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世紀。侯大盛只覺得自己陷在了黑暗裡,什麼都沒有的黑暗裡面。那些曾經的畫面不斷的閃現在眼前,小時候穿著草綠色軍裝壯碩如熊的大伯。

六歲的時候,上山打獵被野狼追趕。而走出來的大伯卻輕描淡寫的僅僅一拳,就將那匹侯大盛看來恐怖至極的野狼一拳打死了。畫面一轉,侯大盛看到了微笑的大伯把自己按在藥浴桶裡面。然後拎出來,讓自己多泡一會兒。

侯大盛似乎看到了年幼的自己,隨著老獵人們在山上轉悠著。甚至還有隨著大伯的戰友,在山裡打獵的境況。在那些個老軍人中,侯大盛看到了陸松。陸松那個時候並不胖,那個時候的陸松壯碩的就像是一頭巨大的狗熊。

他咧著嘴,笑的是那樣的開心。甚至畫面裡面,侯大盛還看到了大伯在訓斥著陸松什麼。

“該死的!血壓太低了,我需要給他輸血!不然他死定了……”侯大盛的耳邊響起了陣陣驚呼,而侯大盛此時卻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對方說的是英語,正好是侯大盛所懂的那門語言。然而,侯大盛對此卻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在聽到了這句話後,侯大盛再次陷入了黑暗中。黑暗中,一切都沒有。侯大盛甚至連自己都感覺不到。那是一種寂靜,一種讓人窒息、讓人絕望的寂靜。你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寂靜,但你偏偏卻能夠知道那寂靜。

當侯大盛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正在顛簸。這似乎是在一輛車上,一群白大褂正在不斷的給自己身上的傷口止血。

“該死的!那群該死的豺狗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混蛋……我們已經死了二十人了!我們就不該收留雪狐那白痴,更不該聽他的去找豺狗的麻煩……”侯大盛沒有看到人,但他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而說話的那個人他很熟悉,就是那個把他的手雷砸飛了的白人。

“隊長,我們帶著這個傷患做什麼?!丟下他不更好嗎?!要不打死算了。”侯大盛聽到一個人用著英語這麼說到。很快的,侯大盛再次聽到了那名隊長的聲音:“你以為我不想麼?!這小子知道那些撤到了法國的豺狗家屬的資料,那些是我們必須要得到的!”

頓了頓,侯大盛再次昏迷了過去。他沒有聽到接下來的話:“這群該死的豺狗能量很大,現在華盛頓方面已經有人在為他們說話了。現在我們的壓力很大,必須要儘快的能找出讓豺狗跟我們和談的資本……”

侯大盛再次陷入了黑暗中,這次他什麼知覺都沒有了。有時候他會短暫的清醒一下,但很快的會再次昏迷過去,但他清醒的時候無一例外的都是身處在行進中。有時候是汽車,有時候是運輸機。甚至還有卡車後箱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侯大盛感覺自己的眼睛似乎被一束黃色的亮光刺了一下。這讓頓時整個人開始恢復了知覺,他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自己全身似乎像是碎了一樣的。哪兒都在疼痛,疼的他幾乎要暈厥過去。但他還是咬著牙,讓自己睜開了眼睛。

當侯大盛徹徹底底的清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在一處看起來像是特護病房的房間裡了。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就坐在床邊,看著自己。侯大盛掃了一眼,一名白大褂拿著一支手電站在了床邊。這不算大的房間裡,竟然站了有七個人。

四個黑衣壯漢,一名醫生和兩名看起來護士模樣的女子。

“我還活著?”侯大盛掙扎了一下,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剛說完話,他便感覺自己的嗓子很幹不住的開始“咳咳……”的咳嗽起來。護士趕緊將一杯水送到了他的嘴邊,讓侯大盛緩緩喝下。

站在侯大盛床邊的那名醫生模樣的人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侯大盛:“你還活著,這毋庸置疑。”

“真是不容易啊,我居然還能活下來……”喝下了一些水,護士並沒有讓侯大盛一次性的喝下太多。趕緊把水拿開,侯大盛知道她這是為了自己好。也許自己很久沒有進食了,也很久沒有說話了。這種時候,自然是不好喝下太多水的。

那名醫生看了侯大盛一眼,由衷的感嘆道:“的確不容易!你被送來的時候,我都覺得你死定了。真的。你全身至少三十處骨折,八處內出血。全身上下還有無數的創口,顱骨破裂……一般這種,基本都算是死定的了。就算是救回來,變成植物人的機率更大。”

“說實話,我走上手術檯那麼多年你是我見過少數能夠在這種狀況下還能活下來的人。”這醫生聳了聳肩,這個時候一名黑衣人對著醫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醫生點了點頭,隨即隨著這名黑衣大漢走出了房間。

侯大盛看著這些黑衣人,無奈的道:“我居然活下來了,我都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成想,你們竟然還會讓我活著。”

沒有人回答他,這些黑人保持著沉默。兩名護士匆忙的隨著醫生離開了這裡,而剩下的三名黑衣人則是沉默的坐在了椅子上一眼不眨的看著侯大盛。無奈的笑了笑,侯大盛知道這些人不會理會自己。

所以他很乾脆的閉上了眼睛,開始休息。既然沒有死,那麼又該如何活下去呢?!對方沒有讓自己死,甚至侯大盛能夠想到他們花費了多大的代價才讓自己活下來。他們這麼做,肯定是有其原因的。

他們想要從自己身上獲得一些東西,那些東西很重要。在沒有獲得之前,他們不會讓自己死去。然而,為了能夠讓自己開口那麼他們肯定也會無所不用其極。活下來了,那名接著自己要面對的就是無休無止的刑訊……

剛剛恢復了知覺的侯大盛,隨即感到了陣陣的疲憊。他才剛剛清醒,整個身體還是無比的虛弱。他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足夠的休息。所以,他腦子才轉動一下隨即整個人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現在他的身體還不適合行刑。”一間辦公室裡面,醫生看著自己面前的那名白人男子搖了搖頭道:“我敢肯定,你們只要對他用刑再輕他都可能廢掉甚至死掉。知道麼?!你們把他送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像是個破布娃娃。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

這名白人男子皺著眉沉聲道:“這些都不在乎,只要他不死就行了。我要的是他腦子裡知道的那些資料,那些人的位置。究竟有多少人到了法國,集中在哪裡。誰給他們庇護,我只是要知道這些。”

“先生,你覺得意志如此堅定的人會輕易的招供嗎?!”這名醫生無奈的攤開手,對著這名白人男子道。而這名白人男子則是陷入了沉默,醫生這個時候緩聲道:“我個人建議,是他恢復一段時間後你們再進行刑訊。”

“否則的話,你很大的可能是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就死了。”醫生攤開了手,輕聲道:“當然,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會尊重你的意見。我只是提出我的看法。”

這名白人男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麼,你覺得我們多久才可以對他進行刑訊。”

“一個月!”醫生試探性的對著這白人男子道。但隨即,他便看到了這名白人男子的態度。

“不行!”這名白人男子黑著臉,沉聲道:“我們已經拖延了兩個月了,我的人死了二十多個。那些該死的豺狗,我們躲到哪兒他們都能追來。該死的東西!雪狐和小阿爾畢齊這兩個蠢貨,他們除去躲起來什麼也做不了!壓力全部是我們在承擔!”

頓了頓,這白人男子沉聲道:“華盛頓方面已經有壓力傳來了,法國方面也有一些渠道傳話過來跟我們要這小子。”

“還有非洲,陸松那條該死的老狐狸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要我們必須把這小子交出去!該死的,我們熬不了那麼長的時間!”卻見這白人男子咬著牙,狠聲道:“一週半!頂多一週半我們就要開始刑訊,一週之內我們必須取得結果!”

說著,這男子深深的撥出一口氣:“這是我盡力爭取來的時間,這小子絕對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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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此時,遠在非洲的剛果。戰爭剛剛結束,各方進入了一個喘息的時間。一些“生意人”忙忙碌碌的開始了奔波,這其中就包括了陸松。此時的陸松,在剛果一處礦區外面的簡陋飯店裡吃著自己面前一坨像是屎一樣顏色的糊糊。

而在他面前的,則是一個衣衫邋遢頭髮亂糟糟的白人男子。

“巴克,我們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我最後告訴你一次:這個月底,我見不到那小子那麼一切的後果將會由你們自己負責。”陸松悶頭將那些屎一樣的糊糊送進嘴裡,不知滋味的吞嚥了下去:“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作為朋友提醒你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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