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怎麼來了？”
柳東盛沒想到，向來很少來烏克蘭的柳旭直接出現在了他的別墅中，甚至沒有提前通知一聲。
看著骨瘦如柴的弟弟，柳旭沒來由地一陣心痛。
這都是為了謝凱那小子。
家裡的男人，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謝凱呢？”柳旭沒有如同來路上想的那樣，見面先給柳東盛劈頭蓋臉一頓罵，尤其是在看到柳東盛身體情況後，更是不忍心。
找兒子的行蹤，那是必須的。
“不知道啊。”柳東盛直接搖頭，“我一直在這邊，他平時也很少跟我聯絡。”
“少廢話，葉卡捷琳娜生了孩子，一個漂亮的女孩，他是為了躲這事兒，才跑的。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危險！”柳旭柳眉倒豎，一臉憤怒地看著柳東盛，“現在翅膀硬了，連三姐都不當回事兒了是吧？”
“三姐，我哪敢呢！”柳東盛一陣無語。
三姐的性格，他從小都知道，比老孃都厲害不知道多少倍。
柳東盛不怕老孃，就怕這個三姐。
“不敢？如果真不敢，就告訴為他去哪兒了。”柳旭依然死死地盯著柳東盛。
柳東盛可不敢告訴她謝凱在哪裡。
柳旭原來一直在俄羅斯跟一些高官太太們一起折騰，倒騰服裝什麼的，國際上的情報部門不可能不盯著，要不是她沒影響到國際情報部門的利益，估計國際上的情報部門早就下手了。
現在柳旭一來，非得暴露謝凱的行蹤。
“姐，你這樣，反而會讓他更危險。國內都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出來了。你跟謝凱的關係，多少情報部門不知道？如果到時候因為這事情把你綁架了，你說謝凱怎麼處？”柳東盛臉上變得嚴肅起來。
柳旭聽到這話，頓時知道柳東盛知道謝凱的行蹤。
眉頭一挑，“我怎麼讓他更危險了？老實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我把他帶回去。誰綁架我？至少，在原來蘇聯的範圍，誰能把老孃怎麼樣？”
“三姐，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柳東盛覺得三姐這種想法很危險。
膨脹得太厲害了。
別說國外這些關係是否靠譜，一旦真的不靠譜，國內想要幫忙，都是鞭長莫及。
謝凱沒在這裡，要不然，會給自己老孃認真地上一課，告訴她，國外這些不要臉的，各種手段多了去了。就像華為的崛起時候直接找個藉口把人給扣留了一樣。
柳旭是謝凱老孃，而謝凱，是西方各國情報部門都想逮住的人。
雖然現在側重點不一定是謝凱，可人家會有專門負責這事兒的人呢。
“國外情報部門這些年一直想要抓住謝凱，卻沒有任何機會，他們會不在他在意的人身上下手？蘇聯已經不在了，有些人，不一定還有當年的能力……”柳東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柳旭在俄羅斯，謝凱專門找廖強安排了一批蘇聯級的僱傭兵暗中保護，加上柳旭自己從國內帶來的安保人員隨時也跟著，涉及到不少人的利益，所以沒有出什麼事兒。
要是還是如同之前那種心態，到時候，老孃被抓了，謝凱敢不出來？
國際情報部門，為了達到目的，向來是不擇手段的。
柳旭跟柳東盛姐弟兩這些年一直都是在蘇聯境內混，親眼見證了蘇聯的解體。
目前的各加盟共和國雖然已經獨立，依然混亂一片。
無數人連吃飯都成了問題，不需要給出高價，都會有很多人挺身冒險的。
“謝凱就是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出來了，才採取這樣的措施。你這樣一折騰，盯著你的那些情報部門能不知道這麼？你只要跟謝凱一見面，人家就能確定謝凱的身份……”
柳東盛的話，讓柳旭擔憂了起來。
家裡兄弟姐妹多，但是也就只有姐弟兩關係最好。
柳東盛不會害柳旭，跟不會害謝凱。
如果不是謝凱，柳東盛現在估計還在南海邊上的小圈子裡面瞎混日子。
“那我……”柳旭有些緊張了。
“回國。別在這邊折騰了，有什麼事情，讓助手來。你們越安全，謝凱才越安全。三姐，不是我說你，你看我三姐夫，他有瞎折騰麼？從來都不會給謝凱留什麼後患。”柳東盛志得意滿地看著自己三姐。
向來，只有三姐批評他的。
今日不比往昔，翻身農奴要把歌唱了。
“正好，葉卡捷琳娜生了孩子，我回去照顧一陣子。”柳旭給自己找了個藉口。
“三姐啊，以後這些事情，你們別參與到中間折騰了，你看一個葉卡捷琳娜把謝凱的小家庭折騰成啥樣子了？”柳東盛自然知道葉卡捷琳娜什麼情況。
也就他三姐心大。
明知道對方是高階燕子，還敢往自己兒子身邊弄。
柳旭自然知道謝凱不待見葉卡捷琳娜，畢竟這事情是她引起的。
可這事兒，她自己說得，謝凱反抗得，柳東盛怎麼能說呢，當即就火冒三丈：“你還有好意思說我？看看你自己搞的破事兒。田莉去了哪裡，找到了麼？付千的孩子怎麼回事？還有，這邊跟個艾莉莎……”
“三姐，我那不是為了完成任務麼……”柳東盛無語問青天。
換成以前，他確實喜歡美女。
可現在，有心無力了。
自己的這一切苦難，多少人能瞭解？
別人只羨慕他身邊美女如雲，可多少人想過這需要耗費多少的補品啥的？
對於自己有計劃的失蹤，國內人如何想，謝凱現在管不了；母親親自跑到烏克蘭找柳東盛逼問他的訊息的事兒，他同樣不知道。
從貨輪進入黑海後，謝凱也開始覺得船上的日子實在是無法過了。
無聊透頂！
原本就期待著看看土耳其海峽究竟是什麼樣子，憑什麼能當著瓦良格號一年多，土雞憑什麼敲詐十億美元。
當他看了，發現只有這樣一條路，不被訛詐的可能性都不大，瞬間就無力了。
他也算理解了譚林這一路有多煎熬。
還好，透過土耳其海峽後，到達尼古拉耶夫市的港口，並沒有要太長時間。
貨輪到達的港口，一片蕭條。
港口很大，卻沒有多少貨輪停泊，碼頭上空蕩蕩的，集裝箱都很少。
無論是轉運的，還是卸貨的，都不多。
烏克蘭政府沒錢，能進口的東西自然也就少了；而蘇聯不在了，整個烏克蘭大多數都是軍事重工業，能出口的也不多。
像以前，最繁忙的時候，眼前這座海港，可是4小時都忙碌個不停。
從蘇聯其他地方運輸過來的各種物資，很多都是透過海運到達烏克蘭，烏克蘭生產的一些重要軍品零部件，同樣透過輪船運到蘇聯其他地方。
這艘義大利集裝箱貨輪到達時，已經是深夜。
即使港口上的吊機等都是閒置著，也沒有誰連夜下貨。
“總算到了！特麼的，以後打死我，也不會再坐船了！”譚林看著船進港靠岸停泊，終於來了精神。
謝凱鄙視地看著他，“遊輪也不要了？”
“那不一樣，遊輪不是這集裝箱貨輪，何況，遊輪只是帶著美女出海玩玩兒，又不是跑這麼遠……”譚林沒等謝凱說話，就高興地上岸了。
腳踏上港口堅實的陸地，他依然還有些搖晃。
不跟謝凱在一起，一方面怕謝凱坑他，另外一方面，則是怕謝凱答應送給他的遊輪會打水漂。
滬東船廠造軍艦雖然不怎麼樣，這兩年，在貨輪、油輪等方面因為浩華國際等相關公司的訂單，做得風生水起。
加上科威特王室訂購了一艘萬噸級的遊輪，滬東船廠也開始涉足遊輪業務。
譚林知道，以謝凱的尿性，肯定會坑著他們買遊輪，所以接著機會直接讓謝凱送他一艘。
至於老方兩口子啥的，就跟他沒有多大關係了。
碼頭上，出現的人不多。
謝凱清楚地看到，距離貨輪不遠處的幾人，腰上都是鼓著。
更遠處的制高點上，甚至還有狙擊手。
“哥，一路辛苦了。”羅峰看著樣貌大變的謝凱，愣神了好一陣，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如果不是從小一起長大，謝凱的表情跟細節動作他知道，只有個大體相似，哪裡敢認？
“羅總好！”羅峰身後跟著的幾人，直接對謝凱喊道。
謝凱自然地對眾人揮手，“兄弟們辛苦了。”
他出來之前，就透過格洛納斯衛星系統跟柳東盛聯絡過，羅峰一眾手下把自己喊羅總，應該也是為了隱藏他的身份。
幾輛伏爾加汽車就停在空曠的碼頭不多的集裝箱中間。
“哥，車不是什麼好車，將就下啊。”
見謝凱打量停在旁邊的車，羅峰尷尬地解釋著。
不是沒有豪車，任何車，都能搞到。
可為了低調不是？
“這挺好的。我的第一輛車，就是嘎斯-4 。”那車，是當初鄭宇成送給謝凱的，本來是配給基地裡面的專車。
現在還停在首都呢，沒事兒的時候，謝凱就開著溜一圈。
“這究竟怎麼回事？你怎麼又成羅總了？”從下了船，譚林就發現事情不對頭，反正跟著謝凱一路，他倒不擔心，所以也就憋著沒問。
上了車，再也忍不住了。
“可惜了這昔日的繁華，以後，或許再也難看到了。”謝凱沒理會他。
隨著汽車的啟動，看著這衰落的龐大碼頭，感慨著。
見謝凱不理會自己，羅峰當司機也不吭聲，譚林知趣地閉了嘴。
“先去黑海船廠溜達一圈吧。”
哪怕是深夜，謝凱也一點不困，並不想直接去休息，而是想要看看蘇聯這個已經成為歷史的龐大帝國最大的水面艦艇製造單位。
“那有啥好看的，早就停工了。舾裝碼頭上的航母，上面全是鏽；船塢裡正在建造的那艘，同樣也生鏽得厲害。船廠的工人，早就因為發不出工資，各自謀生去了。哥，隨時去看都行，現在還是回去休息吧，你在海上這麼長時間……”羅峰勸著謝凱。
黑海造船廠，雖然依然在，可早就停工了。
到目前，估計要復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羅峰知道謝凱是為了這航母而來。
經常在造船廠轉悠，甚至跟著黑海造船廠從停工後，每天依然到航母上轉悠的馬卡洛夫廠長登上過滿是鏽跡的航母，羅峰覺得，那玩意兒真心沒有一點戰爭巨獸該有的樣子。
“先去看看吧。”謝凱堅持著。
黑海造船廠，那是一個帝國最輝煌時候的造船廠。
現在，依然能看到曾經的輝煌，要是再等幾年，什麼都看不到了，能看到的，或許只有廢棄的船塢跟斑駁的裝置。
這座廠，在二十年後，幾乎是每個稍微瞭解中國海軍裝備的人都熟悉的造船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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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凱同樣也熟悉瞭解，所以，到了烏克蘭，第一時間就想看看這家造船廠最輝煌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模樣。
“要不，咱們還是先休息一番？船上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譚林再次找到說話的機會。
特麼的，船上那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每天在海上顛簸，船上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就只能扳著手指頭算還有多少日子到達目的地。
好不容易到了港，眼看下了船，可以舒坦地躺在不搖晃的酒店的溫暖的床上好好休息一番，謝凱倒好，特麼的大半夜還要去看什麼船廠。
半夜能看什麼？
除了燈光，哪裡能看到什麼？
燈光，哪裡都能看到。
可這裡更少。
沒看到，整個尼古拉耶夫市的城市裡面，晚上幾乎看不到多少燈光，沒法跟香江等國際大都市相比，甚至沒法跟中國大陸新發展起來的城市相比。
“就這會兒去。”謝凱可不願意浪費時間。
他希望第一時間看到這家造船廠。
如果有可能，最好是能看到那艘讓中國人無法置之不理的航母。
中國航母，從瓦良格開始。
哪怕國內現在正在製造航母，幫泰國海軍製造的航母即將下水，可那不算中國現代航母的發展，最多算是中國人在航母領域的探索。
瓦良格號，在蘇聯航母發展史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中國航母發展史上，更是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就因為這艘航母是中國航母建造團隊用來學習驗證航母設計製造的實驗艦，也是解放軍海軍航母操作人員、艦載機飛行員的訓練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