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就在競技場外圍燃起了無數篝火,數以百計的大茶棚給搭了起來,煮茶全是王也收購來直接曬青再炒的綠茶,然後超大鍋直接用水煮,標價一碗一文錢。
起先馬周還納悶,又是人工又是鍋爐,每碗才一文,好像也賺不到什麼大錢。
只是一個時辰過去,看似小生意,卻有上萬人圍在這數百個茶棚。
張裡正帶著幾十個說書人,此時正按照王也的吩咐分散到各個茶棚裡活躍氣氛。
“咱們先說這閃電,此為太子府中九匹寶馬排名第一,通體白色,父為西突厥可汗坐騎是降伏的一匹上上等野馬,母為一匹汗血寶馬,這匹馬”
“再說此次聖人親自挑選的三匹御馬,那可是天山上傳奇的汗血寶馬,能日行千里,跑動起來,比那閃電還要迅猛,要我說啊,明日下注,我肯定先投這三匹寶馬”
馬經,這就是王也的新生意。
簡單地誘導,就能夠左右百姓們下注的方向,李淵和太子的馬都是一些養尊處優的貴族馬,好看但不一定跑得動,怪只怪王也心黑。
他要把整個競技場為中心的市集,打造成一個新的繁華商業區,許多設想中的店鋪和娛樂場所正在緊鑼密鼓地建設中。
對於大唐這娛樂業幾乎為零的時代而言,王也有信心用第三產業入手,然後加以第二產業將自己的地界變成一個巨大的商業區,一個城市的雛形。
夜幕下,有了篝火自然不再怕冷,普通百姓們三五成群地在討論著第二天的賽馬會。
因為競技場公示的通告上,已經宣佈有總共有二百多匹馬登記準備比賽,其中就有皇宮御馬、幾位皇子府上的駿馬,還有十位大將軍營中的上等戰馬,連五姓豪門、關中名門都派人帶馬參加。
競技場外圍。
百姓們在為明日如何下注討論,權貴們自然也沒閒著。
秦瓊這種性格淡漠的人都親自去了一趟馬房。
滿意地拍了拍面前的一匹黑色駿馬,秦瓊對著旁邊的侍衛道:“老狼,明日無論抽籤如何,勝負如何,盡力就好。”秦瓊將自己的馬都交給了老狼,信心十足。
程咬金在旁笑呵呵的說著:“這裡最弱的那一匹,怕就是聖人那匹汗血寶馬了,已經肥的跑不動道。”
不遠處,一匹通體金黃毛髮的馬兒正打著響鼻吃著特供的青草,彷彿是聽到程咬金的嘲笑,還抬頭高昂地叫了一聲。
“哈哈哈。”秦瓊見狀也跟著大笑。
事實上,李淵確實是一臉黑線,他懂馬,而且相當的懂。
親自到馬房轉了一圈之後,再看看四周幾位大臣們的馬,他這些馬確實活動過少,狀態極差。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優勢,一是血統好,二是底子好。
最慘的就是李二,他手上的好馬基本上都分給了天策府的將軍們,留下的都是二等馬。
好在他心態好,貴在參與。
莫說這些男人熱在其中,就是女人們此時也沒閒著。
參賽的二百多匹馬中,有四十多匹都是各貴婦派出的家將。
李傾城和虞凌煙都把自己的馬拉了出來,而騎士的選擇是馬周幫著選的,就是王也的護衛,巴偌和他的弟弟倫欽,這次奴隸挑選之中騎術排在前十的兩位高手。
巴偌第一,倫欽也在前十,兄弟倆發誓要為兩位主母贏下一場比賽。
入夜,二女回到女眷的休息區域,長孫無垢迎上來:“這裡的事情城主有錯,大婚大宴三天就可以了,非要搞這些。”
二女聞言一陣扭捏,“這麼多年都等了,不差這幾天。”虞凌煙說完後臉都紅了。
李傾城倒是一臉興奮,畢竟自己那匹寶馬可是秦王李二送的汗血寶馬,指不定能拿第一,此時兀自聽不出長孫無垢的意思。
“後天下午你們就回聽雨閣了,嫂嫂受託,給你二人講些事情。”長孫無垢無奈,只好拉著二女進帳篷。
大唐這個時代,女兒出嫁是需要有婚前教育的,二女和長孫無垢都是親密得緊,所以長孫無垢這個作姐姐的自然要來充當講師。
天亮了,這是王也婚禮的第四天。
大賽場旌旗招展,來自大唐十六衛的十六支鑼鼓隊拉開陣式,這其中左右千牛衛、左右監門衛不領府兵,屬於禁衛軍。
大唐皇帝李淵的馬就是從這四衛之中挑優秀的騎者參賽。
百姓們更加的瘋狂,因為這次參賽的騎手,最低級別的,就數巴偌和倫欽兩兄弟。
其餘最低也是從六品上的校尉,都真正上過戰場打過仗的。
只是他們不知道巴偌兄弟倆也是戰場上廝殺的漢子,還以為他們只是王也的家丁。
其中來自李淵隊伍的九個騎士,清一色的禁軍統領,此時正生無可戀地捏著馬背上的肥膘。
競技場中,戰鼓雷動,百姓們歡呼聲震天。
賽場內外,所有票房都在嚴陣以待。
舞臺上,王也親手扶著李淵上來,走到一個巨大的轉輪前,李淵手輕輕一推,有兩名力士負責讓那轉輪轉起來,在轉了一會之後停下開始反轉,一個個小木球滾了出來,順著事先製作好的十八個滑道滾了過去。
彭海上前查驗,十三拿著木球開始高喊九場比賽的馬位。
今天,王也也下注了,一百文錢買虞凌煙和李傾城的馬勝,獨贏。
馬賽沒有黑哨,這裡是大唐,是王也的主場,而且今天,沒有半個人會放水讓李淵的馬勝。
賽場上,一場比一場激烈,不止是普通百姓,特等席的貴族們喊的嗓子都沙啞了。
當第七場,虞凌煙和李傾城的馬上場時,特等席上內數不清的紅的、綠的、紫的、粉的手帕在飛舞,都在為二女的馬兒吶喊助威。
似乎是兩匹馬兒能聽到無數貴族少女的呼喊一般。
或許是真的聽到了。
兩匹馬從出閘開始就全力狂奔,巴偌將李傾城的寶馬讓給弟弟倫欽,自己憑藉高超的騎術將虞凌煙的那匹紅色馬兒穩穩吊在倫欽身後。
而李傾城的那匹馬在倫欽的控制下獨佔鰲頭,小夥子壓低身形,雙目直視前方,隨著馬兒的狂奔,那如白雪一般的皮毛上開始慢慢的發紅。
當這匹馬衝到終點的時候,虞凌煙那匹紅馬僅僅只是落後一個身位,這是馬周特意交待的,畢竟李傾城的身份在那裡。
二女的馬兒衝破終點,拉開第三名足有五個身位,而李傾城的寶馬,此時全身不再是雪白,而是通紅色,和虞凌煙的紅馬幾乎孿生。
全場靜默。
李淵雙手伸出,指著那匹馬:“這是天馬。”
天馬一詞源自大漢武帝,漢武帝將純種的大宛汗血馬稱為天馬,為此漢武帝不惜發動戰場,就是為了得到這種馬。
短暫的靜默之後,整個競技場被點燃。
看臺上的馬周很淡然的對身旁的張七說道:“我想,城主必然很高興。”
“你事先知道?”張七吃驚的問道。
“不知道,因為公主殿下從來沒有讓那匹馬發過力,是昨天送到馬房釘巴掌,巴偌練一練這馬之時,我們才發現的。尋常跑起來也不會太快,但這種馬性子極烈,遇到這種比賽必定全力以赴,區區一千步,也就是剛剛出汗罷了。”
“那巴偌那匹馬”
“呵呵,巴偌的騎術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