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凱的話，讓所有人都無法反駁。
事實就是這樣。
戰爭本來就殘酷。
要不然，七年前，窮得只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PLA，也不會每年從牙縫中擠出大量經費來籌建七個旅的實驗部隊。
“行了，各自總結，到時候交報告。準備接下來的演習吧……”
司徒雷有些無力。
他戎馬一生，自認為對戰爭非常瞭解，熟悉各種戰爭形勢。
可藍軍，從建立開始，就在不斷重新整理他們對戰爭的認識。
每每國際上出現局部戰爭，都向部隊表明，藍軍好像總能率先找到國際戰爭勢態的發展方向，國際局部戰爭則是證明藍軍的探索方向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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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了現在，司徒雷等將軍發現，他們越來越不會打仗了。
很多很細微的地方，都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狼牙旅、老虎旅兩支在自己所在軍區打遍兄弟部隊無敵手的部隊，在藍軍面前，甚至連裝備都沒動用，直接就被踢出演習。
這讓軍方高層在此重視起來現代戰爭的複雜性。
“現在說這些，為時太早。一旦各部隊不給他們這些機會，藍軍的勝利，將會越來越困難。無論是春風-9，還是目前的這兩場演習，藍軍跟對手，都沒有直接進行正面戰爭。一旦他們在特種作戰方面沒有了機會，就只能進入正面對抗了。”
面對其他將軍的擔憂，司徒雷拿出了自己的看法。
其他將軍認為，沒有必須繼續下去，僅僅眼前這兩場演習暴露出來的，全軍就需要消化很長時間。
說到底，還是將軍們認為，這太浪費經費了。
各部隊調動，而且還是緊急調動，無論是後勤方面，還是軍地聯合等方面，都暴露出來了不少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調動，太花錢了！
雖然軍費增加了不少，可相比國防建設的需求，軍隊依然很窮。
“難不成，還要讓他們繼續？這次演習，估計他們都會採用這樣的手段……”一名將軍皺起了眉頭。
其他人也都是覺得沒有必要繼續這一輪演習。
“完全可以先讓其他部隊學習，改進，明年繼續。”有將軍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演習，就是為了檢驗部隊建設過程中的短板，從而改進。
現在已經找到了不少，足夠全軍消化很長時間。
“藍軍還有些什麼手段，你們知道嗎？”司徒雷詢問眾人。
眾人皆是搖頭。
都是軍方高層，自然明白司徒雷這話的意思。
他們自認為對現代化戰爭夠瞭解了，可這次的兩場演習，藍軍使用的手段，任何一種，都不是以前各單位猜測的那樣。
甚至，藍軍根本就沒有利用他們的優勢裝備，大規模對紅軍部隊展開遠端導彈攻擊、大規模空中轟炸、兇猛的遠端火箭炮跟自行加榴炮的飽和打擊等藍軍最擅長的手段。
僅僅只是特種作戰，就幹掉了對手。
“既然這樣，就讓他們把所有手段都拿出來，到時候，各部隊全面學習，再跟他們對抗。要不然，每年他們用些新手段，什麼時候他們才會大規模出動？”司徒雷的問題，讓眾多大佬都無法反駁。
該交的學費，那是一分不少的。
目前國家經濟形式一片大好，部隊也沒有之前那樣需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即使這樣，部隊也不是各種缺乏的裝備都能一股腦地補充上。
藍軍跟其他各支部隊的演習，關係到國防建設方向，也關係到一些高精尖端技術領域的投資方向。
“各部隊的指揮員雖然私下有聯絡，可也無法瞭解到更詳細的戰報，這對他們應對可不是太好……”一名將軍提出了現在的問題所在。
當初答應了藍軍，不透露藍軍的各種戰術佈置以及具體情況。
這也符合敵人突然進攻的時候先期不瞭解敵人情報的風格，更能發現各部隊的短板。
現在看來，這是軍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此一時彼一時，而且，藍軍用過的戰術，已經算是被公開了，咱們可以直接把詳細戰報發給各部隊學習，這也不算失信吧？”一名將軍說道。
其他將軍聽到，也是點頭不已。
司徒雷則是一時間沒有開口。
“按照原本的規定，這是一系列演習……”
“我覺得，還是跟藍軍溝通一番比較好。”司徒雷嘆了口氣。
他也希望這樣，要不然，藍軍同樣的戰術可以用很多次，這就違背了軍方的初衷。
只有讓各部隊越來越瞭解敵人，才能給藍軍更大的壓力。
藍軍基地。
作戰指揮中心會議室。
藍軍營級以上幹部，全部在列。
雖然連續贏了兩場演習，而且還非常輕鬆，這時候的會議室裡面，沒有絲毫輕鬆的氛圍。
所有人臉上都是嚴肅不已。
葉飛將軍看著一臉嚴肅掃視藍軍指揮官們的謝凱，不由苦笑。
外界的壓力就夠大了，謝凱卻在內部給出更大的壓力。
“謝凱，咱們本來就是特種作戰部隊，如果讓他們把每場演習的詳細情況都告訴尚未參加的部隊，甚至給時間給他們消化調整，這對咱們部隊來說，不大規模進行空戰跟地面戰爭，很難在今年這一輪的演習中獲得完勝。”終究，葉飛還是勸說了謝凱。
哪怕他明知道謝凱肯定會有理由說服他。
唐鑫也是不滿謝凱的建議，“一旦對手深入瞭解我們，很多戰術都將會失去作用。當初你說要保持一百場演習不失敗，沒有任何可能……”
其他的幹部，都是看著謝凱，根本不說話。
反正他們只需要執行任務就是了。
藍軍不同於其他部隊，旅編制，卻有著上百人的參謀團隊。
“即使不告訴他們，我們再用這樣的戰術，有用嗎？他們會不告訴其他部隊？”謝凱的問題，大家其實都明白。
只不過，他們依然想要保證藍軍神秘面紗而已。
“可那也不該我們自毀長城。”唐鑫針鋒相對。
之前謝凱往自己身上栽贓，以她沒物件的事情進行人身攻擊的事情還沒完呢。
“相對國內部隊來說，藍軍太強了！可對於國際上的精銳部隊，藍軍有那麼強麼？別的不說，僅僅是面對敵人隱身攻擊機的轟炸，能有效防禦嗎？海灣戰爭時期，飛盾-59系統能有效防禦速度不夠快的巡航導彈，可面對速度更快的洲際導彈以及其他先進裝備呢？”
謝凱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其他部隊，有著驕傲的情緒，就因為他們的對手都太弱了。
藍軍何嘗不是？
9年的演習，讓全軍震撼。
隨後這七年，大量先進的裝備入列，祝老總的99主戰坦克已經成為藍軍裝甲部隊的主力裝備；1廠的殲-10、沈霍伊改進後的殲-11、殲-16成為藍軍空軍主力裝備；更有大型預警機、電子偵察機等裝備保持情報跟資訊優勢；地面部隊遠中近全體系防空系統跟大型預警雷達在空中偵查衛星統籌下，功能更強……
這一切，都是藍軍在國內找不到對手的根源。
藍軍無論是裝備還是戰術，甚至是對高科技現代化戰爭的瞭解，都不是國內兄弟部隊能比的。
誰讓謝凱開掛了？
無論是朱日和的戰例，還是尚未爆發的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甚至敘利亞等戰爭的各種手段，謝凱都是透過各種辦法拿出來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藍軍在國內哪裡還有對手？
可相比美軍最精銳的部隊，甚至已經解體快十年的蘇聯精銳部隊，藍軍旅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主要的差距，就在戰術理論研究跟實踐、裝備技術效能差距這些關鍵領域。
改革開放搞了二十多年，國內經濟跟科技發展很快，可距離世界最先進的水平，還有非常大的差距。
哪怕要追平已經解體的蘇聯，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藍軍內部上下，無論是基層官兵還是指揮員，都看不到這些。
未來二十年的發展，除了謝凱，誰能清楚？
藍軍還有個最大的問題，不管是藍軍的指揮員還是軍方的高層都沒有意識到——實戰經驗！
無論是蘇聯還是美軍，軍事建設的方向，實際上都是根據他們實戰經驗探索出來的。
西南邊境的那場自衛反擊戰，雖然結束才十多年，可對方終究還是太弱了。
和平年代的部隊，要保持戰鬥力，不是容易的事情。
藍軍，就是典型。
“所以，我們必須給自己更大的壓力。目的不是為了成為國內精銳中的精銳，而是為我們整個部隊探索一條最適合我們自己的建設道路。這也是藍軍存在的意義！戰爭中，高科技裝備，只是加成，真正決定戰爭勝負的，依然是人！”
謝凱的臉色，變得嚴肅了。
這些事情，在等幾年其實不用他說，所有指揮員都會明白。
戰爭的決定因素，永遠都是人，先進的裝備，不佔據決定因素。
要不然，美國無論是在即將爆發的阿富汗戰爭還是伊拉克戰爭，最終都只是黯然收場。
“我這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具體如何，你們考慮吧。”謝凱最終丟下這樣一句話，就離開了會議室。
他知道，其他人需要時間來消化他這裡面透露的。
作為精銳部隊，必須隨時給自己保持足夠的壓力。
只有對手更強大，他們才能更強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