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凡怔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他顧不上額頭的疼痛，張了張還想說點什麼，太后什麼都聽不進去，甚至並不想去聽。
夜非凡怔怔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一時間愣在那裡，鼻子不停地翕動著。
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蘇影此刻轉頭看了他一眼，她靜美如瓷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漆黑的眸中含著一絲嘲笑。
夜非凡看著她的眼神中更是帶著幾分仇恨。
蘇影和兩個孩子一起將太后扶著回到了寢宮，太后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被氣到了，躺在床上直喘氣。
蘇小睿一臉擔憂地看著太后：“太祖母，您沒事吧。”
夜小念皺著眉頭衝胡嬤嬤道：“胡嬤嬤，你去請太醫過來。”
蘇小睿不悅道：“都是五叔不好，壞人……”
蘇影撫著太后的胸口：“皇祖母，您彆氣，小心氣壞了身子……放鬆，深呼吸……”
太后深呼吸了幾口氣，也不再胸悶的厲害了。
“皇上駕到！”
就在這個時候，明帝過來了。
明帝一進來就看到蘇影母子三人正圍著太后說什麼，太后面色發青，唇色有些發紫，胸口不停地起伏著。
明帝臉色並不好看，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焦急，他皺著眉頭道：“母后這是怎麼了？”
太醫正好在這個時候進來，他剛想行禮，明帝急忙道：“快些過來給太后看看。”
王太醫給太后請脈後，沉吟了一番道：“太后並無大礙，這是氣急攻心的緣故。”
王太醫替太后扎針後，重新把脈，見脈象平穩後，才松了一口氣：“太后的病情本來已經有了起色，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后施針之後就睡過去了，明帝的視線在母子三人的臉上逡巡了一番。
一片短暫的沉默之後，蘇小睿跪到了皇上的面前，怯怯地說道：“此事都是小睿的不是。”
蘇小睿飛快地說下去：“先前太祖母在後花園乘涼，五叔過來的時候，突然有烏鴉砸在他的頭上，太祖母覺得晦氣讓他先行離去。可他非但不走，還汙衊是小睿拿彈弓砸下來的……甚至還跟太祖母頂嘴，將太祖母快要昏厥過去。”
蘇小睿的小臉緊緊皺起，臉上帶著擔憂的神色：“太祖母因為生氣剛才還摔倒了，若是沒有孃親墊著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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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睿眼中含著晶瑩的淚珠：“都是小睿的不是，若不是太祖母護著小睿，也不會被氣到了。”
夜小念在旁邊看著，看著蘇小睿說哭就哭，心裡十分佩服。
明帝聽了蘇小睿的話，面上十分生氣！
連一個五歲的兒童都這麼懂事，非凡這麼大了竟如此魯莽。
明帝拉著蘇小睿起來，揉了揉他的腦袋，柔聲道：“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哭。”
蘇小睿抹了抹眼淚：“皇爺爺，太祖母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嗯。”明帝想起太后的身子一直很硬朗，若不是壽宴那晚……
他一想起壽宴時那場煙火，還是心有餘悸，好好的煙火竟然爆炸，宮中殿宇那麼多正好燒了祥瑞殿。剛才又聽說夜非凡經過時候，天上正好烏鴉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頭上。
皇上突然又想起很多事情來，夜非凡的母親劉常在幾年前突然自殺離奇死去，前年他的皇妃餘氏生下一個女嬰後因為天生不足又夭折了……
想到這裡，明帝的心裡越發不安，他的心中越發覺得夜非凡不詳。
明帝在這裡小坐片刻，和兩個孩子說了會話就出去了。
他一出去就見到夜非凡還等在宮門口，明的臉色當下變得很難看。
夜非凡看到明帝出來，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剛要朝明帝解釋什麼，明帝已經一腳朝著他的腿踹了過來：“你給朕跪在這兒！”
“父皇……”夜非凡想要解釋，卻發現此事不知從何解釋而起。
烏鴉卻是是砸在他的頭上，皇祖母卻是是因為他而摔倒。
明帝又重重地踹了他一腳：“混賬東西，逆子！你皇祖母什麼時候原諒你，就什麼時候起來！”
明帝快步離去，再也不肯看他，彷彿多看他一眼就沾染了晦氣。
蘇小睿和夜小念聽到外面的動靜，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的詭笑。
蘇影看了他們一眼，三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不由會心一笑。
蘇小睿和夜小念之前玩得累了，午後的悶熱又令他們昏昏欲睡，很快就歪在椅子上睡著了。
蘇影好笑地看著他們睡得粉撲撲的臉蛋，過去將他們兩個抱到軟榻上躺好，又向胡嬤嬤要了一條薄被，遮住他們的肚子免得受涼。
午後的寢宮，一片寂靜。
太后醒來的時候，就聽到蘇影柔聲問道：“皇祖母，您醒了？”
蘇影見她要起身，走了過來拿了個軟枕墊在她的腰間，又去端了茶水給她。
太后看著蘇影細緻的舉動，心裡湧過淡淡的暖意。
蘇影做完這一切之後，也不邀功，安靜地不說話。
太后抿了一口茶水，好奇地問道：“那兩個孩子呢？”
提起兩個孩子的時候，蘇影冷清的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溫柔：“他們玩累了，正在軟榻上睡呢。”
太后點了點頭，朝著蘇影招了招手：“你過來，哀家和你說會話。”
蘇影緩緩走到床榻邊：“不知皇祖母有何吩咐？”
“坐吧。”
“是。”蘇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太后此刻對蘇影的態度還算溫和：“你將小睿養得很好，哀家很喜歡。”
蘇影轉頭看了正在沉睡的蘇小睿，唇邊泛起淺淺的笑意：“皇祖母見笑了，小睿這個孩子調皮，不過和皇祖母還挺投緣。”
太后眉眼柔和，沒有往日裡的犀利：“這宮裡難得有這樣活潑的孩子，人老了就喜歡熱鬧。”
“這個孩子孝順懂事又活潑，給哀家帶來了不少的歡樂。”太后彷彿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哀家這些年身邊也沒什麼人……說起來潘陽到是個賢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