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剛才的問題還沒有討論完,說到在河套奪取重要根據點的問題,我不太懂這個,還是需要曾大人善加謀劃。”,彭嶽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哈哈…我也想到了…”,曾銑笑著說道,“首先,我們要對河套形成包圍之勢。之前河套地區由大寧,東勝,開平三個大衛所屏障拱守,所以現在我們要在這三個方向對河套進行合圍,不斷縮小包圍圈,又可以殲滅韃子,還可以相互呼應,只要有了這三個據點,就不怕韃子對我們造成威脅。”

“接下來是這裡,馬梁山山腳,這個地方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佔了此處,不僅可以阻止韃子南下,還可以阻止韃子北逃。還有這,蘭縣,這是韃子到河套的必經之路,當年韃子就是由這入貢,隨後逐漸蠶食河套。我們要有一支部隊繞到此處,在此埋伏,打他個措手不及…”

彭嶽聽曾銑滔滔不絕地講著,不禁感嘆幸虧大明現在還有那麼一個好將領。從他的計策來看,收復河套可謂是萬無一失,順便還可以對河套地區內的韃子進行儘可能多地殲滅。也許現在的大明想要收復河套,重振當年雄風,可能真的要指望眼前這位貌似中人的曾銑了。

“曾大人好計策!”,彭嶽由衷地佩服道。

“我大明王朝重振當年,將蒙古驅逐出境,就從今日開始,就從你我開始,就從收復河套開始!”彭嶽激昂地對曾銑說道。

“好,我曾銑今日在此立誓:不破胡虜終不還!”,曾銑將手握成拳狀,抵在頭上一字一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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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嶽看到曾銑這樣,心中也不禁翻騰起來。想起曾銑歷史上的悲慘遭遇,斷不能讓此事發生!

“曾大人,今日我彭嶽與你共同立誓:胡虜盡滅日,我等歸家時!”,彭嶽激動地握住了曾銑的雙手。

“彭大人…”,曾銑本就不善言語,如今更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你我今後齊心協力,共討韃虜…快哉,快哉…”

彭嶽現在胸中盡是豪邁之氣,看到此刻義憤填膺的曾銑,彭嶽不禁為自己之前的態度感到慚愧:“曾大人,前些日子…我…”

“哈哈…不必說了…”,曾銑爽朗的笑聲讓彭嶽覺得更加不自然,“男子漢大丈夫,怎會為此等小事斤斤計較。”

“他果然感知到了…,”,彭嶽心中輕嘆道,此刻他心中對曾銑的那點怨念,竟不知不覺間煙消雲散了。

“彭大人,仇鸞…沒有被問斬,只是一直被關押在牢中…”,曾銑低聲說道,不過語氣有些落寞,“我也沒有再上摺子…”

彭嶽聽了,心中滿是感動,“曾大人,我…謝謝你,我替…梁夫人謝謝你…”

“彭大人,你是我敬重的人,我…”

“爹爹…”,曾銑話還沒說完,就被這一聲清脆的童音打斷了,原來是曾銑的夫人帶著他的兩位幼子走了進來。

“我正和彭大人談論軍政要事,你們怎麼進來了。”,曾銑說話時雖然眉頭有些皺,但語氣可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意思。

“相公恕罪…”,曾銑的夫人看著曾銑,又隨即向身邊的彭嶽福了一禮。

“妾身私心想著相公這就要出征了,恐怕又是一段時間要見不到相公了…”,曾銑的夫人說到此處,語氣又有些哽咽,“加上他們兩個吵著鬧著非要來見您,所以妾身就把他倆給帶來了。”

“爹爹抱…”,一個幼子奶聲奶氣地伸出雙手,在曾銑身前呼扇著。

彭嶽見了這副場景,心頭一熱,如果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沒有意外,恐怕也應該這麼大了吧,應該比這樣還要大,如果…彭嶽鼻子一酸,不敢再往下想了。

“好可愛的公子…”,彭嶽由衷的讚歎道,目光裡充滿了喜愛與羨慕。

“誒…這成何體統…”,曾銑不好意思地看看彭嶽,本來已經抬起的胳臂又放了下去。彭嶽現在也有些尷尬,趕忙臉紅地轉過身去,他剛才注意到曾銑那已經被曬成古銅色的臉竟也泛起了明顯的血色。

“就要爹爹抱…”,曾銑見彭嶽轉過身去,禁不住腳下幼子的一聲聲懇求,一把將幼子抱了起來。

“嘿嘿…爹爹的鬍子好扎人…”,幼子在曾銑懷中不安地扭動著,小手卻又忍不住去捋曾銑的鬍鬚。

“我也要爹爹抱…”,另一個幼子直接抱住曾銑的大腿,隱隱竟帶了些泣音。

“好…好…好…”,曾銑笑著騰出一隻手將另一個幼子也抱了起來,兩個孩子咯咯的笑聲竟然把曾銑那爽朗的哈哈大笑淹沒了。

“你們兩個快下來,這樣抱著你們爹爹多累啊…”,曾銑的夫人笑著將一個幼子迎到了自己懷中。

“相公,也不知道你這一去,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曾銑的夫人眼含淚光,似有不忍之意。

彭嶽見此情景,趕緊知趣地退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彭嶽扭過頭,見曾銑正滿臉愛憐地看著自己的夫人和孩子,那慈善的氣息和平日那英勇堅毅,指揮若定的曾銑竟是大不相同。

“很快就會回來的…”,曾銑伸出手捏捏幼子的小臉蛋,“照顧好他們倆…也照顧好你自己…”

曾銑說著話,竟伸出手為他的夫人撥了撥耳後的秀髮,“你看你,把頭髮都跑亂了…”彭嶽心頭一震,也許無論多麼剛毅的男人,背後都有這樣溫柔的一面吧…

曾銑的夫人也是有些害羞,垂下頭去低聲說道:“還說我,你不也是這樣,剛才抱孩子抱得,臉上全是汗了…”

曾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伸出手來去擦額頭上的汗珠,“沒事,這樣流汗也高興…哈哈…”

“對了,妾身還有樣東西要送你…”

彭嶽喉結動了動,皺皺眉頭,將含在眼眶裡的淚水忍了回去。

“曾夫人會送什麼呢?繡帕,香囊,同心結,還是…”,彭嶽不禁想起了顧婉兒,想起了嚴夢筠,想起了自己臨時之時她們的不捨,她們送給自己的那些東西。

“對了,夢筠怕是快要生產了吧?”,彭嶽一拍腦袋,自言自語中頗含悔意,“瞧我這個沒良心的,竟然連家書都沒有寫上一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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