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兌等三人嚇了一大跳，忙上去扶住了聶老頭。
聶老頭一把年紀，身體歷來就不是很好，但此時看上去似乎變得更差了，不但雙目佈滿疲倦的血絲，臉色更是白得幾乎看不到血色，整個人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的樣子。
這些日子，聶老頭頗有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架勢，鄒兌再次來到黑石城後，就很少見到聶老頭的面，先前只知道聶老頭把自己鎖在了丹室之中已經有段時間了，似乎在衝擊藥道瓶頸。
現在看到聶老頭這個樣子，鄒兌也是頗為吃驚，扶住聶老頭的同時，關切就問道：“聶老，你沒事吧？”
聶老頭地搖了搖頭：“沒事，有點累而已，還死不了。”說著，他試著自己走路，卻頭腦眩暈得厲害，根本走不了幾步。
鄒兌和鬱小環七手八腳地將聶老頭弄到了房間，將聶老頭安頓在床上。又是一番忙碌，給聶老頭喝了一些安神調養的湯藥後，聶老頭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小環，聶老究竟是怎麼了？”
鄒兌面色認真地望著鬱小環。
鬱小環此時也是一陣陣的後怕，聶老頭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一次閉關又拼成這樣，那樣子看著差點連命都要丟了，她對此可脫不了干係。
“鄒兌哥哥，這幾天聶爺爺在衝擊三級藥師，嘗試著煉製三級的丹藥。先前我勸他不要這麼拼命，但他說他一把年紀了，沒幾年好活，現在不拼命，以後可能連拼命的時間都沒了……”
鬱小環開口解釋了一下原因，聲音很低，悶悶不樂。
鄒兌能看出鬱小環很是自責，忙安慰鬱小環道：“這是聶老自己堅持的，既然他不聽你的勸告，成了這樣子，你就沒必要內疚。”
鄒兌安慰著鬱小環，把責任推到了聶老頭的身上，心頭卻頗為敬佩聶老頭的堅持和不屈韌性。
鄒兌已經有了一定的藥道基礎，知道衝擊藥師等級到底有多難。藥師歷來是個吃香的職業，但有品級的藥師卻一直極少，一千個學習藥道的人中，能成為一級藥師的往往只有一個，甚至是沒有。
就整個大乾來說，真正登記在冊有品級的藥師，只有一千人左右。而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一級藥師，二級以上及以後數量就越來越少。
而真正能達到六級的藥道大師更是不足一掌之數。這其中，藥王谷谷主司馬青雲和其師弟鬱思渺，就是最為著名的兩大藥道大師。
正因為如此，鄒兌是真的敬佩聶老頭的，一個年紀一大把的老者，單單是出於對藥道的熱愛，就如此拼命，這種精神值得任何人學習。
鬱小環卻依然情緒不高，嘆息道：“鄒兌哥哥，你不知道，聶爺爺為了這次衝擊，已經準備了很久，一口氣就消耗了三味藥堂一成的財力。但他顯然是失敗了，這對他的打擊很大，肯定覺得對不起你和三味藥堂……”
一成的財力？
鄒兌微微吃了一驚。上一次，他粗略掃了一眼三味藥堂的賬本，三味藥堂的財力之雄厚可比他想象的強悍得多。鄒兌在碧血城的拍賣會中一擲千金，林林總總工花費了“三千萬”銀元左右，而三味藥堂的總財力也恰在“三千萬”銀元左右。
若光從總財力來說，三味藥堂甚至已經超過了黃家、李家等大荒最頂級的大家族，甚至能和鐵劍門這樣的大宗門比肩。當然，財力不等於勢力和實力，三味藥堂除了財力外，其他方面和這些大荒的頂級大勢力差得很遠。
鄒兌第一次看到這賬本的時候，都感覺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甚至在成為了紫狂的親傳弟子，對於鐵劍門的財勢更加瞭解後，還感覺到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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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筆鉅額的財富在手，三味藥堂卻沒有相應的實力和勢力，名義上僅僅只有他偽裝的黑袍人是靠山，這基本和小兒抱金過市差不多。
不過，鬱小環卻很聰明，她採取了許多的方法，比如匿名出售等等，讓這些財富都成了隱形的財富。因此，至今三味藥堂也僅僅只是在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黑石城中，一家有些名氣的藥堂而已。
相比對三味藥堂鉅額財富的吃驚，鄒兌更吃驚還是這財富的積累速度。要知道，從消滅黃虎幫獲得第一桶金開始，這才多長的時間啊，三味藥堂竟然就能積累起如此恐怖的財富！
不過，後來鄒兌對於藥道越來越瞭解後，卻不奇怪了，甚至認為理所當然。
一名水準極高的藥師的確就是有這種積累財富的能力。
其他不說，一些高品級、高品質的丹藥的價格完全是天價，若這名高水準的藥師一心賺錢，大量煉製這類丹藥的話，財富積累的速度的確可以達到非常恐怖的地步！
就比如鬱小環煉製的“煉血丹”，那價值之高，甚至讓鄒兌能用錢砸人，輕輕鬆鬆在碧血城的拍賣會上一擲千金。
不過，不得不說，藥師是賺錢的機器沒錯，卻更是燒錢的機器……藥師在繼續學習藥道，提升技藝的時候，都需要大量的錢財支援，尤其是在煉製丹藥上更是如此。
鄒兌是知道的，丹藥的品級越高，丹藥的價值和作用自然也越大，但相比低品級的丹藥，高品級的丹藥不但煉製難度成倍的往上翻，而且所需要的各種天材地寶、靈草靈藥會更加珍惜、昂貴，有一些甚至有錢都買不到。
由此所造成的，往往是藥師積累了足夠的財富後，卻可能在某一次的衝擊品級時，因為煉製高品級丹藥失敗而一貧如洗。就比如聶老頭這次，一口氣花費了三味藥堂三百萬銀元，結果卻是衝擊失敗，鉅額的花銷都打了水漂。
總之，藥師這個職業既有令人眼紅的、瞬間創造爆炸性財富的能力，也有令人心驚、瞬間吞噬鉅額財富的能力。
鄒兌對於聶老頭花費了這樣一筆鉅款來衝擊藥師等級並不怎麼在意，但他是不得不感慨，藥師這職業總令大多數人眼紅，其實卻真不是一個容易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