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處灌木叢中一陣動靜,一個矮小的身影走了出來。鄒兌轉頭望去,卻發現自己認識這矮小之人——卻不是神偷時善早又是誰?

認出了時善早的身份,鄒兌卻不禁怔住了。他可以確定和時善早之間毫無交情,他認識時善早,但時善早應該是不認識他的,更何況還有先前在拍賣場中競拍寶物的衝突。

可為何時善早會出手相助?而且,最為怪異的是,機關傀儡出現相助的時候,時善早竟喊了一聲“師兄”,這一聲“師兄”是喊誰呢?血無涯顯然是不可能的,而除了血無涯之外,鄒兌就是唯一在場的人。

“他喊我師兄?”

鄒兌心頭百思不解,凝目望著走出了時善早,一時間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走出灌木叢的時善早動作謹慎而討好,此時見到黑袍客凌厲的目光投來,禁不住渾身就是一顫,冷汗涔涔。

先前,時善早的確恨這黑袍客恨得要死,但在黑袍客無比輕鬆地走出了他佈置的機關大陣,毫髮無傷後,這樣的恨意立即轉變成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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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善早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世上有“黑白感知”這種神奇的手段,單方面的認為黑袍客能如此輕鬆地破掉他的機關大陣,肯定是因為“機關術”的造詣在他之上。

這世間,擅長機關術的宗門寥寥,幾乎只有“墨門”是獨一家。由此,時善早轉而認定黑袍客肯定是墨門中出來的,是他的同門師兄弟。

認定了這一點,時善早手腳軟得更加厲害。

他在墨門中待過,自然知道墨門歷來極為護短,睚眥必報,尤其墨門的規矩極嚴,對於同門相殘、以下犯上更是不死不休的罪過。這一回他用機關術算計黑袍客,顯然已經觸犯了這樣的規矩,一旦被墨門事後追究,就是不敢想象的下場。

時善早雖然已經離開了墨門,但這偏遠的大荒之中擅長機關術的基本只有他,而且他矮小的身形過於獨特,一眼就能被人深刻記住,別人想假冒都假冒不了。

如此之下,墨門若是事後追查起來,很容易就能查到大荒,查到他時善早的身上。到時候,他就當真萬劫不復了。

想到這些,時善早害怕了,手腳冰涼得厲害。左思右想,他不敢抱一絲的僥倖,終於決定前去相助黑袍客,設法取得黑袍客的諒解,以免去墨門的事後追究。

於是,時善早脫離了機關大陣後,朝前飛奔,不久之後就混入了那十多人的武修高手隊伍之中,一路緊隨,並找尋著機會。

但時善早沒有想到,那黑袍客竟是實力不俗,一出手就稀里嘩啦地震懾住了眾武修高手,迫使他們停止了追擊。時善早對此暗暗叫苦,卻忽然見到那刀疤乞丐竟鬼祟前行,繼續追擊,於是心頭一動地也跟隨上去。

接下來,也就有了時善早操控機關傀儡,助鄒兌擊退血無涯這一幕。

以上種種,鄒兌自然是不知情的,更不知道他已經被時善早認成了同門師兄。而在時善早看來,鄒兌所投來的目光,卻更像一種質問。

心虛之下,戰戰兢兢,時善早朝著鄒兌鄭重一拜,說道:“還請師兄多多見諒,小弟有眼不識泰山,竟在山道埋設機關,使師兄陷入其中。不過以師兄的機關術造詣,這小小的機關大陣,自然輕鬆就破解了……”

時善早解釋著,還不動聲色地拍了一句馬屁,讚揚鄒兌的“機關術”技藝。

鄒兌聽到這話,怔了怔,雖然還尚未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卻隱隱是明白了點什麼。

“他誤以為我是他的同門師兄?傳聞他出身墨門……若是如此,那他一定以為我也是墨門之人……啊哈,是了!我依靠黑白感知,輕鬆走出了那機關大陣,他卻以為是因為我的機關術高明的緣故!”

心頭漸漸明朗,鄒兌一時間卻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過,鄒兌自然不會蠢到辯解這樣的誤解,若是時善早知道這只是個誤會,他並非墨門的師兄第的話,時善早此時的恭敬和小心,只怕會立即轉變成滔天的殺機。

只是以“墨門“的神秘,就連百科之中都只有隻言片語,鄒兌又非墨門傳人,自然對於墨門幾乎一無所知。如此,弄不好,一句言語、一個動作他就可能露出破綻。

想了想,鄒兌此時只想儘快打發時善早離開,開口道:“嗯……小小的機關大陣自然難不倒我。我還有要事,既然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就走吧。”

鄒兌發出了沙啞難聽的聲音,小心掩飾著本來的聲線,話語卻是毫不客氣,直接打發時善早離開。時善早卻是渾身一個激靈,因為在他聽來,黑袍客這樣的話是根本沒有原諒他的意思。對此,他又如何肯這樣離開?

“師……師兄,這一切只是場誤會,小弟當真不是存心針對師兄的……”

時善早心頭著急,又苦苦解釋了幾句。

鄒兌卻不知道墨門的規矩之森嚴,自然也不知時善早所求的,不過是他這個“假師兄”口頭的一句原諒而已。此時見時善早喋喋不休地解釋,他不禁眉頭皺了起來,不清楚為何時善早只是不停地解釋,就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心頭疑惑著,鄒兌腦子在高速運轉,忽然想到了什麼。

一直以來,時善早的外號都是“大荒神偷”,若是時善早出身於“墨門”,這就顯得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按照一般的規律,這墨門無論是實力還是名聲,時善早的外號多少應該和墨門牽扯一些關係才是,但從外號中卻根本看不出時善早和墨門有半毛錢的關係,僅僅只有一些小道傳聞而已。

綜合種種,鄒兌覺得時善早要不是假冒墨門傳人,就是已經不是墨門之人!

心頭有了大致的把握,鄒兌冷哼一聲,向苦苦解釋的時善早開口試探道:“你這些年,倒是頂著墨門傳人的名頭,在這大荒混得風生水起啊!”

鄒兌這話一出,時善早只感覺一股寒意瞬間從骨頭縫裡冒了出來,讓他眼睛驚恐大張,牙齒打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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