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叮的一聲,安靜的會議室內,響起了極細卻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從我這個角度看不見什麼,卻見到我媽臉上緩和了起來,歪臉看去,只見此時著實可愛的唐奕格副駕大人,正用我媽帶來的竹筷子,夾了一塊鍋貼,輕巧的丟進嘴裡,舉止優雅旁若無人的嚼著,整個流程瀟灑自如,一氣呵成。四周一片寂靜,彷彿都在膜拜著他的這次偉大的咀嚼。
然後他朝我媽淡淡一笑:“真好吃,謝謝阿姨。”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簡直要跌倒,那表情,怎麼那麼童稚,那麼討喜,那麼紅領巾呢?
我媽立刻嘿嘿接上:“是呀,我都是跑了好幾家老字號才買到的,你們都吃呀別客氣。”
機長看了他兒子一眼,拿起了筷子。乘務長撿了塊酥,吃完了嘖嘖稱讚,饞嘴的師姐也有人動了,座艙長直接拿手抓了一個小籠包,還嗦嗦燙了嘴……
於是有史以來最滲人的一幕出現了,嚴肅嚴謹的會議室,成了我們這一組人的飯堂,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盤子碟子,正餐飲料點心,樣樣俱全。就差喊老闆拿餐巾紙來。
我沒吃,我差點當場哭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匪夷所思,叫我情何以堪啊……
當晚,我回家發了好一通火,把我戴小花這段時間的痛苦,不堪,憤懣,全部發洩了出來,發完火我抱著我媽哭,海了勁的哭,我說媽呀,你今天嚇死我了你知道嗎?要是再給你玩上這麼一回,你就等著收我的屍吧!
我媽同情的摸著我的頭,眼淚眨眨。繼而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站起來,叉腰,撇嘴:“這群小.賤.人!我好歹也是一長輩,居然對我翻白眼,翻了我白眼還好意思吃,這些女人果然可惡啊!”
她說她再也不會熱臉去貼人冷屁股了,那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惴惴不安的去飛任務,心想昨天怎麼著她們也算吃了我的,人說吃人嘴短,該不會再過於難為我了吧。我很少犯錯誤了已經。
誰知我實在太天真,她們的表現像是完全不存在吃東西那檔子事,個個得了健忘症似的,對我依舊吆三喝四,完全的當我是陀螺使。
我的命啊……怎的這麼心酸。但是再難也不能跟我媽抱怨,她這次再去恐怕就要兵戎相見了。
晚上拖著疲憊得像是慘遭.蹂.躪的身體,一步一步蹣跚的朝巴士站去。瞧著她們各種車上疾馳而去的身影,向我藐視的噴尾氣絕塵而去,我真想卯足了勁喊聲F.UCK,可是我怕遇見領導啥的,讓我的實習生活雪上加霜。
於是我拖著步子,默默的哼著‘蝸牛’。
“隨著輕輕的風輕輕的飄,歷經的傷都不感覺疼,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突然有車經過,我敏捷一閃,雖然疲憊,但小命要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