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五十分,趙東昇和山下康義乘車來到了東京一家有名的娛樂會所,然後在會所老闆的陪同下去了三樓的保齡球館。

保齡球館已經被山下康義包了下來,裡面空蕩蕩的,趙東昇於是與他邊打保齡球邊等河邊智勇。

八點鐘,河邊智勇的車隊來到娛樂會所的門口,他在眾多保鏢的簇擁下走進了會所大廳,吸引了沿途人們的注意。

為了安全起見,山下家族和河邊家族的人都來了不少,一左一右涇渭分明地待在三樓走廊的兩側,神情嚴肅地對視著,現場的氣氛十分緊張和壓抑。

警方收到訊息後派來了大量的警察到現場維持秩序,用警車幾乎把整個娛樂會所給圍了起來,荷槍實彈的警察來回巡邏著,要知道這可是山下家族和河邊家族高層的一次對話,對穩定雙方敵對的局勢大有裨益,絕對不能發生什麼意外。

保齡球館裡就趙東昇和河邊智勇在,山下家族的保鏢和球館的工作人員都在門外的走廊上等著,因此河邊智勇也是獨身走進了館內。

“玩一把吧。”河邊智勇進門的時候趙東昇剛好打了一個精彩的全中秋,打掉了球道上所有的瓶子,然後轉身向走過來的河邊智勇衝著保齡球球檯擺了一下頭。

河邊智勇聞言來到保齡球球檯處,從上面拿起了一個保齡球,用非常標準的姿勢甩了出去,啪的一聲,球道上的瓶子全部被打倒了,也是一個“全中”。

“櫻子的事情與你們有關係沒?”立在一旁的山下康義見狀走過去拿起了一個保齡球,走到球道前方,一邊瞄準著球道末端擺放的瓶子,一邊不動聲色地問河邊智勇。

“如果我知道是誰幹的話,我首先就要宰了他。”河邊智勇聞言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冷冷地說道,由於他並沒有去過醫院,所以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山下櫻子的確切情況,心裡別提有多擔心了。

“你們夜總會的事情我是事後才聽說的,如果是我們家族的人幹的話我絕對不會姑息!”山下康義聞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至少河邊智勇與山下櫻子的事情無關,而且他也痛恨對山下櫻子下手的人,隨後淡淡地說了一句,扔出了手裡的保齡球。

在趙東昇在場的情況下,山下康義相信河邊智勇說的是實話,否則的話他不僅得罪了山下康義,更是會觸怒中間人身份的趙東昇。

保齡球急速向球道末端的瓶子滾去,啪的一聲把所有的瓶子擊倒了,也是一個漂亮的“全中”。

“既然雙方都已經清楚了對方的意思,那麼我有一個提議,在櫻子的事情沒有查明前大家都保持冷靜,並且承諾如果有人私下裡攻擊對方的話交給對方處理!”趙東昇走到山下康義和河邊智勇的面前,望著兩人沉聲說道。

山下康義和河邊智勇對視了一眼,然後向趙東昇點了點頭,不約而同地答應了下來,所謂非常時期就要採用非常手段,為了維護家族的利益,趙東昇的提議無疑是避免雙方不必要衝突的最佳方法,同時也是對家族成員的一種震懾,以防有人頭腦發熱或者在別人的教唆下做出愚蠢的事情來。

趙東昇今天把河邊智勇找來,除了讓河邊智勇表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與河邊智勇交換資訊,掌握的資訊越多那麼就對查清楚事情越有利。

河邊智勇隨後一邊打著保齡球一邊把他手裡的資訊告訴了趙東昇和山下康義,只不過他所掌握的資訊並沒有趙東昇和山下康義的多,不過有一條資訊引起了趙東昇的注意,那就是河邊智勇剛剛查到當時給大島洋放高利貸並且拿走大島洋合同資料的傢伙當大島洋出事後的當天晚上就偷渡去了東南亞的泰國。

趙東昇和山下康義的人已經找了那個傢伙兩天,可惜一無所獲,他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原本兩人還以為這傢伙可能被什麼人滅口了,想不到這傢伙溜得倒挺快,昨天晚上就跑了,而且還是採用偷渡的方式。

像這種訊息河邊家族能查到,但是趙東昇和山下康義就無法得知了,畢竟大家都有各自的勢力範圍,也都有著各自的訊息渠道,而一些隱密的訊息需要靠各自的訊息渠道來獲得。

本來趙東昇只想找到那個放高利貸的傢伙核實一些大島洋問題的細節,不過那家夥竟然偷渡跑出去,那麼不由得加大了他對此人的懷疑,通常情況下只有他非常心虛的情況下才會逃走,這也就是說這傢伙的身上可能有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雖然那個傢伙不一定待在泰國,但是這已經足夠了,他去泰國肯定要透過泰國當地的人來安排行程,那樣的話就會暴露他的資訊。

趙東昇隨後給華威集團駐泰國辦事處主任打了一個電話,讓其全力查詢那個偷渡的傢伙的蹤跡,一定要活著找到對方。

在保齡球館裡待了半個小時後,趙東昇和山下康義、河邊智勇起身離開了,三人邊走邊談,氣氛顯得非常融洽。

經過剛才的接觸後,趙東昇此次的目的已經圓滿達成,山下康義和河邊智勇就目前的局勢達成了一致的意見,盡最大的可能避免在山下櫻子槍擊事件前雙方爆發衝突。

“櫻子的情況怎麼樣了?”快到保齡球館門口的時候,河邊智勇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最終還是問出了一直憋在他心裡的這個問題,神情嚴肅地望向山下康義,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很不樂觀,如果無法配出解毒劑的話,可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山下康義知道河邊智勇的心裡一直裝著山下櫻子,面無表情地回答,他多麼希望自己能代替山下櫻子中那一槍。

“她會挺過來的!”河邊智勇聞言神情不由得變得黯然,神情堅毅地說道。

他多麼想去醫院裡去看望山下櫻子,不過以當前的局勢他並不適合出現在醫院裡,既是因為山下家族的那些人對他抱有敵意,他去了恐怕會激化雙方的矛盾,還因為他現在是河邊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不能在這個時期向山下家族“示弱”,否則會激起河邊家族內部的不滿。

趙東昇見狀不由得搖了搖頭,心中充滿了苦澀,如果不是他的話恐怕山下櫻子已經嫁給了河邊智勇,不用每天拋頭露面地為山下家族操心,早就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離開了保齡球館後,趙東昇和山下康義去了山下家族的大宅,松平川晚上剛離開警察局就被守在警察局外山下康義的人“請”了過來,此時正神情緊張地坐在山下家族別墅的大廳裡。

松平川以前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了日本五大財團之一的山下財團的“座上賓”,不過由於他是被動地來到這個地方,因此神情十分緊張,侷促地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心裡暗自猜測著是山下家族的什麼人要見自己。

當趙東昇和山下康義走進大廳的時候,松平川彈簧般站了起來,躬身看著兩人,雖然他不認識趙東昇,卻知道山下康義的身份。

“請坐。”山下康義伸手向松平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和趙東昇坐在了松平川對面的沙發上。

這次與松平川的接觸主要由山下康義來,趙東昇神情嚴肅地坐在那裡打量著松平川,這是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眼神中除了緊張外還有一絲惶恐。

“山下總經理想知道什麼,只要我清楚的一定告訴你。”直到趙東昇和山下康義落座,松平川這才坐了下來,侷促地向山下康義說道,很顯然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因為大島洋的事情被山下家族的人“請”來了這裡。

“我想知道,大島洋究竟有沒有籤那份合約?”山下康義見松平川如此上路,於是望了一眼趙東昇,沉聲問道。

“我不清楚。”松平川聞言衝著山下康義搖了搖頭,“那份合約是大島經理簽好後拿給我的,我並不知道他跟誰簽得約。”

“你是說,簽約的時候你不在現場?”山下康義不由得感到有些驚訝,據大島洋的交待是他和松平川一起去簽約的,隨後盯著松平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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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後來才知道這個合約的,條件非常好,很難想象那家客戶公司竟然會選我們這種中型企業來生產那批技術含量非常高的產品,這使得大家幹勁十足。”松平川肯定地點了一下頭,雙目中流露出一絲遺憾的神色:

“誰知道第一批產品做好後大島經理告訴我們客戶公司竟然以產品不合標準拒收,不僅使得公司無法拿到第一批產品的費用,而且那些預先支付購買後面兩批原材料的鉅額資金也跟著打了水漂,這令公司一下子就破了產。”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見過與大島洋簽約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島洋告訴你的?”山下康義從松平川的話裡迅速抓到了一個不合常理的地方,沉聲追問道。

“由於對方的工作非常忙,而且只和大島經理接觸,所以每次都是大島經理去和他見面,不止是我,我們公司的員工都沒有見過那個人。”松平川聞言向山下康義說道。

“可是大島洋說簽約的時候你就在現場!”山下康義的眉頭皺了皺,面無表情地望著松平川。

“是這樣的,由於客戶公司拒收產品,所以大島經理準備去法院控告客戶公司,讓他們賠償損失,為了打贏這場官司他私下裡找過我,讓我屆時上法庭說簽約的時候也在場,這樣獲勝的機率更大。他不僅是我的老闆,而且也是我多年的朋友,所以我答應了他,這也是為了公司考慮,因為只有打贏官司才能使得公司避免破產,大家才不至於失業。”

松平川聞言連忙向山下康義解釋,“不過後來很可惜,大島經理的一些檔案被放高利貸的人拿走,其中就包括那份合約,並且不慎遺失,使得大島經理無法起訴那家客戶公司。這個情況我已經向警察說了,畢竟大島經理犯下的事情太大了,我摻合不起。”

聽到這裡,趙東昇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松平川的這番言辭已經把自己從大島洋的事情裡摘得乾乾淨淨,那麼很顯然他和大島洋肯定有一個人在說謊,會是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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