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父的佈局

第八章李父的佈局

過年了，除夕和新年是華人最重要的節日，具體的來歷已經無法考究。

大部分學者認為是殷商時期年頭歲末祭祖的活動，在周朝奪得天下後，規劃周禮，確定了祭祀天地祖先的習慣，然後過年的習慣就流傳了下來。

晚上是除夕，福伯和芳姐很多天以前就早早的領著下人開始佈置，今晚會有一項無法假借人手的儀式，是需要李父帶著李武和李鑫來做的，那就是祭祖。

供奉祖先，供奉天地和神佛。華人是一個很奇怪的民族，有信仰，又沒有信仰。

無論身處那個國家或者處在何地的華人，只要文化傳承沒有斷過，都會尊重各個國家的神仙。

幾乎就是見神就拜，都是信封禮多神不怪。改變信仰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但是祭拜先祖，傳宗接代的想法都是刻在骨子裡的。

只要不是幾個幾個的分散在其他民族之中，只要華人可以扎堆聚團，那麼華人的文化和習慣就會不斷覺的傳遞下去。

祭祖之後，李父帶著李武和李鑫來到餐廳，同時還將福伯和芳姐一起邀請到餐桌。

兩人在李家生活服務了幾十年，已經徹底的融入了李家，甚至李鑫和李武都是將兩人當作長輩來看待的。

一起吃過晚飯，飯桌上話過家常後，就各自回屋休息了。除夕夜，李家沒有人守夜，都是早早的睡去。

沒人守夜，也不怕有年獸來騷擾，現在過年好無聊啊。李鑫便上樓便小聲嘟囔到。

至於讓李鑫守夜，怎麼可能，一沒電視，二沒手機的，無聊的幹坐一夜才是傻子。

還不如養足精神看明天的舞獅呢。明天是李鑫為數不多的外出機會，最近香港是風雲變化，畢竟華人總探長準備交接位置。

作為在警隊威望不低的李父，難免有人會對李鑫有什麼想法，從而逼迫李父做事。

李父加強了住宅周圍的防護力度，同時要求李鑫和李武沒事不要隨意外出，而且重生以來，李鑫是格外的重視自己的生命，對外界也有種淡淡的恐懼，很少出門。

早上剛剛一家人吃過餃子，李鑫給幾個人拜年之後，就聽到街上一陣陣的鑼鼓聲。

李家的院子在九龍的觀塘區。這算是一個鬧市區了，所以每年過年都會有遊行的隊伍從李家附近過去。

看到李鑫側耳傾聽外面的聲音，李鑫就被李父輕輕抱起向外面走去，李武和福伯也跟著出門看遊街隊伍。

被李父抱著的李鑫雖然有些彆扭，但是對於舞獅的好奇和新奇事物吸引了李鑫的注意力。

李父看著舞獅隊越來越近，就將李鑫抱得再高一些，同時給李鑫說著舞獅的傳說。

最近幾個月，李父發現了李鑫的聰益和好學，只是不喜歡說話交流，所以一有機會和時間就會給李鑫講解他好奇的知識。

舞獅的傳說最早是漢章帝時期，西域的大月氏進貢給漢章帝一隻金毛獅子，同時放出狂言，如果漢朝沒有勇士可以降伏獅子，以後大月氏就不再給漢室進貢了。

然後漢章帝讓宮人降伏獅子，結果宮人不小心把獅子打死了，為了防止責罰。兩個宮人將獅子的皮剝下來披在身上，在外面起舞逗樂，騙過了大月氏。

不過這個傳說很不靠譜，漢章帝作為漢光武帝的孫子，可是將漢室的威嚴傳遍了四周，那個在別人國家，在皇宮殺掉國王另立新王的班超，就是漢章帝派遣到西域的。

一個強盛帝國的皇帝怎麼可能允許大月氏在進貢的時候無禮。所以這個傳說很可能是假的。

至於說唐朝時期，唐明皇夢到金獅戲靈球，醒來之後讓宮人假扮獅子重現夢中的景象，這個倒是有可能。

“兒子啊，你要記得，這些傳說故事聽一下就好，一切還是需要看現實，對於舞獅的來歷你只需要知道大概，不用過於追究，要像唐明皇一樣，什麼時候想看舞獅了，就有人為你舞獅，怎麼變成唐明皇這樣的人才是你需要重視的。”

被李父一陣藉機說教的李鑫有些心不在焉。“大過年的你都不放過教育的機會啊。如果我真是小孩子也就算了，可我身體是孩童，內在已經很大個了。有自己的思想和世界觀的。”李鑫內心一陣的吐糟。

元宵節之後，李父又一次的忙碌了起來，過年後沒多久，李父已經再次註冊了屬於李家的貿易公司。

這代表著李家時隔十幾年，再次迴歸商界的訊號，不管李家的貿易公司準備做什麼生意，只要是涉及到潮州商會的勢力範圍，在不過分的情況下都是可以涉足的，這就是老牌家族的影響力。

以前雖然退了，但是香火情還在。

像這些從戰亂時期留存下來的家族，對這種香火情還是挺看重的，只要在不涉及巨大利益的情況下，能幫還是都幫一把的。

畢竟每個家族都有起起落落，落難之時幫一把，留下段香火，說不定什麼時候用的上。

剛註冊了貿易公司，還沒等李父有什麼動靜，雷洛的邀請就過來了，約李父一起飲茶。

已經在家裡呆了近一年的李鑫有些呆不住了，要求李父帶著自己一起去。

可能是李鑫一直以來的乖巧懂事，也可能是李父已經放下了一些事情，就帶著李鑫一起開車前往了旺角的茶樓。

豬油仔在旺角有一家不大的館子，可以說是茶樓也可以說是飯館，不大的館子也不怎麼對外營業，叫啥無所謂。

這在李鑫看來就有些後世會所的雛形了。一般雷洛或者一些警隊的華人高層會來這裡談事飲茶。

這裡也就逐漸成了各個華人勢力談判的地方。

進入茶館，被李父拉著小手的李鑫左右扭頭的看著茶館的佈置。很是傳統的中國茶館佈局，只是桌子少了些。

一樓只有兩個像保鏢多過茶博士的壯漢在櫃檯靠著聊天，其中一個脖子上貌似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像是被割喉一般。

看見李父過來，兩人急忙對著李父招呼到：“李哥，洛哥在樓上等你一會了。”說著，脖子上有疤痕的那個壯漢就趕前兩步的為李父領路。

李玉也是將李鑫一把抱起，跟著這名漢子一起向樓上走去。二樓轉角處的一個包廂，壯漢先快走了兩步敲了下門，然後將門開啟讓李家父子進去，隨後輕輕關上房門緩步下樓。

進入房間，被李父抱著的李鑫就看到坐在茶案前泡茶的一個中年男子，算是鵝蛋臉，並不是很威嚴的樣子，臉上一直掛著很溫和的笑，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這個人應該就是五億探長雷洛，一個被稱為香港警察教父的男人。用了不到二十年，建立了一套屬於華人的警察班子和貪汙帝國的男人。

看見李父抱著李鑫進來，雷洛原本微笑的臉，笑容更勝了：“這就是小鑫吧，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往外帶過，每次都是藏著掖著的。怎麼，決定洗手了開始帶出來了。”

李父將李鑫放在茶臺旁邊的椅子上：“你還是這麼嘴臭啊，我兒子讓你說的跟小媳婦似的。”

“哈哈，可不就和小媳婦差不多嘛。都是需要你這個鬼書生保護的主。”說笑著的雷洛給李父倒了一杯茶。

一番寒暄後，雷洛頓了一下，笑容逐漸收斂，看著李父道：“我再過兩個月就正式離職了，麥理浩已經得到祖家的授權，可以全權處理香港的事物，你也最好做好準備。”

李父：“準備？準備什麼？我雖然掛著警銜跟著洛哥你，但是有參與過多少實際的事物嗎？再說不是還有葛伯，那麼多的利益可不是白給他的。”

李父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接著道：“不用擔心我，最近一段時間我想明白了，單單靠我們自己不可能和英國人平起平坐的，但是現在國內的實力也不弱了。等到國內越來越強，我們就會慢慢有依靠和談判的底氣。”

雷洛幫李父加了些茶水道：“國內不確定能不能靠得住，就算靠得住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先度過眼前再考慮以後吧。現在的這個天下是咱們一起打下的，雖然一直是我出頭，但是你出了多少力咱們倆都很清楚，我要退了，準備全家移民加拿大，你有什麼打算嗎？一起去旅遊一趟。”

李父手指不自覺的開始敲擊茶臺，這是他思考時的一貫動作：“洛哥，我的情況你知道，當年我不過是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老爺子出意外後是你拉了我一把，才保全了我家，現在當年的是是非非也說不清楚。但是我的理想是什麼你也知道，我們努力的十幾年，好不容易將華人推到警隊高層，英國人只要動動手，幾道調令，給那些家族讓出一些利益就讓我們這些年白費了。我有些不甘心的。”

雷洛：“兄弟，這就是現實，就像你說的，這就是不平等。當年我說過你天真，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有這種想法啊。”

李父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有些翻紅：“當年戰爭，老爺子支援國內，當初幾大商會可都是默許了的。可最後英國人對老爺子動手時沒一個站出來幫忙的，甚至一個二個落井下石。”

“是，當時我們手中沒有反抗的力量，英國人動不動就用駐軍威脅，我忍了。可現在警隊的力量都已經在我們控制中了，英國人幾根骨頭扔出來這些人又開始搖尾巴了。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分化嗎？”說到最後，李父已經情緒激動的有些顫抖。

雷洛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沒人是傻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慮。當年老爺子出大力氣扶我上位，就是因為看到我們華人沒有硬實力。手裡沒硬實力，就沒膽子破釜沉舟。其實這些年我們這麼容易的統合警隊，各個商會都出了不少的力，不然咱們幾個早就被沉海了。現在不必當年啊，大家都是拖家帶口的，安穩日子過久了就不像動彈，而且商會掌權的都是看利益，不是像以前那樣了。”

李父的情緒慢慢的恢復穩定：“我知道，所以我不準備再借用其他人的力量。我準備慢慢來，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呢，商會看利益，國家應該不會軟骨頭吧。”

雷洛猛地抬頭看著李父：“你準備投靠大陸？”

李父搖搖頭：“不，是投資國內。我賭國內會成為一個不會被人欺壓的強國。我不相信一個擁有了核彈的大國還會像清朝那樣卑躬屈膝。”

雷洛死死的盯著李父的臉，然後慢慢的撥出一口氣：“你自己折騰吧，我累了，就不摻和了，我準備徹底的退下來，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現在有什麼我能做的就說。過段時間我再說話可能就沒那麼好使了。”

李父：“英國駐軍現在是不敢動，要想整頓香港，英國佬肯定需要一直直屬政府控制的武力。警隊再次被控制的可能性不大，從駐軍或者英國調派人手會刺激大陸的神經，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做，我賭他們會組建一支新的華人武裝。”

“很大機率會從警隊或者其他崗位調取。我想請洛哥想辦法讓政府提議組建一支特別警察行動隊。”李父這是已經恢復以往的睿智。

雷洛繼續不溫不火的給李父添茶：“理由呢？而且你如何保證你能控制這支武力。”

李父：“我沒想控制，我只準備施加影響，利益繫結而已。做個後手備份，給自己留下一道保險而已，以後打仗的機率應該不高，估計就是錢的天下，未來我準備以生意為主，警隊的職位等後手做好我也準備辭去。”

雷洛：“好想法，國家畢竟不是我們個人可以抗衡的，偷偷放放血可以，正面對抗風險太高。”

雷洛停了一下又說：“前幾天的報紙你看了嗎？菲利賓的飛機竟然被幾個劫匪給劫持到了香港。你說是現在劫匪太厲害了還是警察實力不行啊？”

李父：“是啊，那篇報道我看了，一群警察拿幾個劫匪沒辦法，看來政府需要一直精幹的強力部隊。”說完和雷洛相識笑了笑，然後都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李鑫在旁邊聽的有些雲裡霧裡的，也有些震驚，有些無語。兩人的談話李鑫是聽懂了，巨大的信息量讓李鑫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一家竟然還是狂熱的民族主義份子。爺爺是一個民族份子，老爹更是憤青一個，而且還是理智型的實幹憤青。

現在香港警隊的情況竟然是老爹和雷洛一起建立的，貌似還是這個腐敗帝國的關鍵人物。更離譜的是警察帝國的建立，是為了和英國人爭奪香港的話語權，李鑫現在三觀有些混亂，信息量太大，需要縷縷。

離開茶館時，李父的精氣神明顯更好了一些。這因該是又確立了心中的奮鬥目標了。回去的車上李父話語不斷，情緒稍顯高漲，不停地給李鑫介紹著街邊的事物和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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