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月,侯大盛在麗薩的攙扶下已經可以緩緩的下床走路了。第五個月,逐漸恢復過來的侯大盛開始了復健訓練。只不過,他的訓練量比之一般人要更大。博士和鬱勇,不是沒有想過要阻止。

但可惜的是,他們的話並沒有什麼作用。他們認為合適的方案,幾乎都會被侯大盛拒絕。無奈之下,他們只能是和侯大盛一起討論他應該能承受多少的訓練量——不要忘了,侯大盛自己也是粗通醫學的。

而且,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體可以承受多大的訓練量。侯大盛和麗薩的婚禮,被擱置了。博士在第四個月制定完畢侯大盛的訓練量之後,黯然離開了華夏。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女巫。

意外的是,麗薩的哥哥伯努瓦倒是終於做通了一切渠道來到了華夏。

“坐,請茶。”侯家祠堂內,伯努瓦坐在前堂上。侯老虎穿著一身土布衣裳,手法行雲流水的給他沖泡了一杯茶。茶具是粵北的一個小兄弟送來的。粵北的人好飲茶,那位曾經侯老虎麾下的小兄弟家境很好。

每年都來看望侯老虎,上次來的時候就專門不遠千里的給侯老虎帶來了這套茶具。而滇南一個家裡種了老茶樹的小戰友,則是給自己老連長送上了一提生普。那都是他自家的茶樹上下來的,親手炒制。

粵北的小戰友在侯老虎面前顯擺了一下自己的沖茶技藝,沒成想只不過三遍就叫侯老虎記住了。回頭他還專門找了裡面,關於沖茶技藝的書籍來看。自己給琢磨出了一套沖茶手法,現在已經用的行雲流水絲毫看不出煙火氣。

“好茶!”伯努瓦的華夏語說的不錯,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不由得點了點頭:“地道的生普,放沒了煙火氣。炒制手法也好,茶湯清分,葉面舒展。好茶!茶具也不錯,上好的紫砂。應該出自名家之手,下面的落款看起來是陽文篆書的方印。”

“陳鳴遠的壺,杯子是後來配套的。”侯老虎輕輕的笑了笑:“戰友送來的,我平時都習慣大茶缸子泡。有朋友來了,才拿出這套茶具來。”

兩人淡笑輕聊,可伯努瓦身後的幾名保全卻渾身繃緊如弓弦。無他,侯老虎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儘管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儘管他們並不知道侯老虎是誰、做過什麼。但就侯老虎眼中不是閃過的那種讓人不由自主寒毛乍起的狠厲。

那勻稱而有爆炸力的肌肉,左右手食指上厚厚的老繭和微微隆起的肩頭。都無聲的說明了,這是位不可輕忽的人物。

“本來說,要早點來的。畢竟我欠著大盛人情,可大盛從來就沒叫我還過。從這點上來說,倒是我對不起大盛……”伯努瓦苦笑著道:“我那倔犟的妹妹,沒有給您添什麼麻煩吧?”

侯老虎笑了笑,給伯努瓦的茶杯裡續上茶水:“麗薩為人很好,她現在至少在侯家的身份已經是猴崽子的媳婦了。整個侯家,沒有不喜歡她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她最近照顧猴崽子,我都準備把家裡的幾套東西都傳到她手裡去。畢竟,將來是她和猴崽子要來繼承的。”

“我的妹妹,從小就跟我一起長大。在我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過世了。幾乎是我們相互扶持著,一點點的熬過來的……”伯努瓦喝了口茶,輕聲道:“中間我們也經歷了很多磨難,所以我儘量的想要給我妹妹最好的、我認為最合適的。”

頓了頓,伯努瓦放下了茶杯苦笑的看著侯老虎:“可惜的是,她終究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選擇,我認為適合她的。但她卻認為有更合適自己的。作為哥哥,我曾經努力過想要讓她認同我為她做的選擇。但看來,我的努力有些荒誕。”

“她畢竟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唯一的直系血親。”伯努瓦看著侯老虎,輕聲道:“無論她做出的選擇,是否如我所願。我都會奉上自己的祝福。在她任何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會如同從前一樣的站在她的身後。”

侯老虎笑了笑,沒有說話。伯努瓦這些話,明裡暗裡是在告訴侯老虎:我家小丫頭可不好欺負,別以為她在異國他鄉我就沒轍了。另外一點,則是伯努瓦在跟侯老虎坦白:麗薩的選擇開始我並不贊成,但她願意選擇侯大盛那麼我依然會祝福他們。

“麗薩和猴崽子,現在都沒有舉行婚禮。只不過,麗薩的名字被登記在了族譜上。”侯老虎淡淡的笑著,給伯努瓦的杯子裡續上了茶水:“其實,猴崽子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他可能會死。也許會殘廢,終身癱瘓。”

侯老虎在續茶之後,對著伯努瓦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才繼續道:“登記上族譜,這算是從侯家的角度認同了麗薩是他妻子的身份。但這個身份,基本只存在於侯家的族譜和我們這個村子裡。沒有婚禮,沒有結婚證。其實誰也不能說麗薩就嫁給猴崽子了。”

伯努瓦聞言,眉頭不由得一皺。卻見他緩緩的放下了茶杯,抬了抬手。他身後的幾名保全楞了一下,但還是沉默的離開了祠堂走到了門外去。伯努瓦這才看著侯老虎,一字一句的道:“那就儘快的舉行婚禮,領證結婚!”

這下,輪到侯老虎奇怪了。伯努瓦端正了自己的身子,看著侯老虎沉聲道:“西利埃克斯家族的人,沒有食言的記錄。無論是婚姻,無論是政治。也無論是生意。說出來的,就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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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薩選擇了大盛,說實話從前我是不願意的。因為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他來自於你們侯家。而且他當時的身份,是生死不在自己控制內的僱傭兵。麗薩當時並沒有真正的和他結婚,我覺得一切都還可以挽回。”

伯努瓦說著,肅然的看著侯老虎道:“但現在,麗薩既然已經確認嫁給大盛了。那麼她就是大盛的女人。即使大盛真的死了,又或者殘了、癱瘓了,她都必須要、一定要,以大盛妻子的身份照顧他一輩子!”

侯老虎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在對著伯努瓦微微點頭:“我有些明白,為什麼西利埃克斯家族可以在法國數百年不倒了。你們堅持的,是你們立身的根本。也許它會讓你們暫時遭受一些損失,但終究它會回報給你們更豐厚的饋贈。”

伯努瓦淡淡一笑,笑容中帶著些許的苦澀:“這個承諾,堅守起來很多時候要付出的代價極大。也許您也知道,二戰中由於我們整個家族都堅守著對戴高樂將軍的承諾,拒絕貝當。導致的是,幾乎整個西利埃克斯家族的覆滅……”

此時在醫院裡面的侯大盛,並不知道自己的大舅哥已經到了。甚至麗薩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現在就在侯家的祠堂裡和侯老虎聊天。他們兩個,現在如膠似漆。醫院的醫生和小護士們,天天都能夠看到這一對情侶在醫院的小公園裡面散步、走動。

鬱勇做的藥膳很不錯,尤其是配上侯大盛那堪稱恐怖的恢復能力。這讓侯大盛不過是半年時間,就基本恢復了。還需要做的,是觀察。大約一週的時間,確定侯大盛沒有任何問題後鬱勇才會允許他回到侯家村。

“如果我恢復了,我們就在附近開一個小餐館。”侯大盛現在走起來,依然有些吃力。但他還是堅持自己艱難的挪動著步伐,一步步的嘗試讓自己接受更多的鍛鍊。即使因此,他疼的滿臉是汗。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侯大盛笑著道:“還好當時我學了法國菜,我們倒是可以做一家法國餐廳。”

“可這樣,你會比較辛苦。”麗薩心疼的攙扶住了侯大盛,輕聲道:“而且,這樣你會有好多時間消耗在餐廳裡面的。”

侯大盛調皮的刮了一下麗薩的鼻子:“笨蛋,我當然不會開那種24小時的餐廳。你在家裡的看過不少古籍,那麼你有沒有注意到清末民初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餐館。叫‘私房菜’?!”

“那個……譚家菜為代表的私房菜?!”麗薩眼前一亮,如果是那樣的話倒是可以考慮。她仔細的想了想,這種模式其實會更好。利潤當然沒有自己開餐廳,然後建設成連鎖餐廳更大。

但操作的空間,卻不小。卻聽得侯大盛淡淡的道:“其實,在法國的時候我就想過要開私房菜了。私房菜的好處就是,時間上我們能夠自主掌控。提前三天預約,兩天一席。這樣我們並不會太累,而且有足夠的時間處理自己的事情。”

“同時我們還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從原材料開始去控制菜品的質量。”麗薩那湛藍色的眼眸,眯成了一條縫:“高階的,定製的。我們的價格可以往上調整,我們可以只做高階的客戶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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