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松略有些為難的看著侯老虎,卻是沒有說話。侯老虎皺著眉頭,沉聲道:“怎麼?!老子去看看自己的老兄弟,這都還不行了?!老子又沒帶人去殺人放火,也沒有組織去越境幹活兒。我就見個戰友,這怎麼了?!”

“老連長,您還是別為難我們了……”陸松那胖乎乎的臉,直接皺成了一團褶子。卻見他按著自己的額頭唉聲嘆氣的道:“您這回出來,我們已經頂著很大的壓力了。部裡頭已經對您出來,有不同意見。”

頓了頓,陸松低著頭輕聲道:“咱們現在的主要對外做事方式,是韜光養晦。儘量的不跟他們起什麼衝突,有什麼事情可以檯面下解決就檯面下解決。國家發展需要時間,軍隊的發展也需要時間……”

侯老虎沒有說話,他抱著胳膊安靜的聽著開車的陸松說話。陸松則是一邊開著車,一邊輕聲細語的解釋道:“老連長,您知道您當年那件事情上面爭論也非常大。特別是關於服務站……”

侯老虎聽到服務站,不由得“嘿~”的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侯大盛則是心尖一顫,看起來好像大伯跟服務站之間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啊!

“這麼多年來,能挑了服務站的、在裡面殺人的不多。能在裡面把人弄死了,還全身而退的這些年也就您一位……”卻聽得陸松聲音略微發苦:“說實話,有一段時間這對於我們的情報工作確實有一定的打擊……”

侯大盛狠狠的嚥下了一口口水,他可是知道服務站的威力的。他甚至知道服務商的那幫人,能量大的超乎想像!然而,自己的大伯竟然不聲不響的就在服務站裡面殺人了!而且看起來,似乎還很暴烈的下手。

這個時候,便見得侯老虎抱著胳膊無所謂的道:“我只是見見那些老兄弟,怎麼操作你去辦。我知道你有法子。老么,這麼些年別人不瞭解你。我還能不瞭解你?!別藏著掖著了,這事兒你來辦妥!”

從後視鏡裡面,侯大盛看到了陸松那皺巴巴、苦兮兮的臉。一時間不由得覺得這胖子還真是可憐。

“別瞅他那德行,老小子藏著的本事多著呢!”侯老虎似乎不為所動,抱著胳膊嘿嘿的笑著道:“當年一群崽子裡面,就這小子花花腸子最多。扮豬吃老虎,這小子不要太拿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松還能說什麼?!車子平穩的開著,侯大盛太疲憊了。也就沒有繼續聽侯老虎和陸松的聊天,他腦袋一歪就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侯大盛咋此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身在萬隆了。

萬隆的機場,安靜的停著一架民航客機。陸松將侯大盛的箱子扣下來,放在自己的車上:“我會給你送回去,但你自己不能拿回去。畢竟這得走程式。放心,你的玩意兒一丁點兒都不會少你的。說不準我還能給你搞些子彈,讓你在固定的地方過過癮頭。”

侯大盛笑了笑,卻也沒有說什麼。他微微顫顫的跟侯老虎,一起登上了飛機。出乎意料的是,飛機上沒有配備什麼空乘人員。反而是一群戴著鴨舌帽的各式漢子,低著頭在座椅上等著起飛。

這些漢子身上,都散發著讓侯大盛不安的味道。很顯然,他們跟陸松是一類人。侯老虎並沒有多問,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帶著侯大盛,就在兩個位置上坐下來。在他們登機後,飛機開始緩緩的準備起飛。

整個飛機上的氣氛,詭異而壓抑。沒有人說話,出去飛機的轟鳴聲之外什麼也沒有。飛機起飛後沒有多久,就從爬升期進入了平穩飛行期。兩個雄壯的大漢推著一個小車走出來,開始給眾人派飯。

說實話,侯大盛這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彪悍的空乘。看起來他們似乎也不經常做空乘,只是簡單的把小車裡面的飯盒遞給了乘客。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乘客表現的也很奇怪,接下飯盒便悶頭開吃。

侯大盛這個時候也確實餓了,但接過飯盒他還是小聲的說了句謝謝。然後幫著自己的大伯拿過一個飯盒,開啟來。這才開啟自己的飯盒,開始吃飯。

飛行了不知道多久,飛機終於降落在了一處機場。此時天色一片漆黑,侯大盛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降落之後,那些拉底帽簷的乘客開始有序的離開飛機。和其他飛行時候你遇到的到處擠著下飛機的乘客不一樣,他們似乎都安靜的等著飛機停穩。

然後才按照前後順序,所有人不需溝通默契的前後離開飛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方式反而是最有效率的。吃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侯大盛挪動著自己的腳步緩緩的從飛機的舷梯上下來。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那些同機的乘客們沉默的登上了一輛輛不同的車子。這些車子的拍照,全部都遮擋了起來。這些人甚至到了這個時候,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們互相之間,沒有任何的言語。沉默的離開飛機,沉默的登上一輛輛車子。然後離開機場。

侯大盛在自己大伯的帶領下,登上了一輛破舊的吉普車。當上車後,侯大盛才看到了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上下,身材消瘦臉色略有些蒼白的中年人。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襯衫,在看到侯老虎的那一刻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老連長,咱們好多年沒有見面了……”這中年人似乎跟自己的大伯很熟悉,他微微的笑了一下。隨後臉色肅穆的直起了腰桿,對著侯大盛猛然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三排五班戰士汪宗光,向連長報告!”

便是在這個時候,侯大盛見到了自己大伯的臉上猛然迸發出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光。那是一種自豪,一種緬懷。但這一束光,很快的暗淡了下去。侯老虎緩緩的按下了這名叫汪宗光的中年人行軍禮的手,道:“我已經不在部隊裡面了,就不用行禮了。”

“一天您是我連長,一輩子您都是我連長!”汪宗光儘管被按下了手,但還是倔犟的道:“連長,難得您來一次帝都。我這就帶您好好的走走!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我已經訂了席面。一會兒咱好好喝一個!”

說著汪宗光也沒有去問侯大盛是誰,直接發動了車子“轟~”的一下開離了機場。

這處機場,似乎是在帝都市內沒有多遠的地方。車子不過是開出了半個多小時,便看到了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景。這個時候的帝都,遠沒有後來的繁華。此時應該不止是華燈初上,好多區域都開始晦暗了下來。

汪宗光開著車帶著侯老虎他們,左拐右拐了好幾圈。鑽進了幾條小衚衕裡面,最終停在了一處看起來很是簡陋的甚至可以說是破敗的小飯店門前。這飯店看起來很是磕磣。門臉才兩個人並行那麼大。

門頂上,似乎是用紅油漆隨意歪歪扭扭的寫著倆字:烤鴨。整個店看起來,簡直破敗不堪。

可帶著侯大盛他們下車的汪宗光似乎對此一無所覺,侯老虎似乎也沒有什麼所謂。倆說笑著,就走下了車子向著飯店走去。侯大盛倒是無所謂,法國大餐他吃得。那些該死的跟鼻涕一樣的營養糊糊,他也吃得。

所以,這家飯店到底是怎麼樣、做什麼菜色的。他倒是很無所謂,反正能吃就行了。

掀開了門上的門簾,三人就進到了屋子裡。屋子內陳設倒是也跟大多數的帝都小館子沒啥區別,長條凳子、方桌子。屋頂上掛著一盞明晃晃發著橘黃色光的電燈。

“您來了?!”一個看起來胖乎乎的老闆笑吟吟的從一張簡陋的櫃檯前,走了過來。熱情的跟汪宗光握了握手:“地兒都給您騰出來了,酒都置辦好了。這就給您上菜?!”

汪宗光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辛苦您了!今兒我招待我老連長,就不方便跟您一起了。趕明兒,咱得空坐下來好好喝兩盅。”

“得嘞!您吃好了就是……”老闆和汪宗光,都說著一口標準的京片子。這種對話方式,侯大盛倒是少見。覺得很是新奇。三人隨即坐定,那胖乎乎的老闆鑽進後屋。不一會兒,一隻烤鴨被整隻端了上來。

當烤鴨被端上來的時候,侯大盛不由得瞬間肅然起敬。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這小飯店簡陋,可老闆的手藝卻不簡陋。那烤鴨的色澤,散發的香氣。剛剛端上來,侯大盛就立即分辨出這絕對是好手做出來的。

“這可是用的上好桃木烤出來的?!”侯大盛看了眼烤鴨,隨即輕聲問道。那胖老闆笑吟吟的表情頓時一變,對著侯大盛豎起一根大拇指:“明白人!看來您也是行家啊!沒錯兒,這就是上好的齊魯桃木專門烤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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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盛看了一下烤鴨的脆皮,輕聲道:“火候把握的真好,剛剛起炭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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