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虎關上,烽火高舞。

將士們全副武裝,筆直的站在關頭,隨著十里外的煙塵漸漸清晰,將士們的神情也變得凝重。

白日裡,魏將軍還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甚至還有閒情逸致和部下說笑,可中午過後,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從那以後他便再沒說過半句話,待到傍晚,他更是早早下令開伙,通宵守關。

看來前面三關已被攻陷了,看那股煙塵,來犯的軍隊少說也有千人。

將士們心中暗暗猜測,他們來自西南,西南二國中的霸國。

西南多山多瘴氣,山高水遠,那裡的百姓常被稱作蠻子,蠻子也有蠻子的好處,相較於中原之地,西南二國的百姓更加淳樸憨直,也更忠孝。因此,即便發現來敵洶洶,他們也毫不畏懼,既上了戰場,那便要有馬革裹屍的準備。

霸國上將魏巖,現年三十有六,身高八尺,面如重棗,雙目有神,此時正緊緊盯著已開入九里的戰車。

和麾下的將士們不同,他早先祭出白火,越過兩關望去,知道來將只有一人。

可他一人便施計殺害了同魏巖齊名的兩員上將,眼下越過兩關,直取葬虎。

對於中原人的陰謀詭計,生性耿直的西南山民大多嗤之以鼻,即便魏巖從十年前官拜先鋒將至今,已打了大小二十來場仗,深知詭計的厲害,可心底深處仍有些瞧不起。

更令魏巖深惡痛絕的是,那個名叫安伯塵的叛將非但心狠手辣,且還欺君罔上,竟覬覦陛下新娶的琅妃,這般敗類若不殺之,如何對得起天地父母。

火把隨風舞動,火風陣陣,將葬虎關照得明徹,亦在魏巖高大偉岸的身影鍍上一層火流,看得城頭角落處的一員士兵微微恍惚。

皺了皺眉,魏巖似有所覺,轉身看去,那名身形瘦弱的士兵連忙扭過頭,漆黑的面龐上,水靈靈的眸子目不轉睛的望向城外,和一眾士兵站在陰霾中,即便魏巖心平氣和之下,一時半會也難以發覺,何況他此時一心都系在來敵身上,哪有心思去想,部下中是不是混進了哪個不該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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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車可都準備妥當?”

看向越來越近的車陣,魏巖凝眉喝問。

“將軍放心,敵軍若來,少不得吃上一勺。”

一旁的副將抹了抹嘴,冷笑道。

“來者只有一人。除此之外,便是那些戰車。”

掃過城頭的將士,魏巖沉聲道。

大戰將臨,他也不再隱瞞,眼見麾下兒郎只是稍稍吃驚,隨後恢復平常,魏巖暗暗點頭,朗聲道:“一會爾等只消對付那些戰車,投石將其拒於城外,再不濟也有陷馬坑。至於敵將,自有本將軍來對付。”

“喏!”

眾將士齊聲呼喝道,滿眼火熱,躲在牆邊的那員清瘦士兵更是眸露異彩,火辣辣的盯著自家將軍,眸中水波盪漾,好似痴了。

月光灑落荒道,近千輛疾奔的戰車越來越近,已不足一裡。

城關上的將士們嚴陣以待,弓弩手瞄準戰車,投石車前的士卒也已扳動機關。

唯獨魏巖微微蹙眉,和他想象中的不同,天頭高飛的戰車遠遠綴著,好像並不準備趁千車攻城之機突破葬虎關。

眉頭越皺越深,魏巖握緊斬月長刀,目與天連成一線,陡然暴喝:“賊子何在?可敢現身與魏某一戰?”

話音放落,就見從戰車陣中飛奔出一條人影。

城關上的將士們眼疾手快,無不扣弦拉弓,對準那人。

“休要放箭,是我!”

奔出戰車的是個身形高壯的中年人,右臂已折,滿身鮮血,黝黑的面龐上寫滿急色。

“魯圖志?且慢放箭。”

魏巖一怔,隨即緩緩放下手。

他是霸國上將,七熊之一的石熊,而落雲行省設立的目的正是為了監視西南,因此魏巖和魯圖志也沒少打過交道。

立於牆頭,身旁寫著“魏”字的大旗迎風招展,魏巖看向滿身是血疾奔而來的魯圖志,神色複雜。

“魏將軍救我,魯某有要事相告!”

就在魏巖猶豫之際,魯圖志已和他身後的車陣拉開距離,即將奔逃到關城前,而天頭那輛始終不急不緩的戰車也突然加快,直逼魯圖志而來。

“取繩索。”

匆促間魏巖也無暇多想,更何況以他憨直的心性面對眼前的形勢,一時半會也難以理出頭緒。

原以為魯圖志已被安伯塵殺害,沒想到他卻是詐死,不去養傷反而急急趕來,定有什麼機密之事相告。

魏巖如是想著,也不疑有他,揮臂拋下繩索。

飛龍駕逼近,魯圖志緊張的看了眼天頭,抄起繩索,借力躍起。

與此同時,安伯塵也邁步走出飛龍駕,看了眼城上拉弓對準他的將士,縱身躍下。

“放箭!”

魏巖一邊拉著繩索,一邊下令道。

西南霸國多山嶺,弩箭也是由粗藤打造,極易燃燒,而霸國將士射出的自然也是火箭。

安伯塵從天而降,銀槍舞動,掃去一半弩箭,剩餘的擊中戰甲,無不彈飛出去。這一身坑蒙拐騙來的戰甲也算第一次發揮作用,半空中安伯塵腳踩銀槍,御槍飛向城頭,無論弩箭來勢多兇猛,也無一能射穿他的戰甲。

“魯兄稍後片刻,待某先斬殺此獠!”

將魯圖志拉上城頭,魏巖手持斬月刀,冷眼看向即將落下的安伯塵,手腕一抖,刀光劃落,天頭的月色竟被他這一起手勢削去大半。

邁步上前的魏巖並沒發現,被他救起的魯圖志正冷冷的盯著他後背,手持冷豔杖,只待他躍起時便橫杖而掃。

城頭的霸國將士們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安伯塵身上,自然也沒人察覺,卻有一人,至始至終芳心始終牽掛在魏巖身上。

“魏巖小心!”

就在魏巖準備持刀躍起時,身後傳來一陣慌亂的女聲。

心頭一緊,魏巖下意識的移開腳步,余光中冷豔杖破空而來,斬月刀從肋下反出,堪堪架住了冷豔杖。

“魯兄你......”

一刀盪開冷豔杖,魯圖志連連倒退,眼中滿是迷茫之色,魏巖話音一頓,已然明白了七分。

“好歹毒的賊子!”

低吼一聲,魏巖腳踩詭步,在月影下閃身避開安伯塵的奔雷槍,又一轉身,刀如殘月,一刀竟劈出十八片刀影,籠罩向安伯塵。

“鏘!”

安伯塵旋槍如風,發出螺旋之力迎向斬月刀,槍刀相擊,安伯塵只擊落三刀,剩餘十五刀盡數劈中他的身體。

五虎七熊絕非徒有其名之輩,安伯塵之所以能氣傷李嚴、斬殺夏侯伯和魯圖志,全憑出其不意。今夜戰葬虎關,安伯塵也已準備妥當,多舍魯圖志想要打魏巖一個出其不意,誰料竟被一個隨軍前來的女子喝破。

也幸好身穿神君戰甲,否則安伯塵真要命喪於此。

即便藉助戰甲之利保全性命,可將近九千斤的巨力襲來,安伯塵仍止不住向後倒退,胸口發疼。

眸中閃過紫華,此前被魏巖逼退的“魯圖志”抄起冷豔杖,掃向城頭處的士卒,而安伯塵則穩住身形,牢牢盯著魏巖的背影,持槍而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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