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快如疾風,載著佑熙和凌嘯陽向城西飛奔而去,噠噠的穿過街道,又奔過廣闊而開滿鮮花的草地,身下的白馬終於放慢了腳步停下。

佑熙不由的想,要是凌嘯陽在現代的話,開著跑車,一定會彪高速,手心有微微的汗溼。

佑熙轉頭打量著四周,先是看到了自己置身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而後轉頭看到白馬對正的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而他們所在的地方,和那片神秘的森林,被一道大約四五米寬的懸崖阻隔著。

凌嘯陽好似在籌謀著什麼。

佑熙看了看懸崖,又看看身下的白馬,而後看向了凌嘯陽,心裡好似明白了什麼,剛要說話的時候,凌嘯陽的手卻扶住了她的腰,將她抱起,又放下,她橫坐的身體,變成了和他面對面的坐姿,騎坐在了馬背上。

“我……要下去……”佑熙的心一陣陣發涼,她不要做瘋子……,她猜得到接下來的行為有多麼瘋狂。

凌嘯陽眼中卻閃著異樣的光亮,沉聲道:“抱緊了,摔下去可別怪我!”

說著,催馬後退到適當的距離,而後他又策馬向前衝去……

佑熙的臉在這一刻慘白……他真的要騎馬飛過那懸崖……要命啊。

馬拼命的向前衝,耳邊只有一片風聲,馬蹄聲。只覺得馬兒跑到一定的程度後,奮力一躍……而後一片安靜,她恐懼的渾身顫抖著,只能本能的用手臂緊緊地抱著凌嘯陽的腰,充滿了恐懼的眼睛,看到了被白馬拋在身後的懸崖,她正在懸崖中間飛……此刻死了也許比較痛快……害怕的連尖叫都忘記了。

白馬的身影在空中飛馳,從懸崖的這一頭,飛馳到了那一頭,穩穩地落下,向前跑了幾步,終於停下。

白馬用馬蹄刨著地,鼻子裡粗喘著氣,顯然費了不少力氣。

佑熙渾身僵直,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手臂僵在凌嘯陽的腰際,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剛跨越過來的峽谷……或者她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了,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呆在了那裡。

凌嘯陽伸手托起佑熙的臉,看著她慘白的臉,還有瞪得大大的眼睛,不由笑道:“女人,該回魂啦!”

佑熙似乎還沒有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眸子就那樣呆呆的定在凌嘯陽的臉龐上。

他的手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拍了拍,“你的膽子不小嘛,還敢睜著眼睛看。”

佑熙聽到了凌嘯陽的話,回神,虛弱無力的道:“讓我下去……”她哪裡是膽子大,而是害怕的忘記閉上眼睛……

這太刺激了,比在現代坐的那個超級轉輪還要刺激,天,佑熙想著就忍不住的打顫。

凌嘯陽卻只是勾唇一笑,並沒有讓佑熙下馬,而是催馬向前面的大片森林走去。

佑熙終於想起來要鬆開摟抱著他腰的手臂,這樣面對面的坐在馬背上,異常的尷尬和親密。

她想轉過身,橫跨坐在馬背上,馬兒卻似乎在上一個高坡,佑熙的身子不由自己的撞入了凌嘯陽的懷裡,而他的手臂也從她身後摟緊她的腰,高揚著頭,目視著前方。

馬兒載著他們爬上了高坡,不知走了多遠後,終於停下。

落入佑熙視線中的是許多不曾見過的高大樹木,綠的樹葉、黃的樹葉,紅的向楓葉的樹葉,被繚繞的白霧籠罩著,充滿了迷幻色彩。

低頭看去,地上有許多不規則碧綠色的池水,周圍和水中開滿了鮮花。

這裡真的好美,猶如仙境一般,她忍不住被這裡吸引,就好似夢境中的童話世界,那樣虛幻而飄渺。

一種很安靜很自然的氣息,佑熙忍不住深深的呼吸,眼中露出了喜歡的神色。

馬兒腳下的池水映出了他們的身影,容顏和水中花的倒影交相輝映。

她忍不住陶醉了,深深的喜歡上了這裡,原來,她的心還是充滿了幻想,猶如這美景一般。

方才跨越懸崖的恐懼在這一刻消失,眼前的美景讓她目不暇接。

凌嘯陽下馬,有力的手抱住了佑熙的腰,將她抱下馬來,站在了池水旁。

佑熙看到有松鼠從樹上竄過,可愛滑稽的樣子讓人好想伸手去摸一摸。

凌嘯陽好似看懂了佑熙眼中的渴望,他轉頭四處看了一下,身影極快的飛上高樹,伸手一抓,一隻可愛的小松鼠被他抓在了手中。

回到佑熙身邊,抓起佑熙的手,將小松鼠小心地放在了她的手心。

佑熙小心的握住小松鼠,眼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童稚光芒。彷彿她回到了童年那個無憂無慮的世界,而她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伸出手指親親的撫摸了一下小松鼠的頭,那小家夥卻‘吱’的一聲,從佑熙手心中逃走,飛快的竄上了樹。

凌嘯陽正要再去抓的時候,佑熙卻道,“別……別去抓它,會嚇到它,而且,讓它自由不是更好嗎?”

凌嘯陽淡笑一下,望著佑熙沉聲問:“你……喜歡這裡嗎?”問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期待佑熙會說喜歡,一向冰冷的眼中不自覺的露出了期盼的神色,可是佑熙只是別過頭打量了一下四周,而後回頭,淡淡的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她的話,讓凌嘯陽失望,眼中閃過一抹黯淡,握著韁繩的手也緊了一下。

佑熙卻又問:“回去有別的路嗎?我希望能換條路回去。”

凌嘯陽苦笑,拍了拍馬背,“只有那一條路!”他幾乎可以確定,這裡沒有其他人來過,或者有,但是很少數吧,因為那一道看似不可跨越的懸崖,沒有幾個人能過來,而且也沒有修築橋樑。

聽到凌嘯陽的話,佑熙心一陣的冷寒,想著還要在跨越一次,好似再去死一次一樣的感覺,可還是說:“那……我們走吧!”

凌嘯陽聽到佑熙的話,別過頭去,黑眸陰沉的凝視著遠方,心裡有些失落,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許久後才跨上了馬,而後長臂一撈將佑熙抱上馬背,還是來時的姿勢,面對面的坐著,卻不去看彼此的眼睛。

他調轉馬頭,向來時的方向走去,馬兒似乎也體會到了主人的心情,行走的腳步不似來時的歡愉。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雖然佑熙覺得跨越那山崖很刺激,可是,還是忍不住害怕,不過,那是回去的必經之路,所以只好忍著恐懼,再刺激一次。

還好,回去的時候,雖然還是很害怕,可是沒有第一次那樣恐懼。

這美麗的地方,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佑熙的心裡……只是她冷漠的表現,讓凌嘯陽的心深深的失落……

她不是不喜歡那裡,只是不喜歡身邊的人而已,如果可以,她希望是個自己愛的人分享一切的美好和歡喜。

回到王府後,佑熙忍不住的多了兩眼那神奇的白馬,只是靠著四足,便可跨越那懸崖,真的感覺那是一匹很神奇的馬兒。

佑熙不知道凌嘯陽為什麼要帶著她騎馬去那樣的地方,不過那讓人恐懼到心臟要停止跳動的感覺,卻讓她無法忘記,還有那仙境一般美麗的森林,她想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生活依然如常,凌嘯陽每天都堅持和她一起用膳,看著她吃飯喝藥,夜間也強勢的要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難道他真的以為這樣相擁著睡在一起,身體親密的在一起,她就可以習慣他了嗎,不會,那只是一種無法反抗後的沉默而已。

轉眼一個月過去,佑熙縫製的衣衫還有鞋子也不知不覺中做好了。

一個月的時間裡,她的臉色紅潤了許多,身體也不知不覺的豐腴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樣瘦弱憔悴。

也許是心情好了一些的緣故吧。

一個月的期限一到,佑熙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皇北天。

凌嘯陽早早的去上早朝,佑熙服侍凌嘯陽梳洗後,也收拾好東西,向溟園走去。

因為凌嘯陽的默許,所以沒有人在攔著她的路,她也不必擔心什麼。

心中都被見皇北天的喜悅和思念填的滿滿的,行走的腳步也歡快不已。

走在街上的佑熙心無旁騖,一心想著快點見到皇北天,快要走到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佑熙疑惑,轉過身去,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呆愣了一下後,驚喜的喊道:“少九,你怎麼在這裡!”

少九落寞一笑,“是我!”

“你還好嗎?”自從那一次她誤會皇北天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後,便再也沒有見到少九。

“介意去找個地方坐坐嗎?”少九似乎變了很多,稚氣少了些,多了一些穩重。

佑熙雖然急著去見皇北天,可是還是決定和少九找個地方坐一坐再去。

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茶樓坐下,沉默了一下後,少九先開口問:“你……這是要去哪裡?”

佑熙心情有些沉悶,低聲道:“北天的事,你知道了是嗎?我……正要去看他!”

“你現在住在王府?”

望了少九一眼,佑熙長長的吐了口氣,“是,我住在王府,你呢?”

“是為了主子嗎?回到他身邊?”

“我不想說這些,說說你吧。”佑熙迴避話題,她不想說的好似她為了皇北天犧牲了什麼,如果不是她事情也不會這樣。

“我?一直在遊蕩著,主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卻無能為力。”

沉默,佑熙無法回答,或者說些什麼,皇北天一家的遭遇,每一次提起來,都會讓她痛苦不堪。

“有什麼打算嗎?”佑熙問。

少九看了看外面,“我暫時會留在這裡,我住在望月衚衕,有事的話,你可以去找我。”

佑熙想起了什麼,從衣衫中掏出一張紙放在少九面前,“幫我看看上面說的什麼,我不認識字!”

少九點頭,拿起那張紙,看了幾眼,皺眉望著佑熙,“這是一封情信,寫給冷夜闌的,無非是說思念之情,愛慕之語的!”

“那寫信的人叫什麼?”

“於蘅君。”少九回答了一聲,“這個有什麼用處嗎?”

佑熙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想知道夜闌是怎麼死的,少九,你能不能幫我查查這個於蘅君是什麼人,和夜闌有什麼關係?”

“如果這對你很重要,我會幫你查!”少九將信還給了佑熙。

“好,我改天會去你的住處看你,我先去看北天了,時候不早了。”佑熙說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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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皇北天,少九有些難受,沉聲道:“幫我問候主子。”

“我會的,我先走了!”佑熙拿起了自己所帶的東西,和少九告別,轉身離去。

少九則一臉陰霾的坐在那裡,久久的不肯離去。

凌嘯陽回到王府,手裡還牽著一匹小白馬,比起他那匹高壯的白馬,這一匹要玲瓏許多。

他託人找了很久,才找到這樣一匹品種上好,奔跑極快而又很聰明。

渾身雪白,好似雪球一般,他想起佑熙看著他那匹白馬眼神的時候,便覺得佑熙會喜歡這馬兒。

他將馬兒留給了馬伕看著,手裡的小馬鞭都沒來得及放下,便興沖沖的來到了佑熙的房間。

可是屋子裡靜悄悄的,進入內室也沒有看到佑熙的身影,平時這個時候,她一般都會坐在桌前縫著衣服,每次他進來站在那裡很久,她都專注的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而今天她卻沒有在屋子裡。

凌嘯陽忍不住走到窗邊的桌前,看到簸籮裡少了一件佑熙一直在縫著的衣服,桌子上少了一雙佑熙不停的在做的黑色靴子。

屋子裡空空的,桌子上空空的,心也空空的,凌嘯陽此時想起,距離佑熙上次看皇北天已經是一個月的時間了。

衣服,鞋子,都是為那個男人做的,而他竟然這樣的痴傻,還有著點期盼。

原來,他的衣衫和鞋子,不過是佑熙所需要的樣子,可笑可笑。

凌嘯陽惱怒的揮手,將桌上的簸籮掃到了地上,裡面的針線灑了一地。

抬腳,氣急敗壞的踢了桌子兩腳,馬鞭也被他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他一定是瘋了,為什麼要有這種愚蠢的欺騙和認知,為什麼要做這些愚蠢的事,他倒底在做什麼。

心為何這樣才抽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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