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冶煉工廠什麼的，根本就不需要生產新的。國家在三線建設時候，可是儲備了不少，目前卻因為技術落後在國內沒有市場競爭力，完全可以賣給非洲國家……他們有了基礎的工業生產能力，向我們提供更高階的原材料，能源消耗，汙染等，都留在國外……”謝凱沒有隱瞞。
龍耀華聽著沉默了起來。
國內目前已經發現，能源消耗很大，很多產業對環境的汙染也嚴重。
全世界任何國家，經濟發展過程中，汙染都是一直存在的。
歐美轉移到中國的很多工廠，都是高耗能、高汙染的企業。
“國內經濟發展，確實需要大量資金。可我們軍工企業有著特殊性，國內很多單位都沒法生存，我們再來搶他們的業務也不合適……”鄭宇成開口幫腔。
這話雖然不要臉，但是也能解釋。
不是他們不願意投資國內，而是能幹的業務，國內很多單位都能幹。
“首長，我們不能光盯著國內。一旦國內市場飽和，我們必然得先走去。早晚都得出去，不如現在就出去。何況，咱們也是為了賣武器裝備……”謝凱笑著說道。
國際市場的競爭，那是比國內市場競爭還更慘烈的。
國家一直都鼓勵企業走出去，畢竟走出去，才能賺來大量的外匯。
“你們為了賣武器……”龍耀華端著茶杯剛喝的一口水，差點就噴了出來，等到平靜下來，才問，“為了賣武器幫他們發展經濟？”
“經濟條件不好，國防實力自然不強嘛。”理由雖然差強人意，也是個理由。
總不能說，我們幫助非洲黑叔叔們發展，是為了在更好地走出去，增加我們的影響力，讓上級沒法輕易對404下手不是？
“首長，這其實是好事，非洲那邊發展落後，競爭反而沒有國內這樣激烈。”汪貴林說道，“走出去，可以給兄弟單位帶來大量訂單，也可以為國家帶來更多的外匯……”
很多軍工企業現在生產任務少，需要訂單。
龍耀華一直都沒吭聲。
作為眾多軍工企業的上級管理部門負責人，他知道大多數軍工企業的情況，同樣也希望404能帶動更多軍工企業尋找到一條出路。
如同國家改革開放那樣，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先富裕起來的帶動後富裕起來的，共同奔小康。
一切為經濟建設為中心，所有都給經濟建設讓路，軍工企業現在的狀態，就如同包產到戶前的農民兄弟一般。
404成為軍工企業改革試點單位後，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可這種成功沒法複製，畢竟他們賣的都是武器裝備。
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卻是用於國外，雖然得到發展機會，卻給國外投資的地方增加GDP。
龍耀華心中自然不樂意。
“首長，這對我們國家是好事情。國家這麼大，多幾十億投資不多，少幾十億投資不少。在蒲隆地那樣的小國家，這筆投資就大了，可以短時間讓他們的GDP翻翻……這可是增加我們國際影響力的大好機會……”謝凱知道上級領導喜歡什麼。
增強國家的國際影響力，這事情，從新中國成立開始，一直在做。
也正是第三世界的黑兄弟把新中國重新抬進聯合國的。
中國跟非洲國家的關係，一直都是非常不錯。
“蒲隆地畢竟太小了。”龍耀華嘆了口氣。
“就因為小，效果才能看得明顯。咱們國家援助了坦尚尼亞多少工程，可也沒見他們經濟增長上來不是？”謝凱補充著說道。
說服龍耀華，他會幫著去說服其他主管領導。
“按照我們的計劃，蒲隆地的一攬子計劃，將會是非洲樣板工程，我們是為了整個非洲的業務。”鄭宇成也開口解釋。
龍耀華點了點頭，“所以，跟中信那邊，也是因為這計劃產生了矛盾？”
“中信那邊不滿我們賣裝備的外匯直接給了國家銀行……”楊倩把跟中信之間的矛盾原原本本地介紹了一番。
龍耀華頓時知道怎麼回事情了。
404可以說是目前國內賺取了最多外匯的單位，可屬於軍方保密單位，又不能對外公開，走中信並不合適。
“也就是說，中信必須展開對非洲的業務，支撐你們的計劃，否則，為了這個計劃，404將會專門成立一家涉外銀行？”龍耀華問道。
幾人齊齊點頭。
“如果你們再搞涉外銀行，雙方的競爭不可避免。而且會造成很大的影響……”龍耀華有些無奈。
看來中信方面不同意，404是鐵了心要搞銀行了。
“首長，我們也不想，挖人什麼的，不僅成本高，還非常麻煩。可他們以此為要挾，明明是他們賺錢，得好處的事情。”謝凱說道。
對於中信銀行的做法，謝凱理解，但是卻涉及到他們的利益。
自然不能同意。
“我跟他們先溝通一下，你們暫時不著急。”龍耀華說道。
鄭宇成自然沒有不樂意的。
“對了，關於上級派軍代表入駐404的，你們怎麼考慮？”龍耀華突然問道。
之前在首都，鄭宇成跟謝凱兩人都同意了上級派駐軍代表，就是監視404的專案研發，不會插手，只在一邊盯著，避免404再偷偷地把先進武器裝備給賣出去。
謝凱跟鄭宇成兩人對視一眼。
單兵反坦克導彈，謝凱賣出去了三百枚，還沒報上級批准。
這部分，根本就沒打算報，直接以試驗來走賬，反正錢都是從卡比拉的黃金中扣，至於僱傭兵公司賠償卡比拉的近三千萬美元，都落入謝凱兜裡了。
該有的利潤，不能少。
蘇聯那邊需要的資金，非洲有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需要的資金，甚至從國外搞數控機床需要的外匯等，都是得要錢的。
總不能一直他個人來支付。
謝凱倒不至於不願意，錢對他來說，也沒有啥用。
只是覺得不能形成一個慣性，要不然，以後基地換了領導或者上級領導習慣了這種，直接讓他來承擔這些。
“首長，這事情，我們不反對。”鄭宇成說道。
龍耀華點了點頭，去找牟陽去了。
“軍代表來了，咱們的這些業務，就不容易了。”鄭宇成抱怨著，“那合同的事情？”
“還是得上報，首長不是在這邊麼。”謝凱也嘆了一口氣，以後要賣裝備，也就不容易了。
違法亂紀的事情不能幹。
反正合同簽了，錢也到手了，吐出去，不現實。
“以後這些武器裝備，除了測試實戰效能，有些武器真不能往外賣了。”汪貴林也提醒謝凱。
雖然謝凱賣的武器價格足夠高，從國防角度來說，還是有些不太划算。
畢竟很多都是代表國內同型別武器中最頂級的水平。
“確實該考慮這些問題了。除非我們有更先進的，再賣前面一代。這也促使我們必須加快武器裝備的研發進度。”謝凱點了點頭。“不是咱想賣先進武器裝備，國產武器裝備，也就輕武器以價廉物美有一些市場，可那不值錢啊。”
事實上，404又極度缺錢。
“只要蒲隆地那邊的計劃不出意外，要不了很長時間，就會產生效益。到時候，我們經費來源也就不用完全靠著賣武器裝備了。”楊倩作為主管單位錢袋子的財神婆，自然清楚目前404的最大收益在什麼地方。“凱盛那邊在開始壓縮成本。”
說的時候，還向著謝凱看去。
凱盛遊戲機利潤有多高她是清楚的。
目前遊戲機公司要求404降低成本，而且自己的生產工廠也籌建得差不多了。
“這是市場競爭必須的。之前404沒有太多收入來源，本來就讓利很多。”汪貴林急忙說道，“凱盛的業務，目前對我們來說，生產遊戲機，可有可無。”
“不，遊戲基板生產，還得繼續。”謝凱搖頭。
他並沒有做出解釋，鄭宇成等人也沒有問。
遊戲基板最核心的就是處理器。
691廠最大利潤來源就是凱盛遊戲基板的生產，新一代處理器設計開發工作一直沒有完成，謝凱也沒有辦法。
68000的電路圖他能畫出來，更先進的，都是得用計算機輔助設計，人腦哪裡能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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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68000的電路圖，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記住的，誰叫謝凱當初迷戀遊戲，卻又沒有太多錢來買各種遊戲基板？加上有著大量時間，才能記住。
要是知道自己會重生，不管花多少時間，也得多記住一些東西不是？
“首長，非洲業務，將會增加很多成本……”牟陽看著龍耀華，有些苦澀。
原本上級領導說龍耀華過來是幫助他們說服404，或者鎮壓404，結果僅僅一接觸，就倒戈了。
“外匯業務不是你們的主營業務？眼光得放長遠一些。”龍耀華知道對方為什麼不同意，“關於404的外匯，我想你們應該清楚，他們是軍工系統絕密級保密單位，資金走國家銀行，保密工作更好做一些。”
牟陽沒想到，龍耀華會說這話。
他想解釋，客戶資料，他們同樣會保密，可他們沒有國家銀行級別高。
“你們的想法，我們也知道。以後404的非武器裝備出口帶來的外匯業務，都由中信負責，你也能給銀行方面有所交代……”龍耀華說道，“404手中有專案自主權跟自主經營權，唯獨外匯業務跟國際結算交由國家銀行相關部門負責，但是他們也有著相關人員。你們兩家合作出現問題，這不是任何人希望看到的。中信銀行的前身什麼情況，你應該瞭解……”
牟陽無話可說。
原本中信銀行只是中國國際信託投資公司的財務部基礎上為了全面經營外匯銀行業務，先是成立了銀行部，然後才改組成中信銀行。
即使如此，依然接受國家銀行跟外匯管理局的管轄。
而404的外匯業務，直接由國家銀行負責。
“他們真準備成立經營外匯的銀行？”牟陽不相信地問道。
“404得到專案自主權跟自主經營權，前提就是他們自籌研發經費。”龍耀華沒有回答，卻讓牟陽明白了。
這一次，不跟404合作，404肯定會自己成立負責外匯業務的銀行。
國家銀行跟外匯管理局不會反對。
全國目前都沒有一家公司能有404這樣能出口創匯，很多外匯，並不是404的產品賣出去獲得，而是幫著國內不少單位賣出去獲得的。
發展軌跡，甚至比中信投資公司更驚人。
404起步，國家就給了政策支援，沒有給任何經費。
“首長，原則上，我個人沒意見。”牟陽嘆了口氣，誰叫人家能創匯呢！“我會把情況如實反映回去，也會提交我的建議。”
龍耀華滿意地點了點頭。
雙方緊密合作，404也就不用退股撤資，更不用把他們幾十億的存款轉移，造成中信銀行巨大的危機。
何況非洲那邊業務，也能給中信銀行帶來大量的收益跟更大的國際影響力。
牟陽把訊息反饋回去，中信銀行方面自然會做出反應。
龍耀華也就不擔心了。
現在必須儘快落實派駐軍代表，盯著404的各種先進專案的研發進度，全面瞭解整個基地究竟還有多少專案沒有申報的。
“什麼？尚未定型的反坦克導彈賣出去了300枚，錢已經收了？”龍耀華萬萬沒想到，404又幹出了這樣的事情。
鄭宇成陪著笑臉，“首長，我們本來是提供了幾枚用於實驗，結果實驗效果被客戶看中，直接訂購了三百枚……”
“胡鬧！”龍耀華氣不打一處來，“之前你們賣359坦克跟前衛防空導彈，已經警告過你們，不少領導提出要嚴懲，這事兒還沒過，又把剛開發出來的反坦克導彈賣出去！”
之前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首長，咱們開發出來的武器裝備，國內用不起，為了回收開發經費，咱們不賣給國外有錢客戶，難道就這樣封存起來？”謝凱有些不爽了。
359坦克，國內一直都沒有定下採購計劃。
就連旁邊的特戰旅使用的，都是由404提供給他們培訓使用的。
龍耀華當即火了，“你們的導彈，賣多少錢一枚？怎麼知道國內用不起？”
“18萬。”鄭宇成笑嘻嘻地回答。
“美元。”謝凱補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