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這個冷苞當真是銅燒的,還是鐵打的,這麼多酷刑下去,居然還是不肯招供!”

益州府衙中,馬謖有些氣急敗壞地道。與他類似的還有王累和黃權,不過二人不會這麼叫囂,只是表情也甚是無奈。距離冷苞被擒,鄧賢受誅,那場刺殺被平定下來,已經四天過去了。這四天裡,馬謖自告奮勇去拷問冷苞,結果四天下來,馬謖把所有酷刑都給冷苞上了一遍,結果冷苞抵死不說,什麼內幕都不肯交代,更不肯說是誰指使他的,只求速死。

“冷苞這廝一向倔強,想要他開口,實在是千難萬難啊!”嚴顏也是嘆道。就在這時獄卒來報,說是冷苞在獄中自殺了。

“你們怎麼搞的,不是讓你們看好的嗎,怎麼自殺了?”馬謖聞言頓時就急了。那獄卒待馬謖發作過了,這才陪著小心道:“這廝手無寸鐵,我們都以為他沒辦法自盡了,不想剛剛給他吃飯的時候,這廝突然砸碎了飯碗,吞下碎瓷片而死!”

“居然能這麼死!”馬謖聽說冷苞這般自殺,也是徹底服了。鬱悶之餘,只能轉頭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趙峰和諸葛亮。

“冷苞鄧賢自劉季玉投降之後,將軍並未重用其人,只是將他們置以閒官散職。或許因此心存怨望,這才行此謀逆之舉吧!”黃權想了想之後,還是第一個提出自己的看法。

“只是不知,這二人身後是否有人指使。若是他二人自發還自罷了,若是有人指使,不將其一舉擒獲,實在是一大隱患啊!”王累嘆道。也不能說他是杞人憂天,事實上趙峰自己都感覺,以鄧賢和冷苞那幾把刷子,就敢起兵造反行刺,而且水準如此之差,趙峰自己都感覺有些不太可能。

當初劉璋投降之後,張任等人趙峰都給予了一定的任用,唯有這冷苞、鄧賢以及彭羕這些歷史上留下過汙點的人,趙峰沒敢怎麼用他們。像這兩人,趙峰只讓他們當個偏將,統領個千把人。以他們這點能量,就敢攻打成都,行刺自己,這事情說出去估計誰都不會信。

“也罷,諸位勿憂,日後我等小心防備便是!”現在線索全都斷了,趙峰也只能先安慰大家了。要是他都不淡定,那麼估計又要引發新的一輪恐慌了。他都這麼說了,諸葛亮等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眾人又談了些別的事,也就各自忙於公務了。

“孔明,你怎麼看此事?”待眾人走後,趙峰獨獨留下諸葛亮,向他問道。以諸葛亮之見識,應該能夠看出些端倪。

“亮不敢妄言,但是以鄧賢冷苞這點能耐,必然是不敢直接行事的,其身後必然有人支援。不過他們志大才疏,並沒有集中全部力量來對付將軍,反而想一邊對付將軍,一邊佔據成都,結果實力不足,兩處舉事皆以失敗告終。”諸葛亮稍一沉吟後,還是比較謹慎地道。

“是啊,我看差不多也該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是何人要置我於死地呢?”趙峰喃喃地道。自己乃是沙場宿將,一生仇家無數,到底是誰,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眼下此事尚難定論,不過將軍,這些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將軍日後還需小心在意。”諸葛亮有些猶豫地道。

“我知道,或許此次,只是我命不該絕吧!”趙峰暗自揣度道。左慈老道說自己還有一甲子之名,自己這些年又沒使用什麼毒計狠計,不至於平白無故折壽吧。

“哦,將軍也信天命?”諸葛亮聞言卻是有些意外地道。

“算不上信,只是這些事說不清楚。不可盡信,卻也不可不信吧!”趙峰想了想道。自己前世是絕對不信的,但是自己現在穿梭古今,也算是個奇人了,加上上次左慈老道那樁事,也由不得自己不信。

“怎麼,孔明,你信天命嗎?”趙峰突然想起《三國演義》裡,諸葛亮和那個譙周整天神神叨叨的,沒事就盯著星星看,最後還搞什麼祈禳求壽,也不知道這東西可靠不可靠。

“天命之事,凡人難以揣測。其實亮生平所學,也只屬皮毛而已!”諸葛亮嘆道。似乎阿亮今天心情很好,站起來轉了兩圈,諸葛亮繼續道:“家師荊襄龐德公,一生精研天文星象。造詣之深,只怕已不遜於先秦之時的鬼谷子。家師精擅看風識人,天下之事十之八九,都能推算準確。”

“有這麼神?”趙峰感覺諸葛亮說得有點玄乎了。龐德公的大名,趙峰是久仰了,這要讓龐德見到他,那就有些惡搞了。不過歷史上龐德就是死在了荊州,難道真的是因為名字相沖?諸葛亮要是知道趙峰這麼編排他老師,估計真的要吐血了。

“事實終究可得應驗,不過有些事,現在看來確實是有些道理的!”諸葛亮想了想道。見趙峰示意他講下去,諸葛亮索性也是侃侃而談道:“初平三年,也就是亮得蒙將軍相救於徐州那年,亮隨家叔舉家遷移至荊襄,得蒙劉景升照顧,家叔出任豫章太守,亮也投入家師門下。”

“家師靈帝之時曾往洛陽一遊,與曹操有一面之緣。彼時曹操不過為一弱冠少年,整日裡飛鷹鬥狗,胡作非為。但家師觀此人面相,便言曹操之命貴不可言,日後必然會飛黃騰達。自此之後,家師每每夜觀天象,都會對曹操之命星多加注意。”

“初平之後,家師一次夜觀天象之後,突然嗟然長嘆。亮問起緣由,家師嘆息良久,方才告之,原來曹操原本命格極為高貴,甚至有望一統天下,代漢而立繼承大統。可惜徐州一戰,殺傷生靈無數,卻是自損福緣。終其一生,只怕也無望再為九五之尊了。”

“及至數年後鄴城之戰,曹操擊敗袁譚,卻坑殺降卒八萬。家師當夜再觀天象,沉默良久卻是嘆息不已。亮問其緣由,家師言道,曹操一殺再殺,殺孽過重必然有損壽元。更兼其禍延子孫,日後子壽尚不及父,孫壽更不及子,一生飽受病痛折磨。而曹氏一族也將灰飛煙滅,不再能安享富貴。”

洋洋灑灑一大段話,諸葛亮說完之後也是喝了口水潤喉嚨。趙峰仔細思索諸葛亮的話,感覺雖然有些玄乎,但是好像還是比較準確的。就比如龐德公說曹操的那一段,歷史上曹操確實是權傾天下,但最終還是沒有稱帝。而他兒子曹丕四十而亡,曹植、曹彰等人也都是未能活過壯年。到了後來曹丕的兒子曹睿,竟然死得比曹丕還早。而曹氏被司馬氏篡位之後,其待遇反而不如劉阿斗和劉協,也算是報應不爽了。

稍微消化了一下諸葛亮的話之後,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諸葛亮,趙峰心中突然對他有些歉疚。雖然由於自己的緣故,諸葛亮成名比歷史上更早。但是和歷史上身為劉備頭號謀士文臣,言聽計從的諸葛亮相比,現在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益州別駕。論在劉備心中的分量,別說肯定不及魯肅,只怕比起陳群還要差一些。也不知道這樣一來,這個阿亮還有沒有機會,在歷史上留下這麼大的名聲。還要龐德公,這老妖怪學究天人,前後百年的大事被他知道的差不多了。不知道這老家夥的道行,比起左慈如何?要是自己有機會去見見他,能不能讓他推算一下自己的運勢?

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已經有些發漲了,趙峰只能揉了揉太陽穴。這時前去鄧賢與冷苞家抄家的牛金和諸葛均也回來了,據諸葛均所講,確是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查到二人與同黨的書信來往。這個結果基本上也在諸葛亮和趙峰意料之中,以二人目不識丁的武將身份,不太可能有書信往來的。

鄧賢和冷苞的刺殺和謀反只能算是一個小插曲,只持續了一天的他們這次發難,在西川都沒能掀起什麼軒然大波,更別說更廣的範圍內了。橫向對比的話,與上次江夏的張武、陳孫叛亂相比,這次動亂規模遠不如那次。而諸葛亮在這次刺殺事件之後,除非是刮風下雨,否則的話基本上是每天夜裡都要夜觀星象,對這些重點人物的命星時刻監控,以儘量做到有備無患。

“將軍您看,帝星黯淡,而主公命星卻是極為旺盛,看來大漢天下命數不在當今天子,而在主公啊!”這天晚上看完天象之後,諸葛亮也是感慨道。順著他所指,趙峰確實是看到那所謂的帝星光芒極為黯然,而它的旁邊,卻有一顆大星極為旺盛,想必就是那曹操了。客強主弱,這個形勢也是一目瞭然。

然而就在這時,曹操和獻帝的命星之側,忽然又亮起一顆星。所不同的是,這顆星星發出的光芒竟然是橘紅色的,看起來妖豔無比。在它的作用下,就連原本光芒極為燦爛的曹操的命星,似乎也有些黯淡下來。

雖然趙峰一向不排斥紅色,可是現在乍一看這顆星,陡然間感覺一陣不舒服,自己胸前彷彿被人狠狠捶了一下,差點沒當場嘔吐。

“啪!”諸葛亮手裡的扇子掉地上了,趙峰聞聲扭頭看去,卻見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肅然,嘴裡還唸唸有詞,只是一時間聽不清楚。

“啊!”鄴城城中,魏王曹操突然大叫一聲,驀地直起身子爬起來,半晌都是驚魂未定。看了看窗外的明月,還有身邊依舊熟睡的蔡文姬,曹操長吁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背後涼嗖嗖的,竟然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又做這個夢了?”曹操有些無奈地自言自語道,嘆了口氣,曹操頹然睡下,可是心有所思的他怎麼也無法再度入睡,翻來覆去良久,終於是把蔡文姬給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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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這幾日夜裡總是睡不好,可要喝碗安神湯?”感受到曹操心跳劇烈,蔡文姬也是柔聲問道。

“沒什麼,不過是做了個噩夢而已!”曹操輕聲安慰道,可是心裡卻是在問自己:難道這真的只是個噩夢嗎?其實它根本就算不上噩夢,只是太過詭異些罷了。為何自己總是會做這個夢,而且每次做完之後,都是被硬生生嚇出一身冷汗呢?

蔡文姬自然不知道曹操心中的算盤,聽聞此言之後她卻是笑道:“夫君你自幼便是膽色過人,什麼噩夢還能把你嚇得徹夜難眠了?”

“是啊,膽色過人,不然的話,我怎麼敢跑到北疆,把你這個小妮子抓回來呢?”曹操笑罵道,一邊還在蔡文姬的翹臀上輕輕揍了一掌。

“對了,文姬,你會不會解夢?”曹操忽然問道。

“解夢?”蔡文姬對曹操突如其來的話有些意外,不過稍一沉吟也是笑道:“我自幼愛看雜書曆書,對於解夢之道也略知一二,卻不知夫君你要我解什麼夢啊?”

“我最近總是做同樣一個夢,夢見三馬同槽。”曹操皺眉道,隨即詳細解釋道:“就是三匹馬,在同一個食槽的吃草。每次一做這個夢,都是感覺異常地詭異,醒來後渾身是汗,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三馬同槽?”蔡文姬聞言也是秀眉微蹙,苦苦思索。曹操盯著她的眉宇之間,他知道自己妻子一身才學不在自己之下,更兼一身涉獵甚廣,對這些稀奇之事多有耳聞。只盼著她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好讓自己稍微放心點。

半晌,看到蔡文姬的額頭稍微舒展一些,卻沒有完全舒展,曹操知道,蔡文姬只是解決了一部分問題。果然,蔡文姬開口道:“食槽者,食曹也,乃是夫君你的姓氏,這夢兆如我所料不差,應該是說有人要危及夫君你的基業了!”

“有這等事?”曹操聞言也是心中巨震,駭然不已。饒是他一世奸雄,沉得住氣,碰到這種事也是緊張不已。“文姬,你真的肯定?”曹操顫聲問道。

“夫君,這個夢你是不是做過很多次了?”蔡文姬反問道。

“正是,總有個十餘次了!”曹操老實道。

“那便不假了。”蔡文姬幽幽嘆道,隨即細細解釋道:“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舉頭三尺有神明,上天不言,唯有藉助夢境以警示世人。夫君你三番四次夢見三馬同槽,必然是上天預示有人要謀奪曹家天下,這才降兆預警!”

“文姬,你能不能算出來,到底是誰想篡奪我的基業啊!”曹操此時都快有些六神無主了,連忙問道。

蔡文姬聞言卻是苦笑連連,最後開口道:“我自返中原,便是深居簡出,天下之人我認識的都不多,如何能知道是誰?不過據我所算,此人必然是那三馬所喻指。具體是誰,夫君你日後小心排查便是。”

“自當如此!”曹操點頭道,心下稍安的他這才沉沉睡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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