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藍大千出現在鄒兌的院子中,神情輕鬆地笑道:“多虧了你帶回來的黃泉草,門主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鄒兌,門主想見一見你!”

鄒兌一愣。若是初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鄒兌聽到這話定然狂喜無比,因為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目的就是見到這位門主一面,看看這位號稱“機關術”和“煉器”無雙的門主能不能修復軒轅劍殘劍。

但現在鄒兌心中卻更多的是警惕。鄒兌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而軒轅劍正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之一,軒轅劍殘劍蘊含的力量一次次地帶給了他幫助,而且他還發現要修復軒轅劍,其實只需要找到軒轅劍散落的碎片就行了。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鄒兌已經不知道是不是能完全的信任這位連面都沒見過的門主,所以聽到門主要見他時,他第一反應就是錯愕。

一旁的藍大千見到鄒兌的樣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驚喜得人都傻了吧?理解理解,我當初得到門主召見的時候,也不比你好多少!”

鄒兌回過神來,尷尬笑了笑,也不揭破,恰好就順著藍大千的想法走。

無論如何,被門主召見,鄒兌作為墨門弟子之一,是沒理由拒絕的。鄒兌於是跟著藍大千而走。

一路走著,鄒兌問道:“藍長老,會見門主時有什麼講究嗎?我該如何稱呼門主呢?”

藍大千笑道:“門主是很隨和的一個人,沒有太多的講究,你直接稱呼他門主就是。”

很快,藍大千先生引領鄒兌來到墨門的內門區域,隨即召喚而來一柄巨大飛劍,帶著鄒兌飛起。

在墨門上空飛行了好一陣子,鄒兌低頭只看到雲霧籠罩,群峰繚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劍降落了,鄒兌抬頭看到前方一片懸崖峭壁林立,那山崖和峭壁上竟是插滿了一把把長劍,密集得如同刺蝟身上的刺。

走到山崖邊,鄒兌只感覺一陣陣鋒利的劍氣撲面而來,讓他感覺到了肌膚的刺痛。

這時,藍大千先生停下腳步,笑著指指那“劍山”下的路,說道:“這裡便是墨門萬劍王座,門主就在裡面等你。你進去吧。”

鄒兌謝過,沿著一條道路繼續向前走去,不久之後,只見道路兩旁出現了一根根堪比石柱的巨劍,巨劍上面佈滿雕紋和銘文,還雕刻著各種人物和蟲魚鳥獸。

這些巨劍上的圖案也不知道是誰刻畫上去的,無論人物還是蟲魚鳥獸都惟妙惟肖,彷彿要活過來一般。鄒兌一邊看著,一邊朝前走去,又走了片刻,只聽得一陣陣金屬切削聲音傳來。

鄒兌循聲走過去,折過一道彎,只見一位黑衣黑袍的老者正在一柄空白的巨劍之上刻畫著圖案,那圖案已經完成了大半,能明顯看出是一個人物形象,整體與成年人差不多大小,面孔和動作都感覺逼真無比,一雙眼睛都是極為傳神。

那黑衣老者披著斗篷,不知道什麼原因,彷彿怕光似的,整張臉都被黑巾包裹了起來。他周身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如同隨時會被人遺忘的清風,雖然不用眼睛,但他指間卻有一道一道劍氣在翻飛,劍氣細微如絲,在巨劍劍身上遊走掃描,正在為巨劍之上的人物新增背景圖案,隱隱的陰暗對比都已經被勾勒出來。

不用說,這衣著奇異的老者當是墨門門主無疑。因為“萬劍王座”是歷來只有墨門門主才能待的地方,其他人若不是門主的命令,是不允許進入“萬劍王座”的。

鄒兌知道這幅雕刻雖然看上去完成了大半了,但實際上細節上的刻畫卻更加花費時間,也關係著整幅雕刻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所以他也就不著急,並不打擾老者,只靜靜等待著。

這一等,時間就一點一滴地過去了,鄒兌戰得無聊之下,開始仔細觀看老者的雕刻。

鄒兌細細觀摩那老者雕琢的手法,剛看時很是尋常,但是漸漸的他就發現了玄妙之處,不禁動容。

只見這老者劍絲如牛毛細針,輕描淡寫間就能操控近千道纖細的劍絲,輕輕一舔巨劍劍身的空白處,頓時背景一點點生動起來,草葉上有了滾動的露珠,樹木有了木紋,一切看著都渾然天成!

鄒兌看了一陣,忽然頓悟到了什麼。

“等等!這其中蘊含著某種劍意……”

鄒兌的心臟“砰砰”跳亂起來,這是他第二次領悟到劍意,若是能成功頓悟出第二道劍意的話,他的實力定然能增強不少!

一時間,鄒兌心神全神貫注,目光鎖定在老者的繪製、雕刻上。漸漸的,鄒兌眼中已經沒有了那些繁複的線條,也沒有了具體的圖案,只剩下那老者手指間不斷閃爍的一絲絲細微如針的劍氣。

這劍氣平平淡淡,躍動間卻帶著一股潑墨般酣暢淋漓,雜亂無章的同時,又跳動得很有規律,如此融洽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

漸漸的,鄒兌面前彷彿出現了一條河流,河水綿綿不絕地朝前流淌著,帶起一個個玄奧的漩渦,不拘於形,靈動多變,難以預測。

忽然,天空之中,落下了無數的利刃和巨石,這些利刃和巨石先是緩慢落下,激起片片的水花後,消失無蹤,水流迅速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接著空中落下的利刃和巨石開始呼嘯起來,恐怖的速度下,拖出了長長的熱流尾巴,先後轟擊在水面之上,竟無論是岩石還是精鋼的利刃,立即都被水面的反彈力量擊打得粉碎!

當一切結束,水面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平靜如舊,彷彿先前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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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水流,無論怎麼切割,怎麼轟炸,都無法破壞它,也無法阻止它朝著低處流去。力量小,它輕鬆包容萬物;力量大,它可等量反擊……

“上善若水,利萬物而不爭,因至柔而成鋼……這就是水之意志啊!”

鄒兌徹底的頓悟了,心中狂喊著,竟有些手舞足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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