,不過卻沒喝下去,端在手裡,望著窗外,思索片刻說:“他們襲擊我,說明,咱們有個判斷是對的,他們的老巢在揚州,”

說著笑了笑,在厲巖眼中,這笑容帶著濃濃的嘲諷,於是插話道:“大人說的是,他們應該是犯錯了。”隨即他又皺眉:“可大人,屬下不明白,以百工坊的老辣,為什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咱們本來沒有確定在揚州,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在揚州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柳寒點頭,可隨即又搖頭說:“但要說肯定,有點言之過早,不能排除,他們是故意這樣的,說不定,他們的老巢在江南,故意在這暴露行蹤,讓咱們扎在揚州,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江南可能要出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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