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主任，雖然您說的都是事實，不過我們提供所有技術，甚至生產也歸我們，這樣一來，你們這邊什麼都不需要付出……一半利潤，我們已經吃虧了。”一名五十來歲，身材消瘦的國字臉老頭對著鄭宇成說道。
龍耀華就在一邊坐著，談判的雙方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中午連飯都顧不上吃，還是辦公室的人員從食堂打來，一邊吃一邊繼續談判。
整個談判過程，龍耀華都很少開口。
超過十個小時的談判，大部分的條件都讓雙方滿意，最終則是利潤分配方面無法達成共識。
誰都希望在這上面多拿到一些比例。
鄭宇成好幾次都準備離開，被龍耀華壓制，不得不繼續展開談判。
到現在，他已經沒有絲毫的耐心了。
“是個屁！你們分明太貪心了，我們讓出來四成的利潤，就已經仁至義盡。專案經費由我們出，專案也是我們提出來的，就連客戶也是我們尋找……繼續這樣，沒得談了。”鄭宇成看著龍耀華，眼神告訴他，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龍耀華臉上盡是疲憊之色。
他考慮的東西，遠比鄭宇成他們多很多。
會議室裡，鄭宇成爆出了粗口，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誰都不說話。
“砰砰砰……”一連串的敲門聲讓所有人都向關著的門看去。
這樣的談判，不應該有人敲門的。
還沒人反應，門就被推開了，汪貴林帶著謝凱進來了。
“還沒談妥？”汪貴林向龍耀華等人打了招呼後，向著鄭宇成問道。
鄭宇成一臉冷笑，“談個屁，他們要一半利潤，沒法談。”
“鄭主任，我們這已經降低很多了，原本部裡可是要求要六成！”依然地那名國字臉老頭。
“你們咋不去搶？”鄭宇成拍著桌子站起來說道。
汪貴林急忙把他給按在座位上。
謝凱見龍耀華打量他，趕緊打招呼。
“你們跟伊拉克人談妥了？”龍耀華問道。
“差不多，他們現在商量去了，咱們產品都沒出來，要讓他們籤訂合同，預付貨款，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謝凱笑著說道。
“還能這樣？”航天的人驚奇連連。
“這位是航天跟我們專案負責接洽的人，曹鈞主任。”龍耀華親自介紹。隨後把航天幾位談判負責人都介紹了，再給他們介紹了謝凱。
“你就是謝凱？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小夥子不錯，有沒有興趣來咱們航天？”曹鈞對於謝凱的年輕，完全沒想到。
聽傳聞，遠不如面對面見面給他造成的衝擊大。
“老曹，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404不如你們航天？”鄭宇成本來就不爽，見曹鈞居然當著自己的面挖牆腳，能好脾氣才是怪事。
“只要上天的技術，都歸我們航天！”曹鈞平靜地說道，“不上天的技術，我們也能管。”
“老曹，做人要點臉。”汪貴林也不客氣了。
謝凱被挖走了，那還得了？
基地真正的開始，就是前衛防空導彈。
現在謝凱的興趣同樣也是在導彈上面，防空導彈再到空對空導彈，然後現在又想藉著紅旗-2防空導彈的改造插手對地導彈。
謝凱之前就說了，一旦這些專案搞好，繼續立項。
航天這挖人，能不讓謝凱動心？
“曹主任，我在這山裡呆習慣了，出去不習慣。”謝凱笑著說道，他知道曹鈞只不過一句客套話。
讓鄭宇成跟汪貴林都如此緊張，他不表態說不過去。
“沒事兒，我們在大巴山裡面也有地方。”曹鈞繼續說道，眼中還對鄭宇成他們投去了挑釁的目光。
“行了，趕緊把你們的事情談妥。”龍耀華皺著眉頭看著曹鈞，這事情，他沒法開口。
他是代表著404的上級主管部門。
本來航天插手這專案，已經讓404的人不滿。
“就我說的那條件，如果同意，就籤合同，不同意，就拉到，大不了咱們用基地的導彈方面技術人員慢慢搞這個！”鄭宇成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不合作就不合作，說得我們好像很想要跟你們合作一樣。老鄭，我們上面領導也說了，如果無法達成合作，就把之前從我們部裡借的人還給我們。”航天的另外一名負責人鄒平安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鄭宇成不是要用他們自己的人搞麼？
把航天的人弄走，看你們還搞什麼導彈。
就原本留下的那幾個人，這麼多專案，404還搞個啥？
他們提出這樣的要求，完全是有底氣的。
“伊拉克人對於紅旗-2改造而成的對地攻擊導彈，非常感興趣。根據我們之前的溝通，他們的採購數量最低也會有兩百枚甚至更多。”謝凱見雙方要撕破臉皮，頓時暗叫不好。
本來伊拉克沒有說採購什麼的，他乾脆直接撒謊了。
“這麼多？”龍耀華也有些咂舌。
現在導彈還沒有弄出來，404居然有辦法讓伊拉克人先掏錢。
價格多少，現在不知道，謝凱在之前敢給十萬美元一枚從軍方回收那些落後被淘汰的紅旗-2防空導彈，絕對不會少。
汪貴林也不吭聲，航天的人不明白謝凱為什麼要說跟他們雙方不相干的東西。
“我給他們報的性能參數是射程200公里，打擊精度為圓周偏差範圍100~150米，五百公斤的大威力彈頭……而且，三個月內，將會有完整的樣品試射，六個月左右定型！”謝凱繼續說道。
航天的人，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根本就不可能！”一名航天的技術人員說道，“無論是打擊精度範圍，如果不採用新的制導方式，僅靠慣性制導，無法達到這樣的進度……就連蘇聯P-17導彈，精度範圍也在300米以上！何況，一款導彈從設計到定型，根本就不可能在半年內完成！你們這是不懂技術在瞎搞！”
後面的話，一點都不客氣。
在他們看來，404的人確實是在瞎搞，也就只有伊拉克人會相信。
到時候如果無法在規定時間內交付，承受壓力的也是航天，技術是他們提供的！
“是麼？”謝凱看著對面那名四十多歲的技術人員，“前衛防空導彈，圖紙來源就不解釋，我們到定型，沒有用到半年時間！現在已經提供了上百枚給客戶，還有上千枚需要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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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凱的話，噎得對方沒法回答。
“曹主任，鄒主任，在我們這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既然我們提出了專案，甚至在客戶面前做了保證，這種就必須得做到！因為，我們有了完善的方案，甚至已經論證過，否則，我們鄭主任也不會一直堅持這樣的分配比例……”謝凱忽悠人，完全是不分場合的。
現在當著航天的人，為了那一成利潤，他可不會老老實實告訴對方實際情況。
龍耀華懷疑地看著謝凱，沒聽說404有全套的技術方案。
對於404的老底，龍耀華現在也摸不清楚。
“就是，我們要你們的人，也不過是為了後續的專案，而不是這個專案！”鄭宇成同樣是滿口跑火車。
航天的人一聽，更是來勁了。
“後續專案？後續什麼專案？”鄒平安問道。
鄭宇成說的倒是輕鬆，現在知道個啥後續專案，只能向著謝凱看去。
“你們開發的都是戰略導彈，東風-3，東風-5啥的，那都歸屬二炮，何況成本也高……我們是為陸軍戰術支援開發的！總不能幾百公裡之外也用東風-5來提供火力支援吧？”
“蘇聯火箭軍，分為戰略跟戰術……而我們國內二炮跟他們性質差不多，卻沒有適合用於戰術支援，戰術打擊的對地導彈！”謝凱繼續說道。
國內目前還真沒有戰術導彈。
美國跟蘇聯正在談判《中導條約》，雙方都在為限制對方五百公裡到5500公里的中程導彈數量跟技術發展做出限制。
其實吃虧的也就是蘇聯，美國人這樣的導彈數量不多，蘇聯人裝備的可以毀滅整個地球。
“你們還要搞射程更遠的？”航天的人明白了404後續專案是什麼。
“必須的啊。200公里，300公里，600公里，1000公里，都得有不是？”本來那是航天的專案，謝凱現在絲毫都不客氣。
就看航天動心不動心。
只要他們想插手這些專案，就得在這次的合作讓步。
東風家族的15快遞小哥去年就已經在研發了，那玩意兒射程六百公里，這東西，404肯定不會插手的。
東風11這款最早的戰術導彈，70年就立項了，一直得到90才試射，最後99年才進入PLA服役。
“你們如何在3個月內完成樣品試射？”
“這玩意兒，不需要太多的改進。對空導彈，不管是電源系統還是制導系統，都太過龐大了……用於對地，這部分完全可以拆除，用於增加導彈的燃料或者戰鬥部……”謝凱也不隱瞞。
“制導方式呢？”
“慣性制導，這一點，無論是東風-3還是東風-5，都在使用，所以，需要你們提供技術……末端採用終點雷達制導，同時加入計算機控制系統……”謝凱也不怕航天知道了就把他們給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