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這天,風和日麗,天際萬里無雲,清風微微吹拂,是個絕佳的好日子。

風家堡張燈結綵,一片喜氣,從天矇矇亮,整個風家堡就開始忙碌起來。

風夫人一大早就起來主持大局,流蘇前晚讓阿碧小翠早點來叫醒她,海棠那邊有風夫人負責,紫靈出閣,她想給她好好打扮,從京城到現在,她對紫靈一直存著一份感激和親情。她雖然比紫靈小一歲,心思卻比紫靈成熟,一直把紫靈當成妹妹看待。

今天是她人生最重要的日子,流蘇自然很希望能為她準備好一切!

“還早呢,再睡一會兒!”阿碧小翠還沒有來叫她,流蘇就醒了,她成親的時候,起得也早,準備婚禮的人更要起得早。南瑾淡淡地瞥了外頭的天色,黑蒙蒙的,什麼都看不見,一把強硬地拉著流蘇躺下,緊緊地鎖在懷裡,滿足地摟著,“再睡一會兒,你昨晚和紫靈聊那麼晚才回房,沒怎麼睡,起這麼早會沒精神。”

流蘇推推他的身子,南瑾最近身體才完全復原,力道也大,她根本就推不開,流蘇眉梢一挑,伸手開啟暗格,南瑾一手拉住,流蘇順著身子爬起來,在唇上印上一吻,“不成,我都說要早起,紫靈雖然是嫁給家裡,可也是出嫁啊,多重要的日子!”

流蘇偷香之後,機靈起來,南瑾睜開眼,好笑地看她忙碌的身影,無奈地開啟暗格,房間一下子亮起來,流蘇正穿好衣服,繫好腰帶。在梳妝檯前梳頭打扮,平時倒也無所謂,不過今天家有喜事,她又是當家主母,自然不能隨便了事,怎麼也要有個像樣的打扮。

流蘇不喜歡在臉上抹脂粉,她膚質也好,潔白無暇,不擦脂粉也白嫩動人,淡掃蛾眉,朱唇添色,化了個淡妝。簡單地把頭髮挽起,梳了一個時下少婦比較流行的髮式,斜插一根玉釵,兩朵木蘭珠花,簡單秀麗又不失端莊。

流蘇打扮好之後回到床邊,南瑾閉著眼睛假寐,流蘇輕笑,家裡就南瑾一個男人,成親這種瑣事他才懶得幫忙,這回也就他和小白能睡懶覺了。

“南瑾,醒著麼?”流蘇輕聲問道,聲音略有笑意。

“睡著了!”南瑾懶洋洋地應著。

流蘇眉目帶笑,溫柔似水,南瑾眼光迷離,半睡半醒的男子臉頰有些淡淡的有粉紅,非常可愛,流蘇最喜歡看他這副將醒未醒的模樣,忍不住在他臉上揉揉,伸手關了機關,房間暗下來,給他蓋好被子,聲音愉快道:“既然睡著了,你再睡一會兒!”

“小心點,別絆著!”南瑾聲音低低地叮嚀,流蘇應了一聲就出門,關上門。

流蘇先去漱口洗臉,這才去紫靈房裡,風家堡很大,每位侍女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佈置精巧秀麗,不輸給鳳城之中的富家小姐的閨房。紫靈是流蘇的大房侍女,待遇更好一些,她和阿碧小翠住一間院子,離墨宇軒很近,流蘇過來的時候,三個丫頭都已經起身了。

看見流蘇過來,阿碧打趣道:“少夫人,你終於過來,你看我和小翠多識相,都沒去吵你們,實在是怕公子啊!”

少女那曖昧的口氣讓流蘇淡淡紅了臉,佯怒瞪了她一眼,阿碧小翠相視一笑,識趣地把空間留給她們主僕,兩人去海棠房裡看看熱鬧去了。

“小姐!”紫靈臉色有些嬌羞,新嫁娘那種期待和雀躍的心情,使得少女臉上一片粉色,嬌豔動人。紫靈本就長得好看,在這喜慶的日子,看起來更有女人的嬌媚,小巧玲瓏,窈窕動人,她看著都覺得美極了,能感受到她的喜悅!

平常和玄北雖然打打鬧鬧,可紫靈是真的喜歡玄北,玄北對她的情意,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她跟了她這麼久,一路下來,感情已勝似姐妹,紫靈能找到一位託付終身的良人,她為她高興,真心地祝福他們。

“今天很漂亮!”流蘇親密地拉過她的手,笑得燦爛開心,拉著她坐在銅鏡前面,看著鏡子裡美麗的少女,流蘇深感一股滿足感,“紫靈,恭喜你,真心地恭喜你!”

紫靈眼光一紅,反手抱住流蘇的腰,“都是託小姐的福氣,紫靈才有這等運氣,能遇到玄北,嫁給玄北,小姐,紫靈更該感謝你!”

流蘇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髮絲,淡然道:“傻紫靈,這是你的福氣,你自己努力來的,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一直這麼幸福下去,知道嗎?”

紫靈點頭,淚水溢位,流蘇對她的恩情她沒齒難忘,而她對流蘇的恩情,流蘇也銘記在心,沒有血緣關係又如何,同樣親如姐妹。

“小姐,紫靈會想你的,一輩子都會想你的,我捨不得離開小姐!”

“傻瓜,你嫁給玄北,不是還在家裡麼,又不是在千里之外!”流蘇好笑地敲敲她的頭,這丫頭,多半是歡喜糊塗了。

紫靈放開流蘇,恍然大悟的神色,“對哦,我不用離開小姐,我怎麼給忘了呢?”

流蘇輕笑,推著她坐直了,“我給你梳妝!”

紫靈點頭,流蘇拿起細線一擰,讓她仰起頭,細心地給她夾面毛,新娘子出嫁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這活兒流蘇做起來有點生手,不過兩回之後就熟練了,倒是紫靈疼得哇哇大叫,羨慕地道:“小姐,你出嫁的時候就不用受這罪!”

流蘇輕笑,“你還不知我性子麼,漂不漂亮無所謂,紫靈你不希望更漂亮點麼。小翠不是說,女人為了漂亮點,受點罪是應該的。好了,這臉蛋這樣摸著多舒服,好細膩呢!”

紫靈摸了摸,真比以前來得細嫩了,流蘇開始給她修眉,抹粉擦胭脂……接著才讓給她換上嫁衣,紫靈的嫁衣是流蘇親手做的,非常漂亮。

她的繡功也算不錯,不過還不到頂尖,她和風夫人臨時學了刺繡的功夫,就為了讓給紫靈做一套絕美的嫁衣,效果非常不錯,紫靈愛不釋手。

首飾是流蘇專門讓謝家為紫靈量身定做一套,從玉釵、金環、耳環、手鐲……全部都是配套的,每樣都有三件,有一組是專門為了出嫁這天定做的,兩組是日常生活準備的。

天已經大亮,淡淡地光線射進來,映出紫靈美麗窈窕的身影,阿碧小翠回來,一看都驚豔了下,紛紛讚美,都說流蘇手巧。

“新娘子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這話說得果真不錯!”流蘇淡淡一笑,轉身問道:“姑姑那邊如何了?”

阿碧笑道:“小姐已經打扮好了,正在休息呢,她啊,一點也不緊張,正讓人弄吃,沒見過這麼鎮定的新娘子。”

“就是,以後姑爺一定被小姐管得死死的!”小翠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流蘇淡定一笑,倏然道:“對了,你們也去廚房弄點東西給紫靈吃,這要一天不吃東西,會餓壞的!”

“少夫人放心,我已經讓廚房準備,餓不著紫靈!”

紫靈今天是新娘子,有些矜持,安靜地坐在床上,只是微微微笑,小翠湊到她身邊,笑道:“紫靈,玄北以後要是欺負你,告訴我們,我們把她揍扁!”

紫靈還沒說話,阿碧就踢她一腳,“你這烏鴉嘴,紫靈還沒嫁人,你就琢磨著玄北欺負她,壞心的傢伙!”

流蘇一笑,也不阻止她們打鬧,讓紫靈先坐著好好休息,她回墨宇軒。

南瑾剛剛起身,韓叔已經服侍他梳洗好了,正在房裡用早膳,今天大夥都忙得不可開交,早膳早早就用了,也就他和小白睡懶覺的人才會到現在才吃。

流蘇一回房的時候,韓叔不知道在和南瑾說些什麼,他的臉色有些奇怪,也有些難看,一臉深沉嚴肅,繃得緊緊,如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晨光朦朧映入紗窗,在白衣男子身上籠罩出一層極為肅穆的顏色。他緊緊地抿唇,臉上露出思考的深沉,抬眸想對韓叔說些什麼,見流蘇進來,眼光掠過詫異,淡淡一笑,臉色很快恢復正常。

流蘇疑惑,他們說什麼事,個個臉色都這麼嚴肅,還在這大喜的日子,實在令人費解,最近船行並無大事,南瑾煩什麼?

韓叔見流蘇,微微一怔,多看了她一眼,行禮之後,就識相的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夫妻兩。

“你大早的,做什麼繃著一張臉?”流蘇若無其事地問道,南瑾向來風雲不變色,沉著淡漠,面無表情,能讓他情緒波動的事情,還真不多呢。

南瑾搖頭,神色沉靜如水,眼光柔和,拉著她坐在身邊,溫暖一笑,“沒什麼大事,是韓叔大驚小怪罷了!”

流蘇見他不說,也無意深究,南瑾身上有很多秘密,她們都不知道,這是他的公事,她知道也幫不上忙。眼光瞥見他手邊的檔案,流蘇淡淡挑眉,“南瑾,你也太認真,今天還處理公事?”

“準備婚禮是娘的事,我又不能做什麼,也就墨宇軒清靜,前段日子積累的事情太多,也該好好處理一下,現在離姑姑上轎還有一個多時辰,早著呢。”南瑾不慌不忙地回答,把一碗粥推到流蘇面前,“吃點東西,這些事娘出面就成,你不要太累了!”

南瑾是標準的疼妻如命,風夫人要是聽到準上來給他一陣好打,也就流蘇明白,他指的是風夫人主持過他們的婚禮,有經驗,流蘇什麼都不太懂,只會幫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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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我看看熱鬧便是!”流蘇笑著應道,清秀的小臉佈滿純粹的喜悅,風家堡今年一直多災多難,好不容易有兩場喜事,連她都覺得很興奮,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們出嫁的盛況,今天這場婚禮,萬眾矚目,更非同一般。

南瑾文靜地喝粥,眼眸半垂,漫不經心問道:“對了,蘇蘇,我問你一件事,你對你娘有印象麼?”

“我娘?”流蘇疑惑地蹙眉,不明白南瑾為何會問起她娘來,誠實地搖頭,好似她娘死得早,她極少聽到她娘的事,那時候剛醒來,記憶一片空白,也曾問過錦繡關於她娘的事,可錦繡也不太清楚,府裡人對她娘好像很忌諱,沒人會主動提起,加上流蘇失憶,很多事情都忘記了。

“為什麼會問起我娘?”流蘇好奇地問道。

南瑾挑眉,溫靜一笑,“隨口問問!”

“我的事你不都清楚麼,四年前的事都不記得了,方家除了姐姐和敏兒,我都不熟,有爹和沒爹一樣。我常常在院子待著,也不太出來,沒聽過有關於我娘的事。南瑾,你不會一時興起問我娘的事,到底怎麼了?”流蘇不是傻瓜,南瑾那性子,除了家人,才不會管別人死活,更別說好奇他人之事。

南瑾沉吟著,“這件事我查得還不是很清楚,尚不能確定,等姑姑和玄北的婚禮之後,我查仔細了,再好好和你說,好嗎?”

流蘇疑惑地蹙眉,南瑾查她娘做什麼?

南瑾看著蘇蘇,眼眸劃過一道沉思,男子眼波如海,靈秀深邃,看不出情緒,所有的心思都藏匿在這雙深邃透徹的雙眸之後。

“蘇蘇,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南瑾倏然道,聲音意外的鄭重。

流蘇詫異,南瑾今天有點奇怪,她深凝眸光,定定地看著他,片刻,笑靨如花,“我也不會離開你!”

南瑾本來打算在墨宇軒待著,到海棠上轎的時候再出去送她一程,可,用完早膳之後,風夫人就拉著硬推著他出去招呼客人。

今天玄北大婚,海棠出嫁,所請的賓客比南瑾大婚的時候要多很多,和冰月宮有來往的,生意場上有交集的,風家的世交好友等,能有多熱鬧,就有多熱鬧。

先是海棠上轎之後,風家堡才開始準備玄北和紫靈的婚事,先嫁後娶。

海棠上轎的時候,除了紫靈在房裡,其他人都到來送行,別家的新娘出嫁之時都是兩眼淚汪汪,一副依依不捨之情,風家卻是一片熱鬧,風海棠也不見悲傷,笑笑鬧鬧,毫不避諱。

祝福之詞一句一句,如海浪般拍著幸福的新娘,海棠笑靨如花,豔色四射,有新嫁娘的嬌羞,又有著一股利落的風情,落落大方。

空氣中都飄著歡樂和幸福的味道。

南瑾什麼話也沒說,所有的祝福都散在空氣中,展現在他難得的笑臉上。

海棠出嫁,他心中是極為高興的,了卻心頭一直懸著的心願,除了祝福她,南瑾也找不著什麼華麗的語言去表達他的心情。

海棠上前抱了抱南瑾,又抱抱風夫人,接著抱著流蘇,在她耳邊淡淡地笑道:“蘇蘇,以後南瑾和大嫂就交給你了,風家也交給你了,可要好好守著!”

流蘇這時候才覺得有種親人出嫁的熱淚盈眶,紅著眼睛點點頭,“我會的,姑姑!”

“小白來,送姑婆出嫁,揮揮手,過去親姑婆一下!”阿碧揮揮小白的手,小家夥今天也很配合,湊過去,胖乎乎的小手捧著海棠的臉,響亮地送上香吻,逗得四座哈哈大笑,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看見風家和睦融融的一幕,都羨慕得不得了。

禮炮響起,上轎時間到了,在一片溫暖的祝福中,海棠蓋上蓋頭,上了花轎,一路鑼鼓震天,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就往下山,往鳳城而去,送嫁妝的車隊人馬,竟然比迎親的隊伍長整整三倍,足見風家財力之雄厚!

迎親的隊伍下山之後,眾人便匆匆忙忙回頭準備拜堂事宜,流蘇站在堡門前,往山路上直瞅,如玉怎麼還不來?

她飛鴿傳書,說是會來參加風家這場喜事,現在也不見蹤影!

阿碧出來道:“少夫人,如玉可能有事耽擱,沒準一會兒就來了,快拜堂了,你和公子還要接受新人跪拜呢,快點進去吧!”

“她來了!”流蘇臉上露出微笑,阿碧順著眼光看去,果真是如玉匆匆而至,女子一身湖藍羅裙,秀美又不失幹練,利落地下馬,氣喘吁吁,一臉惋惜,“來晚了一步,海棠都上轎了!”

“如玉,怎麼這麼晚?”流蘇拉著他的手,便匆匆進入。

如玉妖孽一笑,“去了蘇城一趟,累死我了!”

“辦事了?”

“不是,小時候爹孃給我定下一門親事,現在我沒死的訊息傳出去,人家來要求我過門,我退親去了!”

啊……流蘇和阿碧詫異地張嘴,女人上門退親,太驚世駭俗了。

還沒等她們好奇詢問,小翠的聲音就傳來,要拜堂了!

流蘇也來不及問,匆匆進了大堂,今天拜堂,是南瑾和流蘇坐上位,接受玄北和紫靈的跪拜。

大堂很熱鬧,清一色的俊男美女,大部分是冰月宮的人,很多生臉孔是流蘇沒見過的,玄北成親,這才齊聚一堂。

如玉支著頭,表情似笑非笑,眼光在這群人臉上掃過,冰月宮和幽靈宮對比多年,除了玄北玄武小翠阿碧,主要人物她沒認識幾個。

不難看出,風南瑾實在是個挑剔成性的男人,堂堂冰月宮,竟然找不出一個稍微長得差的人物,可怕的相貌控,會看上流蘇這類清秀的小家碧玉,還真是令人詫異。

瞅著他們坐在一起,竟然意外的很相配!

拜完天地之後,把新娘子送回洞房,風夫人帶著流蘇招呼客人,南瑾拉著流蘇,正式向他朋友和世伯,世叔介紹。風少夫人的大名早就傳遍大江南北,她獨自出海找漠北海王,和蕭絕的那場商戰,都利落漂亮,極為大將之風,人人都知道,風家有位出眾的少夫人。南瑾拉著她正式一介紹,更顯得莊重。

這場豪華的婚禮,除了風家堡和君家大擺酒席。

風家酒樓和悅來客棧也大開流水席,宴請全城賓客,三天不散,風家船運也大舉慶祝,冰月宮也擺起酒席,十一月初一到初三,凡是風家旗下的生意都大肆慶祝,那場面,實在是壯觀,一度成為鳳城人傳誦的盛世婚禮。

傍晚時分,晚霞漫天,賓客都散,流蘇送如玉下山,好奇地問道:“和你定親的是誰?為何要退啊?”

如玉一臉挫敗,又好氣又好笑,“蘇城楊家,你該知道吧?算是風家船行的大戶,我的天啊,整個書呆子,小時候玩過一陣,這麼多年不見,我早忘記他是誰了,要不是突然找上門,我還沒想起這事。蘇蘇啊,可折磨死我了,一見面,一直嘮叨,之乎者也全出來了,害得我見了他就跑,我和你說,這親事還是趁早退了好,我怕會短命啊!”

流蘇淡淡一笑,能讓如玉避如蛇蠍,這楊家的少爺也算是奇葩,“你也不小了,不考慮嫁人麼?”

“你姑姑都26才嫁人,我離這歲數還有七八年呢,又不著急,哪天一覺醒來身邊突然多個男人,我會一腳踢他下床了,太可怕,一說就雞皮疙瘩,你看!”如玉挽起袖子,那如蔥白的胳膊果然是起了雞皮疙瘩,真服了她!

流蘇輕笑,如玉的性子,想要嫁人,恐怕還真有點難度,少有男人能制得住她吧?再加上眼光如此挑剔,嫁不出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這種事也看緣分,強求不得,不過都這麼多年,楊家的少爺還不娶妻,沒準等你呢,也算情深意重,你不考慮一下?”流蘇調皮地戲謔道,她更想看如玉出嫁的模樣。

如玉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百無一用是書生,手不提,肩不能挑,我一根手指他就趴下,軟趴趴的,面白唇紅,一看就是吃白飯的,這種男人也能要,蘇蘇,你不會這麼狠心吧,我把推入火坑!”

“你這樣,誰敢娶你?”流蘇戲謔。

“我要找一個英俊的,高大的,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那種!”如玉笑嘻嘻地道,流蘇對她無語了。

“那這樣你們打架你會吃虧耶!”流蘇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如玉臉頰一抽,拿眼睛瞪她,接而笑吟吟地道:“那你和風南瑾打架,他手一動,你就趴了!”

“南瑾才不會打我!”流蘇立刻反駁,一臉堅定,證明南瑾愛妻如命!

“蘇蘇,我問你,你和風南瑾有沒有……”如玉倏然曖昧眨眨眼睛,勾著流蘇的手,好奇地問道。

流蘇的臉唰一下全紅了,豔如朝霞,連脖子都紅透了,更勝過天上晚霞,豔色四射,吶吶了半天,如玉都沒聽出一個字來!

夕陽淡淡的餘暉下,流蘇那臉如要滴出血來,如玉這回更好好奇了,雙眸定定地看著她。

“沒有……”流蘇是個實在的好孩子,不會說謊。

如玉驚呼了一聲,“奇葩!”

流蘇又羞又怒,瞪著她,如玉乾笑,口無遮攔,“你們都成親一年了耶,他不喜歡你?不像啊,你們還睡一張床呢,風南瑾要不是無能就是聖人!”

“如玉!”流蘇輕斥,雙眸鬼祟地往四邊看了一眼,還好沒人,“先前我懷著小白,他回來之後身體一直不大好,最近兩天才完全恢復,我又忙紫靈和姑姑出嫁的事……”

流蘇垂眸,說到最後沒說下去了,她也委屈好不好?

“這還真是曲折啊!”如玉曖昧地戲謔,流蘇這回更羞得無地自容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現在習慣了什麼都和如玉說,犯錯了,早知道就不說。

如玉妖孽地勾勾手指,“蘇蘇啊,你瞅他一副清心寡慾的模樣,我看你還是霸王強上弓吧!”

“如玉!”流蘇可不如她的厚臉皮,如玉見天色暗了,算是良心發現放過她,翻身上馬,“蘇蘇,你們真是奇葩!我走了!”

說罷一揚馬鞭,瀟灑離開!

流蘇搖搖頭,晚風吹起她的髮絲,長裙飄舞,雙眸看著絢麗的蒼穹,淡淡地勾起唇角,如玉說得不錯,他們的確是奇葩!

轉身回家,丫頭家丁們都興致勃勃地去鬧玄北和紫靈的洞房了,流蘇略微猶豫了下,順著小徑來到桃花林,挖出那壇埋了半年多的桃花酒,開啟瓶蓋,香味撲面,醇香迷人,這酒埋了半年多,香味已足。

天漸漸暗下來,即便是灰濛濛的光線,也能看出女子臉上薄薄的紅暈,她拎那壇酒去廚房,過濾之後倒入酒壺之中。

準備了一對玉杯,這才回墨宇軒。

房間裡很安靜,南瑾早就梳洗好了,在床上看著賬冊。

“送如玉怎麼送這麼久?”

“我去拿這個了!”流蘇把酒和酒杯放在床頭案几上,讓晚風吹散的熱度又聚集在臉上,流蘇微笑道:“南瑾,這是你落崖之後,我和娘學著釀製的桃花酒,你……要不要喝?”

南瑾雙眸溫暖如春,如斂盡春花秋月所有的風華和色彩,那瞬間,美得絕色驚豔,流蘇怔怔地看著,也笑了。

南瑾伸手把她抱進懷裡,嬌柔的身體淡淡地填滿他心口所有的空曠,擠走最後一抹孤獨,輕聲道:“蘇蘇,我是個自私的男人,即便知道自己不良於行,不能隨意陪你看盡世間風華,亦以卑鄙的賭局留住你,我想要下半生幸福,所有綁住了你,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蘇蘇,我很自私,這樣的南瑾,你也會愛麼?”

流蘇輕笑,伸手環住他的腰,堅定道:“如果不是你的自私,我怎麼會有愛人的機會,我們又怎麼會有幸福的機會。”

南瑾微微一笑,撐起她的身子,微微笑道:“蘇蘇,以你的聰慧,定然想到,當初那場賭約,是我特意設下的局,誘你愛上我,對不對?”

因為婚後,她從來就沒當那場賭約是一回事。

流蘇抿唇,“你呢,當初說這個賭約,是不是真心呢?”

“自然是的!”一場真心的賭博,賭注就是他一生的幸福。上蒼待他不算太殘酷,好運總是站在他這邊。

流蘇臉色微紅,想起夜幕下兩人的約定,心口一暖,他們之間,總是南瑾先踏出一步,所以才會有機會,“南瑾,你總是這麼聰明,懂得看透人心,可你又知不知道,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有點喜歡你,匆匆而別,總期待著是否有下一次的見面,那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除了姐姐,我還可以牽掛一個人到此地步。在相國寺看見你,可知我有多開心,當我們共同牽著一根紅線之時,你可知我有多興奮,看見你不經意地丟掉,我又有多失落,也許在更早的時候,我就愛上你卻不自知。”

南瑾微微震動,喜色掠過眸光,“蘇蘇……”

流蘇親親他的唇,接著道:“我很感謝你,當時定下這個賭約,這半年的時間,不是愛上你過程,是享受著愛著你的過程,發現自己的真心,更堅定了在一起的念頭!”

“南瑾,這輩子遇見你,是我最美的夢,最美的回憶,這一生能和你相遇相愛,我已經很滿足,很幸福。”

“傻丫頭,遇見你,才是我的救贖!”南瑾緊緊地抱著她,幾乎把她揉進骨血之中,流蘇永遠都不會明白,她對他的意義,有多麼重要,已不是簡單的生死可以表明。

遇見流蘇,也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讓流蘇愛上他,更是他這輩子最自豪的事!不管打贏多少商戰,不管多少榮譽和權力都無法給他這種滿足和幸福。

直到她出現,他才找到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那是一種不管身在何處,在做什麼,都放不下的牽掛!

愛她,惜她,憐她,已經成了一種本能,和呼吸一樣自然!

他不信什麼姻緣,此刻卻由衷地感謝相國寺,那條牽在他們手中的紅線!

“喝過交杯酒就是真正的夫妻,這個步驟晚了一年多,南瑾,可能我釀的酒不是很好喝。”流蘇倒滿了兩個玉杯,一股桃花的香味撲面而出,清洌而醇香。

流蘇親自捧著玉杯,南瑾含笑接過,“酒好不好喝不要緊,蘇蘇這份心意,足以醇香一輩子!”

女子一笑,眼波柔情似水,雙手交錯,喝下遲了一年多的交杯酒!

南瑾雙眸定定地看著她,女子秀麗的雙眸映出他清貴的臉,柔情的眼,南瑾心底心悸,俯身,吻住那抹豔色的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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