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盛沉著臉一言不發,他的嘴唇抿著。塗抹了濃厚油彩的臉上,只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在他面前的,是三個低著頭的隊長。外圍,則是由三個小隊的各自崗哨分散戒備。

“這並不怪你們。雖然現在都沒有挖出來他們,有些遺憾。但畢竟人家可是老手了,又有了準備。想要挖出來,顯然是不容易的事情。”侯大盛看著三位隊長,低聲道:“咱們這次,是真正的面對面的交手了。”

是的,上次雙方交手只不過是間接形式的。或者說,是教研大隊有備而來。對方卻是幾乎毫無準備之下,被打了伏擊。這次的情況,卻不再一樣了。吃過了虧,只有傻子才不會從虧裡面學乖。

美國人不是傻子。如果他們是傻子,早八百年就被人幹挺了。所以這次他們極為謹慎,甚至連汪宗光、嚴建安他們在周邊的所有眼線和關係,都沒有察覺到這票人走進來。彷彿他們就沒有來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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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是特殊渠道的人,告知汪宗光的。這個渠道很少會有訊息傳來,但每次訊息都是絕對真實的。也是由此,嚴建安他們才肯定美國一定動用了一支極為精銳的小股作戰部隊,他們透過一些特殊的渠道潛進了邊境外圍。

其實,他們能夠無聲無息的潛入也屬正常。美國在華夏周邊的好幾個國家,都有著駐軍。而且駐軍的時間,都不短了。想要無聲無息的,從那些渠道塞幾十號人進來不過是極為簡單的事情。

能夠在那些國家駐軍,自然也就能夠在那些國家橫行無忌而無人敢管。他們可很輕易的,把那些人送抵邊境。憑藉著那些人的自身能力,要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吞欽曾經的根據地幾乎毫不費力。

“他們肯定已經到了,哪怕他們藏起來我還是能夠嗅到他們身上的味道……”和侯大盛一樣,朱利恩臉上塗抹著濃厚的油彩。叢林裡,他的小隊也在開著會議。

最近一直很平靜,平靜的甚至讓幾個隊長以為之前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華夏幹的。自己等人這是白忙活了,那也許就是吞欽的某個仇家僱傭了幾支精銳的僱傭兵團,做下的事情。

“他們在等著我們,也在尋找我們。他們沒有輕易的去懂吞欽,但他們就在這周邊。”朱利恩看著自己的兩個小隊隊長,沉聲道:“不要掉以輕心,最近巡防五人一組。四個組,注意隱蔽。如果發現對方,能不交火先不交火。”

朱利恩來到這裡的原因,不是為了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他們只是要確認一個事情:對方,究竟是華夏的作戰力量。還是某支僱傭兵部隊。懷疑和確認,這是兩碼事情。

確認情況後,才是嘗試是否要交火。然後評估對方的戰鬥力。

但如果沒有辦法確認,對方就是華夏的部隊那麼評估作戰能力將會變得毫無意義。和一般的美軍士兵不一樣,到了朱利恩這個層次他很清楚。事實上,不少僱傭兵團的作戰能力絲毫不遜於現役的很多美軍部隊。

甚至某些僱傭兵團,還在某些特殊的場合與美軍交過手。當然,這都是秘密的。如果他們和美軍交手的事實被發現,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會美軍瘋狂的追殺。但很多無頭公案,或者秘密任務的失敗都能夠看到僱傭兵團活動的痕跡。

美軍的秘密行動,不要太多。如果真的一樁樁追究起來哪怕是換上十任總統估計也追索不完。所以,很多秘密行動中陣亡的美軍士兵最終只能是落的鬧不清楚到底誰下手結果。

當然,即便如此他們的撫卹也是不會少的。五角大樓那邊,處理這方面的事情已經很有經驗了。那些士兵會被安排在一些“事故”裡面身亡。然後披著國旗入葬,死後哀榮肯定不會少。

現在的情況非常的有趣,在亞洲華夏邊境外的叢林裡面。華夏和美方,在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交手。在這個都不屬於雙方的領土內,兩個國家的精銳士兵們互相試探、摸索,尋找對方的痕跡。

卻又想著,輕易不要驚動對方。他們都需要確認對方的情況,然後才是嘗試交火和評估作戰。所不同的是,侯大盛他們是絕對要幹死朱利恩的。但朱利恩他們的任務,只是交火後做評估。沒有考慮要跟侯大盛他們死拼。

這裡說到底,距離華夏太近了。儘管後方有一個美軍的基地,可那裡常住的美軍普通部隊也不到一千人。邊境上,華夏可以輕易的把數百人的精銳部隊換上其他裝束投放進來,甚至可能以其他武裝的名義在這裡光明正大的對朱利恩他們進行圍剿。

接觸,確認。看情況是否要短暫交火,評估戰力。然後迅速撤離。這就是朱利恩領受到的任務。

這兩天,索丹發現吞欽再也不肯走出自己的房門。甚至吃飯,都是要人專門送進去。有時候要處理一些事情,也是讓人喊自己過去。而他自己,卻連房門都不會踏出一步。

“索丹,我聞到血腥味了……”吞欽低著頭,昏暗的房間裡面只有燭火在搖曳。這是深山老林,吞欽都捨不得在這裡購置發電機。日常照明,即便都是用蠟燭或者煤油燈。叢林裡的日子,過的其實比外面難受很多。

說著,吞欽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索丹:“如果這裡發生了任何突發事情,你先馬上走。不要帶上任何人。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不要管我,也不要管任何人。這裡的事情,不是你或者我能管的。”

吞欽的話語裡,充滿了濃濃的不甘和死氣。索丹皺著眉頭,好一會人才沉聲道:“情況有這麼嚴重嗎……”

“非常嚴重!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雖然他們沒有現身。但實際上我們的營地早就被兩方面的人從頭頂摸到腳底了……”吞欽悲憤的看著索丹,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抖:“這次,很麻煩……非常的麻煩。他們中的哪一邊,都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

頓了頓,吞欽看著索丹繼續道:“但你和我,現在都不能走。這個時候,只要我們稍微動彈一下那就是死路一條。我們也得等,等他們互相咬起來顧及不到我們的時候。那個時候,才是我們離開的時候……”

朱利恩和侯大盛,都在忍耐著。他們都知道對方的存在,都知道對方也在尋找自己。兩方都是在賭一件事情,看誰先暴露在對方眼前。看誰隱蔽的更好,不會暴露。

“我們找到了很多痕跡,但那些痕跡很多引申過去的只是詭雷和陷阱。還好之間的訓練裡面,我們已經處理過類似的情況。否則的話,現在暴露的應該是我們……”刑武,教研隊第三分隊隊長。

他蹲在侯大盛的面前,沉聲道:“當然,我們留下的陷阱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對方沒有上當,我們想根據他們追蹤的痕跡去找到他們的位置。但他們很謹慎,痕跡太多不好分辨到底那些是真的……”

“輕易的就被你們給懟了,那就不是他們了。”侯大盛微微一笑,這已經是他們在叢林呆的第一個星期了。期間,他們完全的切斷了對外的任何聯絡。簡單的壓縮乾糧,就是他們現在的口糧。

每天一點,僅僅是保持活動的體力。現在比拼的,就是雙方的忍耐力。誰耐不住了,先露出破綻。那麼誰就可能先死。誰著急了,忽略了一些細節。也可能會墮入陷阱中。

無聲的交手裡面,朱利恩給侯大盛他們設定了好幾個陷阱。甚至包括了利用痕跡,將他們引入包圍圈中。但可惜的是,巡防小隊看出了情況不對。並沒有順著痕跡找下去,朱利恩算計落空。

同樣的,教研隊的小分隊給朱利恩在痕跡附近留下的詭雷和陷阱一樣沒有取得任何的戰果。在這無聲的交手中,雙方都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兒。但雙方也不約而同產生的只有一個想法:剁碎對方!

“再兩天,是我們的極限了。”侯大盛眯著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我們不可能無休止的,這麼消耗下去。雖然他們是極好的陪練,可沒有把握拿命去練。這沒有必要。再兩天,找不到他們就撤。”

刑武和兩個隊長,點了點頭。這和狙擊手的道理,差不多一樣。狙擊手很多時候,為了一個目標可能會潛伏好幾個小時甚至好幾天。但也許,這好幾個小時甚至好幾天他們都找不到任何的機會。

這個時候怎麼辦?!要麼放棄狙擊,因為身體已經不再是最佳狀態。強行逼迫自己去完成任務反而可能會導致任務的失敗。保全自己,留待下一次機會。這個時候,多數狙擊手選擇的是收槍走人。

沒有機會,就不開那一槍。除非有把握,否則的話寧願收槍走人。槍聲如果響起,而目標沒有倒下。那麼,可能這將意味著你很難再找到第二次機會了。對方有了防備,想要再狙殺他只會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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