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瓌姿豔逸,儀靜體閒。”

秋戈搖頭晃腦的吟道,樂範也同樣搖頭嘆息,青樓妓寮中那麼多風情萬種的美女,秋戈都看不上,沒想到卻看上了這破舊茶樓的茶娘。

左蘭站在櫃檯後,紅暈滿面,心裡暗罵,她本離得比較遠,可秋戈的聲音挺大,她聽得真真的。

樂範沒理會,只顧自的吃起南瓜餅,幾塊南瓜餅,沒有一會便下肚了,秋戈依舊還在搖頭晃腦,直勾勾的盯著左蘭。

左蘭漸漸有些不耐,抬頭狠狠瞪了秋戈一眼。

秋戈大樂,鼓掌高歌。

“茶寮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左蘭秀眉微蹙,面露慍色,可又不能甩手走了,只好不時瞟下後院,心裡直埋怨,這主子每次回來都這樣,急得不得了,要真這麼急,幹嘛一出去就這麼長時間。

好在秋戈只是在那唱,卻沒有過來直接,這讓左蘭稍稍放心。

“拿紙筆來!”秋戈叫道,左蘭連忙從櫃檯下拿出紙,送到秋戈面前,然後又拿來筆硯,放在秋戈面前。

這些東西從開業第一天便備下了,只是很少使用。

“小娘子,磨墨!”

左蘭淡淡的說:“公子請自便。”

秋戈慨然嘆口氣,樂範笑道:“見你作詩多次,還從未見你作畫,好,今兒,我給你磨墨。”

樂範向硯臺裡倒了點茶水,拿起墨,先聞了聞,只是街上普通的墨。

沒一會,墨成,秋戈揮毫作畫,從落筆那瞬間,便沒再看左蘭一眼,手腕移動極快,沒一會,一個嬌俏的女子出現在紙上,女子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眼中卻有一絲異樣,手託茶盤,旗袍微微飄起,露出一絲春光,讓人遐思無限。

“好畫!沒聽說你擅畫。”樂範細細端詳,秋戈將筆一扔,拿出小印,叫道:“印泥!”

左蘭嘆口氣,又將印泥送過去,心裡非常無奈,這登徒子還作畫,居然還敢留名。

過來一看那畫,左蘭更加惱怒,秀眉微蹙,面帶不慍,將泥盒在茶桌上重重一撂,轉身邊走。

秋戈看著她的背影,嘿嘿一笑,拿起印章重重的蓋在畫上,拍了樂範一下:“這題跋就交給你了。”

樂範也不推辭,略微想了想便一揮而就。

“至治元年初春,帝都春暖化開,城隍廟前........”

秋戈念畢,哈哈大笑:“好!好!小娘子,裱糊過後,就掛在這正堂上!”

“裱糊?!”左蘭冷笑道:“這得掌櫃的說了算,我說了不算!”

“你們家掌櫃的呢?”秋戈問道。

“掌櫃的不在,出去了。”左蘭朝後面瞟了眼,那扇門依舊關著。

秋戈看出了,也朝後面看了看,樂範笑道:“這可是帝都大名鼎鼎的秋戈秋公子,有他這幅畫掛在你這小店,你這小店勢必賓客盈門!生意興隆!”

左蘭聞言一笑,譏諷道:“公子的大名,帝都誰人不知,就算九重之上的皇帝陛下也知道,把你的畫掛在這,風吹日曬的,豈不是糟踐了,要不,我給你掛神龕上。”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娘子!”秋戈不以為意的笑道,樂範則看著秋戈和左蘭,笑眯眯的。

左蘭冷著臉,一向溫柔的她也不知道為何看到這兩個書生便心生厭惡,可除了搶白了兩句,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只能先將畫收起來,等柳寒來作決定。

左蘭將畫收起來後,秋戈和樂範也沒走,繼續在茶店裡聊天,又要了一碟紅豆糕和南瓜餅。

過了一會,左蘭聽見後院有動靜了,她的臉稍稍紅了紅,悄悄向後院看了看,那扇門已經開了,院子裡有張梅的身影,左蘭心裡微微納悶,每次之後,都是柳寒出來,張梅要休息好久,今兒怎麼反了。

張梅出來一會,又進去了,過了一會,柳寒才出來,他還是象以前一樣,沒有到店裡來,而是拿了本書,躺在陽光下,愜意的看著。

“小娘子,你這糕點很好,是怎麼作的?”秋戈搖搖擺擺的過來問道。

左蘭淡淡的說:“這是小店的秘傳,公子見諒。”

“哦,”秋戈非常惋惜的嘆口氣,眼珠一轉:“那再給我來五個南瓜餅五個紅豆糕,包起來,我帶走。”

左蘭沒答話,轉身進去,很快拿出兩個紙包,包紮好交給秋戈,秋戈拿出十兩銀子,很慷慨的說道:“不用找了。”

“多謝公子。”左蘭乾癟癟的答道。

秋戈同樣不以為意,笑呵呵的接過糕點,與樂範一同走了,左蘭看看時間,快中午了,便拿起那幅畫到後院,將畫交給柳寒,然後問想吃什麼,柳寒接過畫,邊展開邊回答隨便,他在吃上面很少計較。

“秋戈!”柳寒看到印章忍不住皺起眉頭,左蘭聽見了:“那公子是叫這個名字,主子,這畫要掛嗎?”

“這...,是你吧。”柳寒抬頭看著左蘭含笑問道,左蘭臉微紅,沒有回答,柳寒笑了笑說:“你要喜歡就掛你房裡。”

左蘭一聽便有點著急:“主子說的什麼話,這登徒子的畫有什麼好!”

柳寒哈哈大笑,上下打量左蘭,左蘭滿臉通紅,柳寒打趣道:“他的畫不錯,嗯,人也挺有眼光。”左蘭稍怔,隨即紅著臉啐道:“還主子呢!”

說完轉身便去廚房,張梅推門出來,看到那幅畫,好奇的問:“誰畫的?”

“一個叫秋戈的人。”柳寒笑道,張梅歪著頭看了會,沒看出什麼好,便說:“那掛店裡就行了。”

“行!你說了算。”柳寒將畫卷起來交給張梅,順口說:“待會拿去裱了。”

張梅應下來,將畫拿到店裡,放在櫃檯下,然後便拿起抹布將櫃檯擦了擦。

這樣的生活很平靜,也很舒心,沒有太多糾葛,如果不是,....,江湖......

張梅輕輕嘆口氣,要是不在江湖就好了。

吃過午飯,左蘭依舊守在店裡,范家嫂子拉著張梅去了染坊,柳寒繼續看書,他也不去度支曹應卯,反正這段時間,度支曹基本沒事。

下午,陸續有客人來去,店裡的小吃在周圍漸漸有名,來買這個糕點的人比較多,他們多在下午來,幾個老客在喝茶聊天,兩個客人在下棋,邊上有幾個人在看。

左蘭感到有點困,坐在櫃檯後面瞌睡。

店裡很安靜,除了偶爾棋盤落子的聲響。

“掌櫃的,來壺瓜片。”

左蘭抬頭看,從門外進來兩個年青女子,這兩個帶著面巾的年青女子,兩女都穿著白色裙袍,區別在於,一個的白裙鑲著綠色花邊,另一個鑲著粉色花邊,兩女容顏秀麗,眉宇間都有些淡淡的疲倦,頭髮略微有點亂,手裡也都提著寶劍。

“客官請坐,馬上就來。”左蘭習慣性的浮現出笑容,招呼道。

兩女朝店裡看了看,然後選了在裡面一點的座位,店裡的客人一看兩女的寶劍,眉頭微皺,卻也沒理會,大晉不禁刀劍,帝都行人不少都佩刀掛劍,不值得大驚小怪。

左蘭給兩女送去茶,順口又問要點什麼小吃,兩女猶豫了,交換個眼色後才點點頭。

柳寒依舊在看書,這書是大街上買的,不算什麼高深的東西,可夾在裡面的卻是《陣法基礎》,外面的只是一個套。

柳寒已經數次碰上陣法,以前在殺手營時,三歸堂有無數典籍,裡面也有陣法類,可他看過半本後便扔掉了,覺著太匪夷所思,完全不符合還有前世思想的他的認識,可現在,他很後悔,現在他不得不把這一課補上。

這陣法分兩大類,一類是按照五行佈陣,金木水火土,以其中一種為主,或以木靈氣為主,或以土靈氣為主,但每一種都要有相當的靈氣,主要是靈晶配合,簡單的說,現在柳寒可以佈下的便是以火靈氣為主的陣,攻擊方式多是仙家之法。

第二類便是按照伏羲六十四位佈置,按照六十四位流轉來布,利用其中的巧妙,加以攻擊,但同樣要施加元氣,對,是元氣而不是靈氣,攻擊方式多要配以機關。

這陣法很難布好,在清源觀遇上的,便是陣法,而那疑似總教頭的院子中,便是機關,連陣法都不是。

這個發現,讓柳寒有些氣餒。

原本以為可以確定的總教頭和百工坊,現在都蒙上一層面紗,雖然還有疑點,可過半嫌疑已經洗去,這讓柳寒很是氣餒,心裡有幾分著急。

悄無聲的嘆口氣,將書合起來,柳寒抬頭看看天色,不知不覺已到申時末了,他合上書,將書揣進懷裡,這本書並不厚,放進懷裡根本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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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裡舒展下筋骨,他到前面店裡來看看,左蘭的精神好了些,提著水壺在客人中,給他們添水,柳寒掃了一眼,目光立刻落在角落的那兩個年青女子身上。

“她們怎麼來了?”柳寒心裡疑雲頓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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