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在柳寒看來多少帶點玩笑或者自娛自樂,這或許是青樓女苦澀的期盼。

婚禮自然沒有八抬大轎,甚至不是在柳寒的家裡,而是在百漪園,就在青衿的園子裡。

柳寒請來的朋友不多,他在帝都的朋友本就不多,雖然來人不多,可個個不容小視,帝都最大黑幫風雨樓樓主蕭雨和他的幾個兄弟。

這幾個兄弟,柳寒以前也見過,只是不是很熟,柳寒沒有邀請他們,但蕭雨將他們帶來了。

風雨樓七星八將沒有全來,來了六個,柳寒認識其中的三個,其他三個這次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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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人家都說我風雨樓七星八將,今兒在家的我帶來了,來,兄弟們,這是我的好兄弟,柳先生,今後要遇上柳先生,誰也不能無禮!”

“是,大哥。”

剛認識的三人,有些好奇的打量柳寒,不明白為何一向目中無人的樓主為何這樣看重他。

沒來得及問,秋三娘便熱情招呼,今兒百漪園可不開園,姑娘們雖然在,可不是為了陪客,而是當伴娘的。

除了風雨樓的眾將,秋戈魯璠是一定要來的,柳寒也一併請了兩人,這倆人的身份也非同小可。

秋戈是秋雲的公子,秋雲是五大輔政大臣之一,驃騎大將軍,朝廷唯一可以帶兵征伐的將軍。

魯璠,魯家是千年世家,底蘊深厚,魯璠是魯家公子,才名傳天下。

這倆人一個是朝廷重臣之子;另一個則是千年世家之子,有這倆人在,誰都不敢小瞧。

但他們這樣高的身份,卻也掩蓋不住另一位,那就是薛泌薛公子。

新君繼位,薛家成了外戚,皇后的孃家,薛泌也變成了皇帝的小舅子,進了中書監,權力大增,成了政壇冉冉升起的新星,要不是潘冀壓了他一下,星光會更璀璨。

柳寒還給小趙王爺去了份請帖,可小趙王爺來不了,柳寒回來後,見過幾次小趙王爺,可就在前幾天,小趙王爺接到趙國來信,立刻啟程趕回趙國。

在來客中,讓柳寒比較意外的卻是延平郡王,雖然見過延平郡王兩次,可他還沒狂妄到給郡王發帖子,請他來參加一個青樓妓女的婚事,可這延平郡王偏偏就不親自到。

“呵呵,柳先生,這樣的盛事怎麼不請本王,本王不請自到,柳先生不會介意吧。”

延平郡王笑呵呵的與柳寒招呼,柳寒則誠惶誠恐,連聲道歉:“王爺說的是那裡話,王爺公務繁忙,草民哪敢輕易打擾,王爺能來,小民萬分感激。”

柳寒趕緊將延平郡王請到大廳裡坐下,秋三娘也趕緊拋開其他過來陪著。

“新娘子呢?”延平郡王坐下便問,柳寒嘿嘿一笑:“還在裡面侯著呢,秋媽媽說時辰還沒到,還要等上一會,您先喝茶,待會我和衿兒來給您敬酒。”

“呵呵,青衿可不能出來敬酒,她得留在洞房裡。”延平郡王半認真半調侃的打趣柳寒,這可是規矩,新娘子是不能出來的,只能留在洞房裡等著,柳寒呵呵一笑,沒有絲毫尷尬。

薛泌端著杯酒過來,摟住柳寒的肩膀:“柳兄啊柳兄,今日可算抱得美人歸了,心願得償,我可算是你的媒人,你打算怎麼謝我?!”

柳寒嘿嘿一笑,半真半假的說道:“到時候多敬你三杯,我說薛公子,你現在可是帝都紅人,今後愚兄可要靠你照顧了。”

“柳兄說的哪裡話,咱們兄弟之間還用說。”薛泌絲毫沒謙虛下,大包大攬的應承下來。

“好,待會我一定多敬你兩杯。”柳寒佯裝大喜,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我現在就希望你的官越做越大,到時候咱們聯手賺錢,把那什麼鳴玉齋徹底鬥倒。”

“豈止鳴玉齋,咱們可作的事多了。”薛泌詭異的衝柳寒眨巴下眼睛,柳寒有些迷惑不解,薛泌也不解釋,只是拍拍他的肩頭。

柳寒只好疑惑的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延平郡王,延平郡王笑了笑:“薛大人,聽說朝廷要開放鹽鐵,是這樣的嗎?”

薛泌乾笑兩聲:“王爺消息靈通,顧大人是上了道疏,向皇上建議開放鹽鐵,尚書臺還在討論,分歧有點大,皇上還在猶豫。”說到這裡,他看著柳寒:“柳兄,我不太懂,這開放鹽鐵是好還是壞?”

柳寒嘿嘿乾笑兩聲,心說這顧瑋還挺聰明,居然想明白了,而且做事還挺果斷,這麼快便給皇帝上疏了。

延平郡王大有深意的看著柳寒,柳寒想了想說:“薛老弟,你是不知道,其實這個,王爺是知道的,那天我給顧大人提的,只是,我和顧大人交淺言深,不敢細說,今兒薛老弟問,我就給你詳細說說。”

“對,你詳細說說,為什麼要開放鹽鐵?”延平郡王也感興趣起來,催促道。

“我聽說鹽鐵收入越來越少,為什麼減少?”柳寒先設了一問,薛泌神情迷惑,傻乎乎的望著他,延平郡王眉頭微皺,柳寒這才繼續說道:“我聽說,有人說鹽鐵收入少了的原因是受災,這話蹊蹺。”

“為什麼?”延平郡王依舊眉頭微皺,納悶的問道。

“很簡單,市場上,無論鹽鐵都沒發生搶購,沒有了糧食,百姓便會搶糧,沒有了鹽,百姓也會同樣搶鹽;可你們聽說那裡發生過搶鹽的事,沒有吧,這說明,鹽鐵的總產量沒有減少。

既然鹽鐵產量的總量沒有減少,為何朝廷的稅收少了呢?這是為什麼?”

延平郡王見柳寒看著他,不由答道:“被下面的官貪了?”

“有這種可能,但是不是主要原因呢?”柳寒再度問道,這下連延平郡王也迷惑不解,難以回答,薛泌納悶的問:“不是這個,難道還有什麼其他原因不成?”

柳寒微微點頭:“當然有,按照本朝制度,士族不納糧不交稅,如果,鹽戶將鹽田賣給士族,朝廷還能收稅嗎?”

“啊!”薛泌失聲叫聲來,延平郡王思索著搖頭:“不對,鹽鐵專營,無論士族還是商戶,都不能經營鹽鐵。”

“呵呵,王爺宅心良善,哪知這裡面的鬼魅,我至少知道三種方法可以合法突破朝廷的禁令。”柳寒淡淡一笑搖頭說道:“王爺,你想,這個鹽業的經營方式,鹽田分到鹽戶名下,鹽戶曬鹽,得鹽後交給鹽司,鹽司再賣給鹽商,鹽商販運各地,再分賣給小販,這是整個鹽業的生產銷售過程。

咱們暫時將鹽司後面的過程排除在外,先分析前面部分,鹽田分到鹽戶名下,這鹽田一般是鹽戶自己出面製造,朝廷予以補貼,但這一步,下面的官員可以上下其手,將這筆補貼貪汙,其次,鹽戶的稅收很重,鹽戶不堪賦稅之下,完全可以將鹽田交給門閥世家,而門閥世家則不用納稅。”

“可賣鹽還是得經過鹽司。”延平郡王還是不明白。

“對,賣鹽還是得經過鹽司,但鹽司中人若與門閥世家聯手呢?”柳寒反問道,延平郡王倒吸口涼氣,薛泌這下有些明白了,一拍大腿:“柳兄說得好,不過,這還是下面的那些官.。。”

“對呀,還是下面的官有問題。”延平郡王贊同的點頭。

“對,不管什麼,如果下面的官沒問題,那什麼都沒問題,”柳寒沒有反駁而是贊同的點點頭:“全國鹽司有多少,挨個清查,恐怕鹽司的人要殺一半,也不知道能不能剎住這股風。”

延平郡王聽到殺一半時,不由苦笑下,柳寒又說:“關鍵是,換一批人就行了嗎?現在的官多數是門閥世家的子弟和門人,他們上任後,要不了多久便會走上老路。

所以,窮則變,變則通嘛,既然換人不管用,那就換方式,王爺,薛老弟,開放鹽鐵後,朝廷只管收稅,針對鹽田和鹽商收稅。”

延平郡王眉頭微皺,感覺有些不靠譜,薛泌倒挺有興趣,連聲追問,蕭雨和秋戈魯璠也圍過來,幾個人聽了之後,魯璠大感無趣,悄沒聲溜到一邊和百漪園的一個姑娘喝酒去了。

“當然,我說得太簡單,真要執行,還需要認真仔細研究一番,儘可能堵上漏洞。”

柳寒卻不肯再說了,隨意敷衍了兩句便打算收回話題,可秋戈卻不肯,非要他再解釋解釋。

“我說什麼呀,”柳寒很是無奈,一攤雙手:“今兒我娶美人,話趕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有那麼仔細的,諸位,諸位,就饒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喧鬧聲,柳寒眉頭微蹙,抬頭望去,今天秋三娘給足了柳寒面子,百漪園關門不營業,就辦青衿的婚禮,柳寒和蕭雨都擔心有人鬧事,倆人都派了人在門口守著,誰還能闖到這裡來?

沒等柳寒開口問,風雨樓的七星八將之一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柳寒還記得,蕭雨介紹過這人,流星刀楚飛。沒等他到門口,一個白衣人已經出現在院子裡,瀚海商社的幾個漢子和風雨樓的漢子跟著進來,將白衣人四下圍起來。

“哪來的狂徒,竟敢擅闖百漪園?!”楚飛見追進來的瀚海商社和風雨樓的人都有些灰頭土臉,忍不住怒氣勃發,大聲呵斥。

“佳人將歸兮知音不再,空餘繡樓兮我心何往,奈何!奈何!”白衣人神情悲慼,似乎沒有看見楚飛,望著小樓長嘆不已。

“媽的!哪來的窮酸!滾出去!”楚飛大怒,上去便要動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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