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準時在七點來接了我，卻沒看到藺奕楓的身影。
我拉緊了面上的外套，越發地覺得冷了。
寰雅算得上本市最高檔的一家餐廳，昂貴的價位讓很多人望而卻步。曾經，我屬於這類人。
渴望不可及地望著那些華麗的廣告。
然而，當有一天，將心中想要的觸手得到卻發現。
不過如此。
我隨著侍者一路向前，走到大廳的位置。
整個大廳燈火通明，華麗的希臘燈飾晃了眼。
空蕩蕩的位置只有中央的地方擺放了一張格外佈置的餐桌，燭光搖曳。奢侈異常。
王子就站在一片搖曳燭光中，一身得體的正裝，與我的禮服交相輝映。
這是無數女孩嚮往的圓滿。
可惜，不是我的。
這一刻，我連笑也扯不出來。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藺奕楓穿正裝，無疑，還是那麼好看。輕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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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鍛鍊的骨架又不會顯得太曲脈噴張。反倒是有些瘦了，我看著他明顯有些疲憊的臉。從不曾發現，近來的他似乎消瘦了一些，眉宇間總是掛著若有似無的淡憂。
是我太粗心。
也太無情。
我走近，藺奕楓過來拉過我的手，在我額頭輕輕吻了一下“你今晚真好看！”
我苦澀的笑，被他拉著的手抖了抖。
他紳士地拉開椅子，今晚的他也是陌生的，那麼優雅地向我展示著來源於他上流社會的禮儀。
在我面前，他鮮少提及的世界。
我坐下。看著他跟著入座。
他拉著我的手放在桌上，不曾放開，細細密密地在我手上揉搓。
侍者端上兩杯水放在我們面前。
他的笑越發地深了，我感覺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痛。
我的腳在抖，我必須拼命地壓抑住想要落荒而逃的瘋狂念頭。
直到他拿過桌上的一束花束，我死死咬住牙，深入****。
此時，包裡的手機叫了兩聲。
藺奕楓的動作頓了頓，我歉意地看他，暗自松了口氣，拿出手機翻看。
卻是瞬間沒了呼吸。
騰地站起來，按翻了桌上的杯子，‘碰’地一聲，晶亮的液體沿著桌面向下，深深印入雪白的羊毛毯上。
暈開一片。
我的手抖著，呼吸紊亂。
“對不起。我。我有事。”我甚至說不清話，看著藺奕楓越來越蹙緊的眉頭，扯下膝上的餐帕，“我要離開一下！”
“顧言！”他叫住。
我慌亂地轉頭。藺奕楓就站在那裡，穩穩地站著，彷彿腳上生了根，灼亮的眼。
他的臉上閃過悽楚，睨著我，冰涼的話緩緩從緊抿的唇間溢位。
一字一句“顧言。我—不—是—傻—子”
他穩穩地走過來，氣息將我包圍。
他的眼中全是迷離，目光沒有焦距，伸出的手從我的臉頰摸下去，喉結滾動，聲音竟是顫抖“顧言…你不在，你從來不在。”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酸澀地睨著他。
“這一年，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一根救命稻草？顧言。我算什麼？”
我無言以對，睨著他輕輕將我的手拉住。
“可是。我那麼愛你。”他的手在抖，死死地攥緊我，眼中瞬間泛紅了起來，我不忍看，別開眼。
“顧言。我們會好好的，一切就像從前一樣。我不計較，不計較你丟了心，我不計較。”
他沙啞地說，將我的手放到胸口，我震驚地看他。
瞥見他眼中的瘋狂時，心揪住。
何時，我竟將他逼迫如此？
他拉過我抱住，喃喃“我會找回來，一定把你的心找回來，顧言。你只能喜歡我，只能呆在我身邊。只能！”
喉嚨酸澀，我說不出一句。
“不要離開我。”他低沉地再次求得保證，抱著我的力道越發地重了。
幽深的眸仍在盯著我，苦苦等著一個答覆。
我閉上眼，拒絕去看，也拒絕去想。
頭頂是他顫抖的聲音“顧言！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你的心……太狠了！”他高大的身子緊緊將我擁在懷裡，顫抖。
他的臉埋到我頸窩低啞地嘶吼，“為什麼。”
我感覺到頸窩處的****，心劇烈地緊縮，我木然地盯著天花板，炫目。
我很感謝你！”我緩緩地說
他錯愕地抬頭看我，眼神灼熱。
但接下來，我的話讓他最後的一點希翼完全暗黑在眸中。
我說“但，感激並不等同於愛情！”
他瞬間愣在那裡，好像在笑又好像不是。盯著我看。頹然地放開我的手，
立著，半響，猛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到地上，伴隨著一片碎裂聲，紅色的盒子滾落，晶亮的戒指掉出來，在我們身下轉了個圈兒，緩緩地停住，鑽石的光刺了眼。
在此時此刻，卻是那麼地諷刺。
我包裡的手機開始紛亂地響起來，我咬牙，轉身。
“顧言——”
身後是他的怒吼。震撼了整個大廳，訓練有素的侍者視而不見地站在一邊，看著我們隔著一片晶亮對望。
他的臉上全是悲慼，聲音卻是一軟，沙啞地，卑微地“顧言。我。求你！別走。”
眼中的猩紅翻騰。
我攥緊拳頭，逼退眼中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意。
搖頭喃喃
“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我唯一的一次自私。
話落，他的身子一震，眼中凝聚的幾乎讓我窒息，我決然轉身離開，不忍再看一眼那抹落寞的身影。
身後，再沒了聲息，無聲無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