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空中的“太陽”,以及半空中的浮游島可以判斷,此處並不是現實世界,而依舊屬於之前他們所在的特殊空間。

但是眼前的景象卻有幾分怪異……寬廣的大地上一片狼藉,像是先被十三級颱風橫掃過境,接著經歷了一場九級大地震,最後又遭遇了火山噴發一般,森林已經變成柴火,草原則是焦枯,地上黑乎乎一大片,還有赤紅色的岩漿在流動著。

他們的“囚室”之前是建在何處已經不可考,因為地面早已被撕碎,僅剩的能判斷是人工建築的,也就是司流身旁的這些磚石了。

而製造了這一幕景象的,依舊在遠處肆意揮灑著力量,司流轉頭看去時,才意識到那並不是他意料之中的,四象封印被解除而釋放力量的司鈺,起碼看上去不像。

司流的認知當中,就算解除了封印,司鈺此刻應該也是跟之前所見過的差不多,渾身被鱗甲覆蓋那種外觀,頂多頭上那根角再長一點。

但是這會兒正被一群人手持各種武器圍攻的,卻並不是司流熟悉的人……那儼然是一隻猛獸,身長起碼超過了五米,四肢著地,口中露出利齒,有點像獅子,也有點像老虎,有點像龍。此刻這猛獸正在閃躲騰挪,用極為敏捷的動作避開周圍人的攻擊,不時地隨口一叼,就是一個人死在其利齒之下,而這幫人的武器打在其身上,效果卻微乎其微。

“怎麼會這樣……”司流使勁眨了眨眼,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的幻覺,而那猛獸身上肆虐的氣息,確實跟當初失控後的司鈺有幾分相似。

除此之外,讓二者有所聯絡的,就僅剩下這兇獸身上的鱗甲跟頭頂那一支尖角了。

“這是……小雨?”司流喃喃道,仍有些不敢相信,“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啊……這段時間到底是有多能吃啊這混蛋!”

遠處,司鈺所化作的猛獸,或者說其“元神”,並沒有多少戰鬥的慾望,而僅僅是憑藉著本能在行動。

她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變成這種形態,所以短時間內神志還沒有清醒。自從上次的失控事件之後,司流為以防萬一給她打上了四象封印,以此限制其力量的過度成長超過自身控制。封印的效果是有的,但是其實質的力量成長並沒有被壓制,仍舊一直在提升著。

同時在驚悚樂園中的不停戰鬥,也讓司鈺原本匱乏的實戰經驗日益增加,再加上來到小雪這裡之後的交流,以及身處特殊空間的緣故,最終導致了封印解除後,她終於突破了自己的限制,並將埋藏在基因深處的血脈完整地外現了出來。

遠處,司鈺似乎還有些不太適應四隻腳著地的姿勢,行動之間有些踉蹌,這也給了圍攻者一定的機會。在付出了十幾條生命的代價之後,他們終於摸索出了更好的作戰方式。

“用繩索!”其中一人喊道。

很顯然,電擊器也好,麻醉藥也好,其他手持的熱兵器也好,對於眼前的兇獸可以說全無效果,連其鱗甲都沒有辦法擊破,甚至留下痕跡都做不到。但是繩索不同,如果僅僅是為了限制其動作的話,沒有比繩索更合適的了。

而且雖然以大地為依託的建築早已被摧毀,蘇木的這幫手下卻也的確是精英,各種工具都隨身帶著,此刻能拿出來的繩索也有好幾十條,,而且都是質地極為堅硬,用來高空彈跳都夠格的那種。

除去最初時還沒有從見到巨大怪獸的震驚中走出來的原因,其實這幫人都挺強,僅比司流還有阿秀對戰的那幾人弱上一兩個級別,拿到外面都是足以獨當一面的高手。更何況司鈺此刻還在學步的狀態,再加上體形的差距,此消彼長之下,還是有對抗的可能的。

這幫人也不需要拋射槍,用手擲出就足以有超過機械的速度跟精準,而且僅僅是閃避的話,司鈺一時也拿他們沒辦法。終於,在嘗試了十幾次之後,終於有一根繩索纏繞到了司鈺的右後腿上,尖端的勾爪纏繞幾圈後緊緊地勾住了她的一塊鱗片,這堅硬無比的鱗甲此刻反而成了對方的倚仗。

司鈺咆哮一聲,後腿甩出,巨大的力量牽扯著那根繩索,以及另一端的人,直接一同飛了出去!半空中時,她力量一轉,繩索筆直地落下,這股力量與重力的雙重作用下,那位仁兄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當場變成了半固半液的狀態,僅剩一隻手還僅僅握著繩索,保持了原本的形狀。

司鈺有些得意地咆哮一聲,剛打算繼續自己的表演,突然感覺到後腿處傳來一股極為巨大的力量。

她轉頭看去時,發現繩索另一端多了一個人……這是一位極為明顯的壯漢,身高超過兩米,體重估計超過了兩百公斤,其他圍攻者大都穿著相似的作戰服,但這位卻只穿了褲子,裸露著上半身,皮膚上佈滿各種傷痕,還有畫風粗獷的紋身與些傷痕相適應。

這位猛男手抓著繩索,爆喝一聲,脖子與額頭青筋畢露,身上鼓脹到誇張的肌肉暴起,甚至連地面上都被踩出了兩個深深的腳印,這股力量卻連司鈺都一時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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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給司鈺足夠的時間,這場拔河終將會是她取勝,因為雙方體形的差距就擺在那,人與猛獸的力量差距更是刻在基因裡。但是問題在於,對方可並不是只有一個人……

眼見這兇狠的怪獸終於停下了靈活的腳步並一時陷入僵持,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會閒著,難得的機會被他們迅速把握,一根根的繩索向著司鈺的四肢纏了過來,而且這次她是沒有太好的躲閃空間的。

很快,司鈺身上纏繞的繩索越來越多,繩索另一端連著的人也越來越多,雖然單個的力量沒法比,但是數量上來之後,螞蟻也可以咬死大象,更何況他們之間的差距並沒有大象與螞蟻之間那麼大。

因此司鈺的行動越來越難,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大部分集中在四肢處,這更讓她的發力變得困難,拉扯的力量讓其無法向地面借力,掙脫的力度自然越來越小。

“加把勁,這怪物快不行了!”為首那人又喊道,他的話也迎來了不少應和與打氣聲,雖然損失了不少人手,但能成功降服的話自然還是值得的。

“嗯……”司流已經藉著支離破碎的地面的掩護摸近了許多,此刻正躲在一塊巨石後面,側著頭悄悄觀察戰場。

“雖然身體素質方面佔據了絕對優勢,但是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的話,依舊會被較弱的一方壓制啊……”司流喃喃道,“這丫頭不應該傻到這種程度才對,難道是變身變過頭了,智商也跟著下降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他已經將原本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挪到了身前,至於如何在帶著手銬的情況下完成這種動作,請參考成龍大哥的電影……雖然這會兒還受到心靈遮斷合金的影響而沒有特殊力量,但觀戰也不是其作風,因此司流撿了一塊石頭拿在手裡,準備找機會來個爆頭,說不定就能起到效果呢。

不過司流最終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不是因為那幫人太過警覺,而是因為他自己的注意力都被轉移走了……

就在司鈺的四肢都被牽扯著壓制住,快要被掀翻在地的時候,她突然仰頭發出了一聲龍吟般的咆哮,聲勢之大,幾乎連天上的雲都吹散了,整個地面似乎也抖了幾抖。下一刻,她垂下頭,身子顫抖了幾下後,兩隻巨大的翅膀從背後肋下刺破皮膚延伸了出來,這並不是羽翼,而是蝙蝠一般的翅膀,頗為巨大。幾乎每一隻都有身體那麼長,扇動之時,掀起了陣陣大風。

“這……這是要上天啊!”司流目瞪口呆地喃喃道。

司鈺的確是要上天,既然四肢被牽制而無法向地面借力,那就向天空借力好了,巨翼扇動之下,原本佔據了上風的圍攻者眾人瞬間分崩離析,就算是那名壯漢也無法對抗這向上的力量。

僅僅數秒之後,司鈺已經離開了地面,連帶著那身上纏繞的繩索,以及繩索另一端的敵人們。他們倒是還有一些比較堅挺,手依舊抓著繩子,但也沒有絲毫的作用……人都在半空中了,就算有力氣又能用在何處呢?

司鈺閃動著翅膀,越飛越高,司流逐漸只能仰望著她,就在他開始懷疑這貨會不會一直飛下去時,司鈺終於停下了上升的態勢,渾身都沐浴在陽光之下,如同身體鍍上了一層金邊。

又是一陣極為威武的龍吟傳來,帶著一股帝皇般的氣勢君臨天下,下一秒,司鈺的動作突然一僵,整個身子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小了一號。而且這種變化還在繼續著,就像是一個正在放氣的氣球,尤其是那對巨翼,變化的更加明顯。

而翅膀這種東西,變小之後就沒有那麼大的力量了……

因此終於突破了臨界點之後,司鈺向著地面上重新落了下來,至於那些繩索,早在她體積開始變化時便已逐漸脫落,那幫人的落地還要更早。

砰砰砰……

一串重物落地聲。

“靠!”司流喊了聲,將手中石塊一扔,快步朝著司鈺那邊跑去,這會兒也管不了是不是會被敵人發現了,雖然司鈺的身體比較硬朗,但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誰知道會不會摔出來什麼問題呢?

他們之間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不過由於地面的破損,司流花了兩分鍾才跑過去,入目之處,司鈺正仰躺在地上,身體已經恢復了人形,不過也沒有少兒不宜的畫面出現,因為其身上正佈滿著鱗片,不知為何還沒有脫落。

司流快速過去檢查了一下司鈺的脈搏跟呼吸,確認一切正常,起碼沒有生命危險,才終於松了口氣。

“呼,還好還好……”司流喃喃道,“那麼剩下的,就是如何解決掉你們了……”

他的身後,還存活的圍攻者正又一次圍了上來。

雖然摔死了不少,不過他們中的大部分在司鈺飛天的時候就鬆手了,所以這會兒還儲存了不少戰力。如果司流還有靈能力的話或許能打,但現在在心靈遮斷合金作用下,他就是個普通宅男的戰力,別說敵人了,對付只大白鵝都費勁。

圍攻者用戒備的眼神看著司流,更多的是看著地上的司鈺,走過來的很慢,步子也很近身,手中拿著各種拘捕用的器具,顯然沒有放他們走的打算。

司流低頭看了眼地上的司鈺,又看看圍過來的敵人們,那種無力感逐漸湧上心頭,他輕輕嘆了口氣:“唉……結果最後還是要用出‘那個’麼……”

司流的眼睛眯起了,眼神中逐漸閃過了寒意,必要的時候,他也只能不顧及可能來自神的懲罰,用出點屬於禁忌的力量了。

但是下一刻發生的事讓他停下了自己的所為,因為周圍的那幫人開始一個個地倒下,就好像有一把無形的鐮刀在收割著韭菜,而他們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什麼情況?”司流瞪大了眼,不過他的動態視力並不能看到任何東西。

“你這人啊,總算難得地表現出了一點身為哥哥的氣概呢。”小雪的聲音傳了過來。

下一秒,小雪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司流前方不遠處,神色如常,只不過手中多了一把刀,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刀,上面還有一顆血珠正在流下,之前的那幫人自然都是倒在這把刀下。

“小雪?你沒事?”司流驚道。

剛才他一直沒敢想,因為關押的囚室都整個被毀了,他能活下來也是靠著運氣,那麼另外幾人能不能還存活同樣是靠著運氣,如果他們的束縛跟自己一樣的話,恐怕死亡的機率要更大一些。

“是啊,沒事。”另一個聲音自其身後響起,“我們都沒啥事,倒是團長你啊,怎麼搞得這麼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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