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流沙國哪個散修說漏了嘴,聳人聽聞的訊息彷彿插上翅膀,一夜間傳遍流沙國。

——有兩個邪魔外道來到流沙國,欲圖流沙國國祚,只給流沙國最後一次機會,倘若三天內能夠保住國庫中的天河寶沙,那二人便會離去,從此不再染指流沙國。

至於那兩個邪魔外道的實力,早已被渲染得強橫至極,比流沙國的老祖還要強悍。

恐慌從流沙國的百姓中傳開,流沙國國王連番派人出面澄清,亦止不住朝野上下的紛亂。

聽聞這個訊息的還不止流沙國的百姓。

短短半日時間,西流海其餘國度,佔山霸江的妖獸們,也都紛紛聽說了此事。

......

“流沙國易主便易主,又有什麼大不了,喝酒喝酒。”

流沙國八百裡外的洞窟中,一名妖獸不以為然道。

前來造訪的另一名妖獸搖了搖頭:“尋常的王朝更迭倒也罷了,可聽人說,那兩個人中,有一人實力遠在流沙國老祖之上。”

聞言,喝酒的妖獸一愣,臉上現出凝重之色,喘息漸漸變得沉重:“流沙國老祖也是一極厲害的人物,六重天巔峰。比流沙國老祖還厲害,莫非......”

“正是。”前來造訪的妖獸重重點頭:“那人絕對是八面大王級別的強者,西流海之外有個稱號,叫做真仙。”

喝酒的妖獸苦苦思索,許久,翻爪撥倒酒壺:“去見一見稜山另外幾位大王洞主,西流海格局將變。”

......

流沙國境外的一條大江上,敖歸踩著輕舟,緩緩向上游駛去。

在敖歸身旁,憶龍公主漠然望向流沙國方向,半晌喃喃道:“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我原以為他們是想逼我現身,可如今看來,他們另有圖謀。”

敖歸嗓音沉厚,沉厚中略帶沙啞:“實在是想不通。就算他們霸佔了流沙國,可也只是擁有人口和土地,以及一些不太強的散修。倘若他們真有大志,就應該知道,與其花心思去做人間霸主,還不如多花力氣培養一批得力手下,或是提高自身修為實力,這才是正途。”

“或許他們並無大志,只是鬧著玩。畢竟,很少有人能像龍君你一樣,為了所謂的大致拋妻棄家。”

憶龍公主淡淡說道,語氣中有羨慕,也有嘲諷。

看了眼憶龍,敖歸搖了搖頭:“若無大志,五年前,他們也不會在東界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時至今日元氣才恢復了幾分。”

敖歸反駁了憶龍的前半句,對於她的後半句並沒過多解釋。

因為事實和憶龍所說的一樣,他的確為了匡復四海的大志拋妻棄家,有了敖霸後,曾經跟隨在他身邊的龍女們已失去了存在的價值,或是被他拋棄,或是抹去記憶送給別處的勢力豪強做小妾,畢竟是龍女,國色天香,男人眼中的尤物。敖歸知道,再四海匡復之前,他永遠無法擁有一個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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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憶龍,前世的她是敖歸唯一真正寵愛過的龍女,也是第一個無情遺棄的女子。

今時今日將她強留在身邊,也是敖歸想要呵護住他最後一絲勉強算是美好的記憶。

“想不通,便去問個明白。”

憶龍公主輕挽著水波道。

她的生命中有過兩次轉折,分別由兩個造成,一個近在眼前,另一個也在不遠處的流沙國中。擁有兩世記憶的她比別人要看開許多,即便如此,她也難以輕易忘懷。

“還沒到去見他的時候。霸兒已經到流沙國,他們交情不錯,便讓霸兒去問個明白。”

敖歸說著,輕舟越江而上,穿入江霧,轉眼不見了蹤影。

......

流沙國的國都慘淡冷清,大街上行人寥寥,一個個神色匆匆,至於妖獸們此時都忙著離開流沙國,顯然是不願捲入這場禍事。

“這流沙國的百姓好生憊懶,都中午了,還在睡覺。”

望向冷冷清清的長街,大門緊閉的店鋪,李賢嘟噥著抱怨道。

敖霸努了努嘴,沒去理會李賢。

目光投向不遠處方塔街角的七層樓閣,敖霸若有所思,隨後拉住一頭獨角八翅獸。

“兄臺,這裡發生什麼了?”

那獨角獸本來就一副壞心情,突然被人拉住,立馬大怒。

可當它轉過頭,獨角對準敖霸,感覺到那股威嚴浩大的氣息時,立馬變了一副面孔:“回稟大人,您有所不知,流沙國來了兩個性情古怪的妖人,說要霸佔了流沙國......”

獨角獸口若懸河,誇大其詞,把安伯塵和司馬槿描述得要多邪惡有多邪惡,直聽得敖霸大皺眉頭。

一旁的李賢也有些蠢蠢欲動起來:“義父,你不說天天吹噓說自己有多厲害。要不你就大發一次神威,把那兩個妖人殺了。”

獨角獸在一旁連連附和。

“不急不急。”難得被李賢拍馬屁,敖霸頗為滿意,捻著鬍鬚道:“殺他們對於你義父不過是舉手之勞,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你的大事。”

說著,敖霸轉向獨角獸,笑吟吟道:“聽說流沙國的西沙公主生得國色天香,出落得十分標緻,不知可有此事?”

獨角獸眼珠子一轉,連連點頭:“大人果然神機妙算,西沙公主可算得上是西流海數一數二的美人兒。”

聞言,敖霸點了點頭:“賢兒,這下你可滿意?”

李賢心知終究還是躲不過,翻了翻白眼,做著最後的頑抗:“我說義父,你莫非忘了,上一個麻子臉包子身的公主,也是你隨便打昏一個妖獸逼問出的,它也說是傾國傾城,結果你看到了。人是人,妖獸是妖獸,看女人的眼光怎麼可能一樣。”

“多嘴!”

敖霸懶得和李賢囉嗦下去,將目光投向獨角獸,臉上泛起濃濃的笑意。

那獨角獸也是一機靈的妖獸,見到敖霸不懷好意的目光,立馬心生不妙,乾笑兩聲還未來得及作別,就被敖霸一把抓住獨角。

“看你的品貌,有角有翅,應當有上古麒麟的血統。”

敖霸玩味道。

“大人誤會了。”

獨角獸哭喪著臉,拱起前蹄連連作揖道:“只不過是小的爺爺的爺爺的姑媽的大舅爺的表妹和一頭異種小麒麟做過兩年鄰居罷了,小的怎敢高攀。”

“廢話少說,賢兒上馬!女人都喜歡威風八面的男人,你有這雜種麒麟代步,定能讓那個西沙公主一見傾心。”

敖霸無比霸道的說著,一手按住獨角獸,一手抄起李賢甩上獨角獸。

李賢無奈,獨角獸更是無奈,一人一獸相視苦笑,在敖霸的催促下奔向王宮。

流沙國王宮中,大人物早早到齊。

流沙國王,剛出關的老祖,五重天的國師,仙人境的客卿們,火龍王子,西沙公主,以及一些身居高位的文武大員,幾乎人人都愁雲慘淡,若非礙著國王的面子,早唉聲嘆氣起來。

龍門客棧中的兩人,可是給他們出了個大大的難題。

既要守住天河寶沙,否則國祚拱手易主。又鐵定不能傷及那幾個童子的性命,否則那二人怎會饒過他們?

這樣一來,束手束腳,雖說有老祖出面,應當能夠擒住那幾個童子,保住天河寶沙。

可誰知道,那二人會不會毀諾?

到如今,流沙國眾人也算看明白了。

龍門客棧的兩人明顯是在戲弄他們,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對方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到頭來還不是任人魚肉。

在場眾人中,臉色最差的當屬西沙公主。

低垂螓首,西沙公主慘白著臉盯著地磚,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

羞愧和悔恨一波波的席捲向她的心房,雖然所有人都沒責怪她,可她卻無法原諒自己的冒失和魯莽。

她默默祈禱著,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只要流沙國能夠躲過今次的劫難。

“人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慌慌張張的從宮外跑了進來。

眾人無不變色。

“那兩個妖人來了?”流沙國老祖眼中閃過一抹精芒,沉聲問道。

“不是。”侍衛一臉古怪的說道:“是兩個外鄉人,他們稱自己路過流沙國,聽聞有妖人出沒,前來除妖。”

“除妖?”流沙國老祖一愕,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妖,可不是一般人能除得了的。”

宮內眾人皆露出瞭然之色,依舊愁眉苦臉。

唯獨西沙公主芳心一動,遲疑著抬起頭,有些期盼的望向宮門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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