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和小白啟程去了京城,流蘇暫時兼顧船行的生意,這幾年隨著南瑾,本事長進不少,她也時常參與船行的營運,比起三年前的手忙腳亂,現在已經得心應手。

“蘇蘇,我回來了!”如玉沒經過通報就有進入酒樓後院,人還未到,聲音就到了。

熟悉的嗓音讓流蘇臉色一喜,放下手中的賬冊,迅速站起來,她已經有半年沒見過如玉了。

“如玉,你跑到哪兒去了?我想死你了!”流蘇上前去,深深地擁抱著如玉。

如玉爽朗地拍拍她的肩膀,戲謔道:“想我做什麼,小心風南瑾吃醋把我滅了,可別太想我!”

流蘇輕拍她的手,揚聲讓人上茶,流蘇拉著她坐下,興奮之情不言而喻,去年到今年,她們見面的機會並不多,“你前兩年迷上航海,隔三差五就出海玩,去年又迷上什麼了,算了算,去年我也就見過你兩次,都去哪兒了?”

“遊歷天下!”如玉擺了勝利的姿勢,爽朗一笑,倏然半垂眼眸,聲音略有些漂浮和自嘲,“這世間好玩的事多著呢,沒必要在一個牢籠裡困死自己,對不對?”

流蘇是何等聰穎的女子,一看她的神色便知不對,關心地問道:“如玉,你這半年到底遇上什麼事?去了哪兒?和我說說吧!”

她好似有些不開心,臉上有她沒見過的憂愁,挺像陷入情海的少女,不得了呀,可沒聽過她喜歡誰。可是,以如玉的性子,若是喜歡一個人,也不似是這種表情呀,她會迫不急待地跑來和她說,然後大手瀟灑一揮,戲言,一定把他弄回幽靈宮。

如玉咧開一抹妖孽的笑,渾身一股利落的風情,“被騙了吧?笨蘇蘇!”

流蘇松了一口氣,不滿地瞪她,竟然敢騙她?如玉慌忙上來求饒,笑吟吟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麼?”

她如玉是誰啊,怎麼可能會有事?

“半年不見,明知道我擔心你,還敢騙我,太沒良心了。”流蘇悶悶地道,面無表情地坐著。

如玉一怔,真的生氣了?

“好蘇蘇,我們家的蘇蘇最聰明了,別生氣,別生氣,開個玩笑嘛,來,笑一個!”如玉逗她,如畫的眉目,掠過笑意。

流蘇撲哧一笑,眼波皆是戲謔的表情,“你也被我騙了吧?”

如玉看著流蘇,嘖嘖道:“蘇蘇,我看你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架勢,真是不得了呀,氣勢越來越足了,我都被你唬住了。”

“是你唬我在先,說正經的,你去哪兒了?”

如玉揮揮手,一副不想說話的表情,“去京城了!”

“京城?”流蘇詫異,“你不是說你再也不去京城的麼,怎麼跑到京城去了?”

以如玉的性子,怎麼可能還會涉足京城,看見蕭絕,還不被他剝皮了,心中有些什麼想法一掠而過,快得流蘇抓不住,只得作罷。

“又不是我想去的!”如玉不知道想起什麼咬牙切齒,眼光射出一股憤怒,尖銳的冰冷似乎想要把人給攪碎,“那鬼地方,我才不稀罕!”

流蘇大奇,她恨著誰呢,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樣?流蘇輕笑,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南瑾和小白也去京城了。”

“啊……”如玉大奇,“你怎麼讓小白去京城,萬一……”

流蘇淡淡地笑了,眉宇間的淡漠染上戲謔的柔情,“爹帶女兒去京城,有何不可?小白和南瑾出去,你覺得誰會認為他們不是父女?”

如玉詞窮了,轉而一笑,也是啊,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長相,說不是都沒人相信,她窮操心了,一下子忘記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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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很快送了上來,如玉想起什麼似的,說道:“蘇蘇啊,我在京城的時候碰到雲烈,運氣真背,一看見我就追問你的下落,這男人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死心,都五年了,他兒子都有了,裝什麼情聖,我真想打趴他,狠狠地踩兩腳。什麼心態啊,都有妻子,還追問你下落做什麼?男人的心思就是這麼扭曲,得不到的果然是最好的。”

“雲大哥有妻有子了?”流蘇抓住她話裡的訊息,真誠的笑了,她對雲烈始終只有兄妹之誼,一份淡淡的歉疚,聽到他成家,雲家也有後,她心就安定了。

如玉看著她,搖搖頭,“這次看見我,一直追問你的下落,我擔心他不死心追到鳳城來,你沒事少出來,免得惹出沒必要的風波。真是蠢人一個,都有妻子有兒子,追問你的下落做什麼?我都說了你現在過得很好,他還不死心,想怎樣?追問出來就搶你回去給他當妾?不然他能做什麼?他要是這五年一直未娶妻,我還有話說,兒子三歲還來裝情聖,沒揍他算我脾氣好!”

流蘇淡淡一笑,回想起以前在京城的一切,當真是過眼雲煙,恍如隔世,現在回想起來,心裡只留淡淡的惆悵,什麼感覺都淡了。

她半垂眼眸,沉靜如水的臉龐安寧,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猶豫了下,靈秀的眼光有一抹釋然,抬頭問道,“如玉,蕭絕……他如何了?”

如玉雙眸深深地看著流蘇,這是第一次,她從流蘇口裡聽到蕭絕這兩字,這幾年,她幾乎忘卻京城的一切,把京城發生過的事情都深深地埋在心裡,如玉以為,她永遠都不會提起蕭絕。

“蘇蘇……”如玉欲言又止,看著流蘇,認真地問道:“你還惦記著他麼?”

流蘇眼光透過窗外飄向院子裡的槐樹,她恍惚間記起梧桐苑,那小小的,冷清的院落,心底一時分不清什麼感覺,惦記蕭絕麼?

應該是沒有!

可有好幾次午夜夢迴,卻夢到這張臉,一張和蕭絕一模一樣的臉,打扮雖然不一樣,她卻認得是蕭絕的臉,和她嫁給蕭絕之前的夢一樣,最近常常盤繞不去,糾纏著她,似要把她也拉進那無邊的黑暗深淵。

“我現在很幸福,所以希望蕭絕也能幸福。”流蘇淺淺笑道,愛恨情愁,早就淡了,她已經記不起,當初被蕭絕擁抱在懷裡是什麼感覺,卻清楚地記得,被南瑾抱著,是什麼感覺。

“蘇蘇,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幸運,能遇上一個風南瑾!”如玉輕聲道,神色有些複雜,心裡淡淡嘆息,蕭絕一直並未娶妻,連一房妾室都沒有,堂堂一個王爺,這五年過得和和尚似的,就差沒有吃齋念佛,敲打木魚了。

如玉凝眉,閉眼。

流蘇心頭微震,有些明白如玉的意思,難道蕭絕他……

“蘇蘇,我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如玉倏然很嚴肅地看著流蘇。

流蘇頷首,她和如玉一直無話不說,“你問吧!”

“如果……我說如果,蕭絕還愛著你,你會動搖麼?”

流蘇凝眉,蕭絕還愛她?怎麼可能呢,五年前就沒有,就算有些好感,五年後也應該煙消雲散了吧,她柔柔地笑了,眼波深情溫暖,堅定道:“生是風家人,死是風家鬼,就算死,我也不會離開風家,離開南瑾!”

如玉輕笑,搖搖頭,裝模作樣的感慨,“風南瑾真幸運!”

“你為何不說我幸運呢?”流蘇眉目含笑,遇上南瑾,才是她幾世修好的福分,有種錯覺,她好像在揮霍下輩子的幸福。

“我姐姐呢?南瑾說,我姐姐一年前嫁給蕭寒,她過得好嗎?”流蘇憂慮地問道,錦繡和蕭寒早在五年前就有情,都是因為她,讓錦繡無法接受蕭寒,他們一直糾纏了四年,錦繡最終還是嫁給了蕭寒,是皇帝親自下旨賜婚,聽南瑾說是蕭寒親自去求的,她一直擔心錦繡。若是因她誤了姐姐的幸福,她一輩子都不安心。

如玉撇撇嘴,“你們姐妹真有福氣,錦繡現在是萬千寵愛於一身,蕭寒就差沒有把天上的星星給她摘下了,初一宮中家宴,出身被刁難之時,蕭寒不惜以權壓人,逼得左相大人不得不想你姐姐道歉,再加技壓群芳,皇帝也很滿意這個弟媳,你就不要擔心她,蕭寒對她簡直就是百依百順,真應了那句話,金玉錦繡!”

流蘇笑笑,“姐姐一下福澤深厚,她能放下芥蒂,幸幸福福的,我也就放心了!”

如玉搖頭,她們姐妹的感情真深厚,難得見到感情這麼好的姐妹,她揮揮手,“對了,不是京城那邊的事,倒是你,為什麼三年都沒動靜?”

說起這事,流蘇心情一落千丈,眉宇染上憂愁,她也沒辦法,她倒是想要給南瑾生個孩子,可惜,一直沒訊息。紫靈兒子都兩歲了,海棠也有一女一子,她和南瑾卻毫無訊息,風夫人給他們熬了很多補藥都於事無補,這件事,每回一想起來,都讓流蘇煩悶。

風夫人前兩年還一直說著,讓蘇蘇養好身子,給風家生個白白胖胖的男丁,這一年也笑著說順其自然,和南瑾一個口氣了。

流蘇不用猜也知道,南瑾怕她有壓力,怕她難受,這才讓娘不許在她面前提起孩子的事,順其自然……

可都三年了,她真的有些無奈!

“是不是身體有問題?你當時生小白的時候好恐怖,會不會因此傷了身子?”

流蘇搖頭,“我的身體一直都是南瑾調理的,我問過他,他說沒事!”

“那會不會是南瑾?”如玉挑眉。

流蘇咬唇,搖搖頭,如玉撇嘴,“算了,也不著急,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走,陪我出去逛逛!”

“好啊!”流蘇站起來,有些頭暈,如玉趕緊扶著她,一臉擔心,“怎麼了?”

“昨晚看船行的賬本,晚睡了!”

“風家又不會倒了,你這麼拼命做什麼?”如玉抿唇,淡淡地苛責,扶著她坐下來,把茶水倒給她,“喝口茶,要是不舒服,我們就不出去了!”

流蘇喝了一口茶,淡淡地揚起笑容,“你好不容易才回鳳城一趟,怎麼能不陪你好好逛逛呢?鳳城每月一個樣,你得好好逛一逛,我沒事的,坐一會兒就好!”

如玉雙手放在流蘇太陽穴上,給她推拿按摩,“這樣舒服點了麼?”

流蘇點頭,舒服很多,“如玉,你手都是拿刀拿劍的,什麼時候會這手了?還做得這麼順手?”

如玉手略微一停頓,眉心擰了擰,“嗯,剛剛學會的,習慣了!”

流蘇心中大奇,有誰能讓如玉習慣了服侍他?真是大奇聞,不過她也不好奇,到了時機,如玉自然會和她說。

兩人坐了一會兒,流蘇就陪著如玉到街上走走。

“鳳城果真變了好多,蘇蘇,你平常出來走動麼?”

流蘇搖頭,一般沒什麼事,她是不會出門來逛的,南瑾根本就不出門,小白整天膩著她爹,她偶爾才會和風夫人上街轉轉。

“這次回來沒見著小白太可惜,我還想帶她出海玩玩來著。”

“可別,去年你帶著我們出去,南瑾已經鄭重警告我要和你保持距離!”流蘇輕笑,為了這事,南瑾還半天不和她說話呢。

如玉哼道:“別聽他的,我駕船已經很穩了,安全得很,再說,小白不是挺高興的麼?你們整天在家裡足不出戶,有什麼好玩的,偶爾也要出去吹吹風嘛!”

“海上不是遇到風暴了麼,小白回家找她爹說,如玉阿姨帶著她出海玩,有多刺激,我們遇到風暴差點沉船也說了,這回刺激到南瑾,一直瞪我,那臉啊,全黑了,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流蘇笑道。

如玉哼哼,小白這臭丫頭,什麼都和她爹說,白疼了!

流蘇揉揉額頭,如玉細心地發現了,“蘇蘇啊,這樣不成,前面就是我家醫館,去看看!”

“我沒事!”

“不成,去看看,聽話!”如玉拉著她就進醫館,掌櫃的一見立刻迎了出來,如玉喊來一位老大夫,給流蘇診脈!

“她怎樣?”如玉擔心地問道。

老大夫道:“少夫人只是血氣不足,脾虛肝熱,並無大礙,只要稍加調理,不要太勞累,便可康復。”

如玉松了一口氣,流蘇笑道:“我都說了沒什麼大礙嘛!”

“蘇蘇,這位是西門家的老大夫,見多識廣,不如趁機看看……”

流蘇沉吟了下,問道:“大夫,我和丈夫三年並無所出,有沒有什麼辦法……”

流蘇羞紅一張臉,遲疑著說不下去,老大夫也是明白人,再為流蘇把脈,眉頭微擰,“少夫人先前是早產?”

流蘇點頭,她生小白的時候,不僅是早產,還是難產,吃了不少苦頭。

老大夫微微嘆息,“少夫人,請恕老夫直言,少夫人幾年前生產傷及身子,以後懷孕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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