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呼哧……”作為美利堅的總統,曾經他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人。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成為他的敵人,有資格的都只能死去。

可惜當選後沒有多久他就發現,自己只是名義上這個國家的最高首領。實際上國會凌駕於他的權力之上。即便是他否決國會的提案,但只要超過三分之二的議員同意提案照樣能夠執行。

然後作為總統的他悲哀的發現,他能夠管理的是這個國家的日常。他可以對外肆虐,卻絕對不能對內有太多的干涉。形形色色的資本,和大量背後的金主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

從前他以為,至少自己成為美利堅的總統人身安全可以得到保障吧?!直至他翻閱了總統才有許可權查閱的那些檔案才知道,某些死於非命的總統疑案並非是查不出來。

而是這些結果都被封存了。但對方卻沒有銷燬這些檔案,明顯是告訴他這樣的後來繼任者:我們可以清理掉他,自然也可以清理你掉你。好好思量一下哦!

這位總統隨後便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他想要銷燬檔案,可惜的是檔案員在旁邊微笑的告訴他:想要銷燬檔案需要得到國會眾、參兩院的議長簽名,才能夠銷燬。

默默的闔上了檔案,總統知道自己連銷燬檔案都做不到。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面,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那位總統辦公室前任負責人,會讓他先到檔案室來看一圈。

很顯然,這是他的前任臨走前給他留下的訊息。那位前任辦公室負責人也不知道,這檔案室裡面到底留下了什麼東西。

但現在面前坐著的這位更讓總統恐懼,恐懼的不是這個人相貌有多少可怕或者他的身份有多可怕。恐懼的是,這個人竟然是自己剛剛任命的公司負責人親自帶進來的。

恐懼的是,沿途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止這個陌生人走進這座總統府。似乎這座戒備森嚴的總統府,所有的防禦對於他來說都是形同虛設。

“您或許不認識我,尊敬的總統閣下……”來人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在七十上下,有著良好的禮儀風範和紳士風度的消瘦老者。

他頭髮花白,但打理的非常的清爽乾淨。穿著一身精緻的燕尾服,手上套著一雙白色的羊絨手套。

對著總統微微的行禮,輕聲道:“雖然我們透過電話,但那是在您當選的那一年。距離現在已經太遙遠了,您不記得我的聲音也是正常的……”

聽得這老人的話,總統臉上的恐懼稍稍減緩:“您……您是聖像先生?!”

“很榮幸總統先生竟然還記得我……”這位叫聖像的老人似乎有些訝異,但臉上的微笑未有改變:“原本我們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的,還原諒我的失禮……”

總的臉色好看了很多,站起來輕聲道:“您請坐!雖然我非常歡迎您的到來,但我不得不說您這樣的到來方式會帶給我很大的困擾……”

“這點上總統閣下可以放心,不會產生任何的困擾。”聖像似乎臉上的笑容是凝固的,對著總統便道:“不會有人關注到這裡,所有人都放假了。”

聽得聖像的話,總統的臉色不由得猛然變換了好幾次。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沉聲道:“好吧,聖像先生。您可以告訴我,您這次來找我是因為什麼事情嗎?!”

“我來找您,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聖像看著總統,輕聲道:“我不相信,您對於最近發生的事情會一無所知。您需要給我一個交代,我也需要給某人一個交代……”

與此同時,在五角大樓。瑪迪斯四星上將用著自己的身份卡、指紋、虹膜、脈搏……等等刷開了一層層的監控閘門。換乘了好幾部電梯後,抵達了大樓地下數十米處的特別辦公室。

穿過了幾處辦公區,他身邊的隨從或是自主停下又或者是被人攔下。瑪迪斯根本就沒有管自己身後發生的任何事情,而是臉色陰沉神色匆匆的穿過了好幾道閘門。

終於抵達了一間辦公室。站在辦公室門前,瑪迪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隨後才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老邁而沙啞的男低音響起,瑪迪斯深深的撥出一口氣“吧嗒~”一聲開啟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的陳設很簡單,一如五六十年代的特色。木質的簡易辦公桌,厚實沉重的辦公椅。薄鐵皮的檔案櫃子,還有辦公桌前的會客椅子。

“瑪迪斯,你還是那麼喜歡匆匆忙忙啊……”辦公桌後面,坐著一位穿著沒有標識老式迷彩服的老人。老人看起來大概有近八十了。

剃著一個光頭,眉毛花白滿臉的皺紋和老人斑。身材佝僂著,兩隻眼睛滿是渾濁。

“將軍……”瑪迪斯聲音略有些顫抖,帶著十萬分的恭敬。這老人卻嘆氣道:“瑪迪斯,本來我這樣的老東西早就應該去見撒旦了。畢竟我手上的血債太多,但我卻始終沒死……”

瑪迪斯激動的站起來,對著老人行了一個軍禮:“不!將軍,您所有的血債都是替合眾國揹負的!那些和您一絲的關係都沒有!”

“哈哈哈……”老人笑了,對著瑪迪斯擺了擺手道:“瑪迪斯,我可憐的孩子。你就不應該聽從別人的鼓譟,來承擔現在的位置。”

瑪迪斯聞言,低下了頭輕聲道:“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將軍……”

“我只要還活著,你總不至於會怎樣的。”老人的眉毛輕輕的一聳,道:“把人都撤回來,我會給你一份名單。你去把名單上的人,全部都清洗掉。”

瑪迪斯聞言,不敢置信的望著老人。卻見老人緩緩的站起來,拍了拍瑪迪斯的肩膀:“這是我給你爭取的,事後……你就退役吧!沒有人會為難你。”

“將軍……”瑪迪斯的眼眶溼潤了,老人則是走到了門前輕輕的敲了一下。隨後門邊開啟了,老人走出去只留下了瑪迪斯在這辦公室裡面。

而辦公桌上,擺著一疊紙。紙上有著一個個的名字、地址、職務、身份……

“有人……”侯大盛聽得耳機裡的聲音不由得一愣,按說暗哨不會說什麼“有人”。他們一般的彙報,要麼是敵襲要麼就是誰誰誰回來了。

然而,這次他的回報卻是“有人”。沒一會兒,侯大盛再次聽到耳機裡面傳來了暗哨的聲音:“法克!烏鴉那個混蛋,他想要嚇死我嗎?!”

沒一會兒,便見得一個穿著叢林迷彩的身影頂著一張塗抹著油彩的臉笑嘻嘻的出現在了侯大盛他們的面前。總管和伯努瓦原本精神緊繃,但看到這傢伙就松了下來。

“頭兒~!你們可真難找啊……”這小子看著掛彩的鐵臂,哈哈的笑開了:“鐵塊兒,你也有今天啊!咋樣,掛點沒有?!”

“法克!你個狗東西趕緊滾蛋!你死了我都不會死!”鐵臂眼角抽搐了幾下,隨後破口大罵:“你怎麼現在才找來?!我們都以為你出事兒了!”

聽鐵臂提到這個,烏鴉唉聲嘆氣的道:“因為我倒黴了……”

烏鴉說著,便將自己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簡單的說,就是幽靈發現蝮蛇完全失蹤了。於是在保護阿文和總管的同時,開始著手調查。

透過特殊的渠道,他很快的便得到了一些線索。但隨即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便留下了線索和痕跡讓烏鴉和阿文來救自己或者揭開真相。

如他所願,他很快的失蹤了。阿文也發現了不對勁兒,開始尋找他留下的痕跡。隨後也緊跟著他失蹤了。

“我們是葫蘆娃救爺爺,一個個的送啊……”烏鴉一臉悲憤,他是第三個被帶進去的。那是在香島,他跟著阿文的痕跡找過去。

然後就被人按住去見了老烏鴉,還見到了自己的兩位難兄難弟。或者說,那會兒他並沒有真的見到老烏鴉。他只是影片對話了。

但從那些人的身手和做的事情可以看出來,他們的確是在幫著豺狗、軍團和服務商。所以,即便是將信將疑烏鴉也和幽靈、阿文一起幫著他們做事。

做事的前提是,他們不能暴露自己、不能跟其他人取得聯系。

“砰~!”一枚信號彈打出去,烏鴉嚷嚷著讓人清理出一塊空地好讓直升機過來接人:“我見到那個老東西了,他沒死。但估計撐不了多久……”

“撲撲撲……”此時,直升機的轟鳴聲響起。鐵臂已經指揮著豺狗的人在叢林裡面拆出了一塊空地,很快的第一架直升機降落。

總管、伯努瓦和侯大盛被首先簇擁著上了飛機,起飛後第二架很快的降下來載上鐵臂他們一同飛走……

很意外,直升機飛出了叢林後直奔一處莊園。直接在莊園的草坪上降落,侯大盛他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換衣服便被人領著上了車往著一處大屋駛去。

出乎意料的,這處莊園竟然是一處中式風格的莊園。甚至亭臺樓閣,水榭假山外帶園林樣式。

“再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侯大盛真的很意外,因為老烏鴉現在臉色蒼白的可怕。剃著一個光頭,瘦弱的看起來一陣風似乎就能夠把他吹走了。

伯努瓦和總管則是沉默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低著頭一言不發。鐵臂他們也抵達了,被允許進來。待他們看到了總管、伯努瓦和侯大盛後,侯大盛一揮手他們便低著頭退了出去。

“你的死,是假的?!”侯大盛先皺著眉頭開了口,老烏鴉擺手讓他們都坐下:“請茶~!”

三人端起面前的茶,一口飲盡。老烏鴉繼續泡茶,聲音輕柔:“不能說是假的,是我真的死了一次。如果不是真的死了,能騙得過他們嗎……”

“組織存在的時間長了,就跟大樹一樣。總會長出一些雜亂的枝條,它們看起來跟大樹是一體的。但實際上卻只是吸取大樹的養分,然後想著如何成為新的大樹……”

老烏鴉一套行雲流水的關公巡城,給眾人再次注入茶水:“請茶!”

三人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老烏鴉的聲音依然輕柔:“手術我是真的做了,藥量都用了。甚至我確實瀕臨死亡,當時沒有人肯定我能活下來。因為擴散已經無法制止,但我終究是活下來了……”

“只是吧……”老烏鴉笑了笑:“我大概能再活一個月,這是極限了……”

三人依舊默然。老烏鴉靠在了椅子上,輕聲道:“我一直都猜到有一個聯合組織,他們一直都想要試圖讓我們徹底的完蛋。只是他們很聰明,也很隱蔽。我們從來沒有摸到,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在什麼地方……”

“大約唯一能夠讓他們迫不及待暴露的情況,就是投資人的青黃不接。”老烏鴉身邊的鐵壺在炭火上緩緩冒出水蒸氣,卻見他拿起鐵壺繼續泡茶。

“藥物是真的,但也是他們安排的。我去治療也是真的,因為我需要這個機會。”

侯大盛等人聽得這話,不由得嘶嘶的抽著涼氣。對方下的成本夠大,藥是真的為了活命老烏鴉去還是不去?!無論是不是知道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他都要去。

老烏鴉知道了這是個陷阱,但他還是去了。如同他自己所說,他需要這個機會。

“他們接受了我把不信任的人員支開,也接受了我對整個醫院全面的檢查與遮蔽。”這是必然的,老烏鴉如果不這麼做才是奇怪了。

卻見老烏鴉笑了,像個調皮的孩子:“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拆掉了所有的監控後我早就已經運進去了一具假的屍體!跟我的長相、身材是一模一樣的。”

“我用了藥,按照合適的劑量。手上是真實進行的,也產生了醫療垃圾。”老烏鴉聳了聳肩,道:“區別只是,最後被徹底銷燬的只有那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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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盛等人恍然大悟,對方肯定是透過屍體的銷燬猜到了老烏鴉可能死於非命。於是拼死的去搞到了那些醫療垃圾,然後全面的檢測了醫療垃圾的殘留。

那上面的所有痕跡,都證明了老烏鴉的確進行過手術。再結合有一具屍體被銷燬,他們自然是認為老烏鴉很可能死了。

而那之後老烏鴉的確沒有再出現,對方發動了一波對豺狗的試探性攻擊。老烏鴉依舊沒有出現,然後他們發動了大面積的攻擊。這個時候他們幕後的主事人依然沒有出現。

老烏鴉自然也不會出現。終於,伯努瓦、總管和侯大盛被逼的逃離歐洲,甚至還在香島遭遇了襲擊。對方的幕後之人終於是忍不住出手了。

因為豺狗、軍團和服務商幾乎都要被打爛了,那些人還在堅持的緣由之一就是他們三個還活著。所以,他們需要儘快的把這三個人找出來幹掉!

這個時候,老烏鴉終於出現了……

“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去接手所有的事情、瞭解所有的名單。”老烏鴉微笑的把一本書遞給了伯努瓦,伯努瓦拿來一看卻是《沉思錄》。

卻見老烏鴉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背著手佝僂著腰向著水榭外的閣樓走去:“它會幫你找到力量。也會幫你找到根基。我老了,你們就不必整天陪著我了……”

“如果有一天,這座莊園起火了。你們就可以祭奠我了……”

老烏鴉說著,便有黑衣人緩步走來,對著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伯努瓦還想再問什麼,卻被侯大盛一拉。只能是無奈的離開。

有專人將三人領著離開了莊園,外面停著三輛車。他們三人每人一輛,伯努瓦捧著書在專人的引領下進入了第一輛。

很快的他們便抵達了安置他們的另一處山莊,外圍的警戒顯然是由專人負責。內圍的,則是豺狗自己在負責。伯努瓦捧著書回到專門給他安排的房間。

數個小時後出來,然後讓侯大盛、總管都不要打攪自己。哪怕是吃飯,除非他自己出來,否則的話不要敲他的房門。

侯大盛和總管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答應了。

十天後,世界風雲變幻歐美多國產生了一系列的軍政變動。那些看起來似乎毫無關聯,甚至連電視、報紙都沒有上的變動卻一點點的影響著整個大局。

第十五天,伯努瓦才算是真正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間。之前他幾乎是三天才出一次房間,在沉默的吃完飯後便自己回到房間再次關上門。

“我們可以回家了……”伯努瓦疲憊的看著侯大盛和總管,笑著道:“當然,我親愛的妹夫。你也可以徹底退休了,這次沒有人再會打攪你。只是,你需要讓我的妹妹帶上你的小兒子去接手西利埃克斯家,她知道應該怎麼做。”

然後,一架直升機很快的降落到了莊園。伯努瓦則是登上直升機沖天而去!

第二十天,侯大盛回到了華夏踏入了久違的村子。鐵臂已經正式的繼承了豺狗的團長職務,總管則是在鐵臂的護送下重返歐洲。

第二十五天,麗薩帶著繼承了西利埃克斯家姓氏的二兒子回到了法國西利埃克斯家。家裡的莊園已經重建了,軍團的騎士也在重新稽核、招募。

總管對整個服務商的統治也開始恢復,教廷、錫安徹底的退出服務商理事會。但理事會又增加了兩個新的成員組織蝮蛇,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間諜組織“花蝶”。

第二十八天,南美的一處莊園突然莫名起火。有人似乎看到了一個白人的身影,穿著一身肅穆的黑色西裝在對著莊園跪拜默默的流淚。

三年後,繼承了西利埃克斯家姓氏的男子終於開始獨立支撐家族。他的母親則是回到了華夏,那個小村莊。

在村莊裡,那個剃著短髮頭髮有些花白的、壯碩的男子正帶著兒子笑吟吟的等著她的歸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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