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猶豫,乾之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這底下宮殿,他就是唯一的王,一旦鄒兌有什麼異動,不用他動手,鄒兌也根本無法離開宮殿半步。何況一把小小的金刀,即便他放鬆身心後,也只能傷他,而無法殺他。

“你是個聰明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應該是知道的。”

乾之軒不鹹不淡地提醒了鄒兌一聲後,身心緩緩放鬆下來。

鄒兌苦笑一聲。要說這世上藥師最不歡迎的病人,乾之軒這一類人肯定是排名第一的,若不是自己身不由己,只怕早就甩袖而走了。

一時間,鄒兌卻是有些明白了,為何大乾的藥道大師都沒有進宮當皇家御用藥師的,哪怕皇室開出的條件豐厚得不像話。根本原因就在於,替皇室的大人物看病,壓力超級巨大不說,還有種種的限制,足以讓人抓狂。

亮出小金刀,鄒兌道:“殿下放心,我知道的。請殿下做好準備,我要開始對殿下你進行治療了。”

乾之軒乾脆地應了一聲:“來吧。”

鄒兌不再多話,渾身氣血湧動起來,依靠氣血力量強行將一些空間中的火行元力凝聚而來,淺淺附在金刀刀刃之上。

此時,仔細看乾之軒身上的傷口,能看到那傷口之上殘留的魔氣在明顯蠕動,多次蠕動後,就能摩擦著侵蝕掉一層血肉,露出更新鮮的血肉,而這新鮮的血肉又在魔氣的侵蝕下,繼續分解、消失。

鄒兌皺著眉頭,凝重著神色,已經探出附著了火行元力的金刀,刀刃伸到了一道傷口中。

火行元力對於魔氣有天生的剋制作用,不過治療的關鍵卻是下刀的精準,一旦下刀的位置出現偏差,切掉了不該切的血肉,就會反過來主動為魔氣製造滲透的通道,反而加重乾之軒的症狀。

這方面,鄒兌卻是不擔心的,有那神奇的黑白感知的存在,輕微的透視之後,就能準確把握和魔氣糾纏在一起的血肉的厚薄,無需擔心下刀出現偏差。

鄒兌更擔心的反而是自己修為太低,用氣血力量來凝聚火行元力實在太過費力,若是無法保持火行元力在刀刃上的凝聚,治療就會出現中斷情況,反而讓魔氣迅速反彈,摧毀治療的成果。

深吸一口氣,鄒兌沒有多想,精準操控著金刀,切入了和魔氣糾纏在一起的血肉之中。

嗤!

乾之軒感覺到了疼痛,身軀微微一顫,卻迅速保持了靜止,讓鄒兌有最好的治療環境。

而鄒兌也根本沒時間注意其他,金刀刀刃上的火行元力一方面讓新鮮的血肉碳化結痂,一方面在被魔氣腐蝕的血肉和新鮮血肉間形成了一個隔離層。這個隔離層形成之後,加上和魔氣糾纏的血肉也有防護隔離的作用,立即是形成了雙層的隔離層,讓魔氣的侵蝕得到了遏制,雖然沒有完全停止,卻暫時無力侵蝕傷口露出的新鮮血肉了。

鄒兌高度集中注意力,沿著佈滿魔氣的傷痕行刀。大約是感覺到了被清除的危險,傷口中的魔氣忽然暴烈起來,腐蝕性也立即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乾之軒傷口上原本和魔氣糾纏的血肉更迅速地被腐蝕,竟散發出焦臭的味道,還有淡淡黑煙飄起。

鄒兌心無雜念地治療著,而乾之軒的額頭隱隱滲出了汗珠,臉色緊繃,顯然在忍受著治療的痛苦。偏偏這個時候,他必須完全放鬆身心,不能做任何的抵禦動作,不然就會妨礙鄒兌的下刀。如此之下,他只能是要完全清醒地承受傷口被強烈腐蝕的痛苦了。

不過,乾之軒的確如他先前所說的一樣,忍耐痛苦的本領非常人能及,雖然治療過程很痛苦,但他只是表情等微微變化,其他方面都保持不變,甚至連半點顫抖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乾之軒背上那道傷口已經被腐蝕得更嚴重,比先前擴大了許多,整個地下室中,都充滿著難聞的皮肉焦糊味道。不過鄒兌的動作卻快得多,已經環繞著傷痕切割了一圈,有了這一圈的隔離層,魔氣即便已經腐蝕掉了糾纏著的血肉,卻始終無法侵蝕到新鮮的血肉。

鄒兌吐了口氣,卻顧不得擦汗,金刀眼疾手快地在乾之軒那道傷口上又切割幾下,隨即刀刃一挑,頓時傷痕上和魔氣糾纏的血肉連同魔氣本身,一起被切削了下來。

這魔氣的厲害,鄒兌已經領教過了,絲毫不敢大意,不待這些血肉和魔氣等落地,立即用金盤接住,小心地放在了一邊。

做完了這一切,乾之軒這一道傷痕的傷口流出了少許鮮紅的鮮血,已經看不到魔氣了。鄒兌略一頓,開始將準備好的去腐生肌的藥膏塗抹在傷痕上。至此,這道傷痕的算是大體完成了治療了。

鄒兌微微鬆口氣,略做休息調整時,卻看到乾之軒除了額頭微微出了些汗水外,看上去依然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彷彿剛才切削的不是他的血肉一般。

看到如此,鄒兌也不禁暗暗佩服乾之軒的變態,忍不住問了一聲:“殿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乾之軒“哈哈”一笑道:“痛快!如此疼痛,可比一點點侵蝕血肉時的那種癢麻好多了!”

乾之軒回答得如此有力,精神狀態竟已經是微微好轉,這種恢復能力著實驚人。鄒兌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笑著說道:“這樣就好。不過今日已經接近我的治療極限,我只能到明日才能為殿下繼續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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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乾之軒原本感覺到鄒兌的治療有效後,處在極為振奮的狀態,感覺忍受了數個月的痛苦折磨終於有能徹底消除的一天。此時鄒兌這話,卻如同一盆涼水,不識趣地澆滅了他的振奮。

乾之軒勃然變臉,冷冷問鄒兌道:“你什麼意思?”

鄒兌心頭不屑,他現在可是乾之軒能否治癒的關鍵,乾之軒不敢把他怎麼樣。不過鄒兌也不會蠢到表面流露出來,更不會說出拖延時間以自保,並讓乾之軒多受些時日的苦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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