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被看得不自在,他看了公孫巖一眼,說:“晚輩確實拿到了太乙神術,而且修煉了一段時間。”

齊千里長長吸了口氣,說:“太乙教當年可是五行神朝中有數的大教之一,底蘊之深厚,不在今日聖地之下。可惜那場大亂,讓它灰飛煙滅,未能留下道統。萬沒想到,太乙門的至寶,竟會落在你這個小娃娃手裡。”

“小娃娃,你沒說謊?”那白眉毛老頭兒因為激動的原因,說話聲音都是尖的,他盯著葉風問。

葉風翻了翻白眼:“不信你們可以試試啊。”

“好!”白眉毛老頭兒從懷裡摸出一張草紙,上面橫七豎八地畫了一堆符號。畫了半天,他把草紙交到葉風手裡,說:“太乙神術能推演萬物,這是我苦思冥想的一道算題,你若能解開,我就相信你。”

葉風不懂數術,他簡單問了那些符號代表的意義,之後就用三元算陣推算,頃刻之間就有了答案,說:“這道題目有十三個解,我給你寫出來。”說完,他持筆“刷刷刷”地寫下一堆符號。

他只寫到一半,老頭兒就怪叫道:“原來如此,我怎麼沒想到?”

眾人都吃驚,這題他們看都沒看明白,葉風瞧一眼就解出來了?

齊千里為之動容,說:“小子,我帶你去個地方,有樣東西給你看。”說著拉起葉風就走。

公孫巖要跟著,卻被幾個老頭兒擋住,他們吹胡子瞪眼地道:“妙算宗重地,外人不得入內!”

公孫巖直翻白眼,心說葉風不也是外人嗎?

葉風被一個老男人拉著手,心裡怪怪的,半路就甩開了,問:“齊掌門,我們要去哪裡?”

齊千里沒說話,一連穿過好幾重大殿,最後來到一座宏偉無比的宮殿。宮殿內明顯設有極強大的禁制,北冥告訴他,這種禁制就連武尊都無法突破,可見妙算宗的底蘊果然不凡。

殿內豎著六塊石碑,石碑高三丈三尺三,寬三尺三寸三,通體玉色,每塊石碑上都有無數黑色的,蝌蚪般古怪複雜的符號,密密麻麻,他一時也看不明白。

齊千里指著第一塊石碑上的符號,說:“這是《混沌算經》的第一篇,數術篇,你能看懂嗎?”

葉風撓撓頭:“齊掌門,這些符號的意思,我並不明白。”

齊千里一拍腦袋,說:“是我忽略了,這些符號是算經中運用的基本符號,每個符號都代表不同的意義。”說著他取出一本書,交給葉風參照。

葉風快速翻看了一眼,他智慧極高,又有三元算陣,過目不忘,很快就記住了。知道了符號的意義,當他抬頭再看算經的時候,立刻就發覺它妙不可言,深不可測。

三元算陣快速運轉,他明明覺得馬上就要成功了,可總是不能完成。他停止了運算,嚴肅地問:“齊掌門,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混沌算經》的來歷?”

齊千里臉色變幻不定,好半天他才一咬牙,道:“好吧!其實這混沌算經是和太乙神術齊名的神級術法。你既然能修成太乙神術,想必也可以參悟混沌算經吧?”

葉風沉默了片刻,道:“能不能參悟,我沒把握,而且我需要時間,以及另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齊千里問。

“精魂丹。”葉風道,“越多越好,參悟算經是很消耗精神力的,我必須隨時補充。”

齊千里瞪大了眼睛,精魂丹可是相當昂貴。不過一想到葉風有可能參悟混沌算經,他便拍了拍大腿:“好!妙算宗恰好有精魂丹,都給你!”

於是沒過多久,葉風手裡就多了五百枚精魂丹,估摸著應該夠用了。

不過他並不著急馬上參悟,而是問齊千里:“齊掌門,妙算經既然有混沌算經這種寶貝,為何墮落成這等地步呢?”

齊千里長嘆一聲:“說起來話就長了。五行神朝時代,論推演之術最強者,有兩大巨頭並駕齊驅,分別就是混沌教和太乙教。混沌教擅長推算大勢,師法自然;太乙教擅長精細的推演,逆天而行,其實各擅勝場。混沌教有《混沌算經》,分為六篇,分別是因果篇、數術篇、銘紋篇、符陣篇、運勢篇,以及統攬前五篇的天心篇。”

“當年的混沌教也因此而劃分六支,分別鑽研其中的一篇。後來混沌教湮滅,混沌算經流落在外,被妙算宗的開山祖師妙算山人得到。妙算山人愛好數術,於是鑽研其中的數術篇,並創立了妙算宗。妙算山人當年留下不少參悟心得,妙算宗正是憑藉那些心得才慢慢壯大起來,一度成為一品宗門。”

“然宗門不幸,早年出過一位叛徒,那叛徒一把火燒掉了所有的算經心得,還殺死了幾位學問最大的長老,遠逃而去。打那之後,我妙算宗就一日不如一日,到了今天,已經淪落為九品宗門了。”齊千里嘆息一聲,“怪只怪我們這些後來人無能,沒一個擁有妙算山人那樣的智慧,丟掉了心得之後,就再也無法參悟混沌算經了。”

葉風心想有這麼難嗎?他朝齊千里擺擺手:“齊掌門,你去陪公孫長老說話吧,我要一個人參悟。”

齊千里於是退下,關上大殿的門後,悄然離開。

葉風捏著鼻子把五百枚精魂丹陸續吞了,然後問:“北冥,你知道《混沌算經》嗎?”

北冥一邊壓制精魂丹的藥力,一邊道:“參悟此算經,需要極高的智慧,主人服用過太乙神丹,又有三元算陣,參悟它應該不是問題。不過數術篇對戰力幫助不大,我建議主人從銘紋篇和符陣篇開始。”

葉風就聽了北冥的建議,轉而看向那記載銘紋篇的石碑。他剛才一番嘗試之後,就知道參悟時間會很長,這才討要精魂丹,想藉助北冥的神演術進行參悟。

第一步,葉風先把六座石碑上的符號,全部拓印在腦海裡,這樣只要以後有時間,他隨時可以參悟。

已經不是第一次用神演術了,葉風很快就進入狀態。在神演術的幻境中,他全力催動三元算陣,參悟混沌算經的《銘紋篇》。幻境中時間過得飛快,一天,十天,一個月,兩個月。葉風識海中,在三元算陣的上方,出現一道銘紋禁制,載沉載浮。這道禁制尚不完善,需要他繼續補充構建。

半年之後,禁制圓滿,葉風睜開眼,驚訝地道:“原來此銘紋篇並非是傳授如何製作銘紋,而是教人推演銘紋原理。”然後他道,“北冥,那部《銘天》上的上古文字,你都認得嗎?”

“是的主人。”說完,北冥就直接把翻譯後的資訊,輸入葉風識海。

《銘天》是一部古老著作,它講的大多是銘文基礎,非常樸素。至於學完此書後,能有怎樣的成就,那就要看個人的天賦和智慧了。天賦越高,發揮的越好,成就也就越大。

只用了幾天時間,葉風就吃透了《銘天》。此時,那銘紋禁制自行運轉,霎之間,無數種想法從他腦海中冒出來。他不禁有些手癢,很想試一試銘紋水平。

不過,葉風最終還是按住性子,繼續參悟符陣篇,凝聚出一個符陣禁制。這一過程,同樣用了他半年時間,並隨後繼續參悟第二本古書《符陣》,運用符陣禁制,推演符陣的諸多變化。

當然,目前這兩道禁制,都還是一重禁制,屬於最簡單那一類。一重禁制之上還有二重禁制,三重禁制等。每多一重禁制,難度和復雜程度就會提升一倍,參悟的時間也會多一倍。

據混沌算經記載,依力量強弱,禁制從低至高,分別是小千禁制、中千禁制、大千禁制。葉風現在擁有的,就是小千禁制,一千重小千禁制,可轉化成一重中千禁制;同理,一千重中千禁制,可轉化為一道大千禁制。

按照算經的說法,小千禁制可在本世界內有效。而中千禁制,就算到了天外天也有效果。至於大千禁制,普適於三千大世界,可在各世界內通用。

葉風的這兩道禁制,都是一重禁制,也就是最初級的禁制。

葉風沒有繼續參與其它的篇章,而是把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推算禁制,三元算陣全力運轉。

時光時梭,兩年後,成為了二重禁制;六年後,禁制變成了三重;十四年後,禁制進升為四重禁制。至此,精魂丹已經消耗一空,他只好從神演術中退出。他頗為可惜的是,若能有四元算陣,他就能把修煉時間縮短一半。

葉風一睜眼,就看到齊千里就坐在他面前巴望著,這老貨不知何時來的。他立刻急切地問:“葉風,你參悟了沒有?”

“你說數術篇?”葉風問。

“對對,你是不是成功參悟了?”他問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沒有。”葉風道。

“啊?”齊千里臉上是滿滿的失望之色,喃喃道,“我早該料到的,幾千年來都無人完成的事,又豈能指望一個外人呢?”

葉風咳嗽了一聲,說:“雖然沒有參悟數術篇,不過我把符陣篇參悟了。”

“什麼?”齊千里一下子跳了起來,他今天跳起來的次數,比去年一年跳得都多,興奮地再度確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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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負荷的推算,讓葉風感覺很疲勞,他打了個哈欠才說:“當然是真的。”

“哈哈哈……”

齊千里像得了失心瘋般,拉著葉風化作一道閃電,瞬間就衝出了宮殿。

“成功了!”

回到迎賓殿,齊千里語氣激動地向幾位白胡子老頭大叫,彷彿搶到糖果的孩子般高興。

“果真?”長眉老頭兒不敢相信,再次問他。

“當真!”齊千里狠狠地點了點頭,“不過參悟的是符陣篇。”

“一樣的,一樣的。”白眉老頭兒泣淚橫流,“蒼天垂憐吶,我妙算宗,終於有希望了!”

看著一群老頭子抱頭痛哭,實在不是什麼心曠神怡的事情,葉風道:“齊掌門,我們是不是該商量正事了?”

正事?齊千里一愣,回過神來,立刻道:“對對對,說正事。”他立刻道,“我們妙算宗願意加入赤陽門,不過有一個條件。葉風必須做我們妙算宗的記名弟子,並且每年都傳授一次陣法知識,助我妙算宗恢復昔日的榮光。”

公孫巖一聽這事不算大,當場就點頭答應下來。記名弟子而已,又不是拜入妙算宗,沒什麼大不了的。

齊千里卻沒看公孫巖,而是盯著葉風問:“葉風,你願意嗎?”

葉風笑道:“本來就是你們的東西,我自然樂意歸還。”

齊千里松了口氣,對公孫巖道:“公孫兄,你先回去覆命吧,葉風師弟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研究符陣。”

葉風師弟?公孫巖一愣,不過齊千里也沒多解釋,當場下了逐客令。

公孫巖一走,葉風就被幾個白胡子老頭圍住了,一個個像小學生似的向他討教。葉風沒辦法,於是就在妙算宗做起了義務教師。老頭們一會兒驚歎,一會兒沉思,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把葉風折騰得夠嗆。

數術和符陣互通有無,一通而全通,老頭們學得倒也不慢。

就在葉風教老頭們陣法的時候,五百裡外的傀儡宗,正接待一位不速之客。

傀儡宗的宗主,名叫胡鐵仙。胡鐵仙是個地道的商人,白白胖胖,細眼長眉,正笑呵呵地與來客攀談。客人是射陽宗的呂天華,呂天華是一個人來的,滿臉堆著笑。

“胡老闆,我來是跟你商量個事。”呂天華直言道,“燕國要歸東齊這事,你想必知道了。以後燕郡只能有兩個名額,鍾神秀放出話來,他赤陽門算一個,天一門算一個。那天一門就是我射陽宗扶持起來的,我們自然沒意見。接下來,就要看你們幾家了。風雷門和紫虛門已經投靠了赤陽門,不知你們傀儡宗有何打算?是否願意加入天一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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