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沙漠,還能長點駱駝刺呢!”考察團之中有人句,行走在光禿禿的大山上,望望遠處鬱鬱蒼蒼,一片蔥蘢;再看看腳下,除了黑土就是裸露的山石,這種對比,實在有點太過強烈。

王副團長雙眉緊鎖,忽然說道:“奇怪,這片山頭好像被人在上面扒下去一層似的?”

胖子心中一凜,然後緊跟著叨咕一句:“誰能有這麼大的力量啊。”

大夥一致點頭,心中都充滿一種莫名的敬畏。每個人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強烈地感受到大自然的力量。

再也沒有人說話,眾人默默地翻越這座禿山,重新又來到了一片充滿生機和綠意的草地。不約而同的,大家都長出一口氣,恍然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古怪啊,這邊也是如此,荒山和草地之間涇渭分明,就像刀砍斧剁一般齊。”王副團長望著眼前的一條分界線,再次說出心中的疑問。

雖然明明知道這樣鮮明的對比,太過惹眼,但是胖子也沒招:山上的紅松林面積太大,根本不能一棵一棵往裡裝,再說,那樣更明顯。

看來,以後可能還要有點麻煩,估計會有一些科學家、地質學家對此產生興趣,當然也可能有那些好事之徒來湊熱鬧,或進行一些牽強附會的解釋,比如說看到飛碟落到這個山頭上啥的。

想到這裡,胖子心裡忽然一喜:現在這個時代,飛碟這個新鮮名詞剛剛在中華大地冒頭,記得有一本雜誌叫飛碟探索,就是在811年左右創刊,呵呵,估計他們正愁沒人投稿呢。

還是不行,這件事要是鬧大了,全國人民都知道,那以後還怎麼復原,如果要是叫外界知道有這樣地事情生,那大青山就永無寧日。

胖子不想出風頭。他直想消消停停過日子。蔫蔫巴巴領著大夥奔上幸福生活。萬一真要是查起來。胖子知青地身份也只不過是張紙。禁不住考驗地。

如果人家到原籍一查。根本就查無此人。那麼胖子就一下子變成“黑人”。估計馬上就會被國家安全部門請去喝茶。

想到這裡。胖子不由一陣惡寒。覺得自己這事做地確實有點驚世駭俗。留下太多叫人詬病之處。

不過。為了守住大山。一切都值了。胖子將心一橫。也就豁出去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即使最後掉底。也是自己頂缸。跟靠山屯地鄉親們也沒有關係。

想通此節。胖子地心中又重新變得開朗。看看已經升到頭頂地太陽。就張羅開了:“晌午了。吃點東西歇歇腿。”

聽他這麼一說,大夥也才感覺到飢腸轆轆。本來嘛,早晨三點多吃的飯,一路跋涉,現在早就消化光了。

於是找了一塊草地,大家就席地而坐,拿出餅乾,開啟幾罐午餐肉,擰開水壺嘴,就準備開始午餐。

胖子瞧了一眼,不由搖頭:“大夥先等一會,咱們在山上也不是一天兩天呢,這肚皮可萬萬糊弄不得。”

說完,從擔子裡面就開始往外倒騰東西。大夥都看傻了:大號的鐵鍋,飯碗筷子盤子勺子菜刀,簡直是把廚房給搬過來。

直到胖子笑呵呵地拎出一個菜板子,眾人俱都心服:民以食為天,這句話在胖同志身上算是真正體現出來。

王三炮搬來幾塊石頭,車老板子已經劃拉來木柴,一把火點著,就開始熬湯。胖子把那幾罐午餐肉都收集過來,在菜板子上面切成長條,下到鍋裡。

車老板子和王三炮採了半框刺芽採,洗涮乾淨,也扔到鍋裡。最後,胖子還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拿出幾個雞蛋,打了蛋花湯。甚至還往鍋裡灑了一把蔥花。

“這回開飯吧,時間太緊啊,咱們就打點湯對付一口,等晚上再好好吃。”胖子拿起一摞飯碗,都盛得滿滿。大夥用勺子舀了點一嘗,既有野菜地清香,也有蛋花地滑嫩,再加上午餐肉這種葷腥,整個湯葷素適當。在荒郊野外,能有這樣的口福,實屬不易。

胖子又拿出一堆大餅子:“誰要嫌餅乾太乾巴,就來這個。”說完,吱溜一口湯,咔嚓一口餅,吃得香甜無比。

剛才要開槍打狼的小夥子湊乎到胖子跟前,討了一個大餅子,也學著胖子的樣子,一手拿餅,一手端碗,吃出幾分豪氣。一邊吃,一邊跟胖子拉話:

“黃大哥,我叫陳東升,多虧有你們幾位跟著。現在我服了,在大山裡面,你們才是真正的主人。”

胖子瞧他還挺直性,於是把手伸到兜裡,摸出一個鹹鴨蛋:“嚐嚐這個,別叫他們瞧見,嘿嘿,一共就倆。”

陳東升會心地一笑,把鴨蛋扒開,整個都放到湯碗裡面,吃地時候咬一口,然後就沉底,還真不容易現。

胖子悄悄向他挑起大指,也學著把鹹鴨蛋摳到湯碗裡面

兄弟是省林業廳的?”

“我也是剛剛從部隊退伍,分配到那裡工作,沒啥經驗,邊學邊做。”陳東升原本也是軍旅出身,難怪動不動就要開槍。

“那好啊,解放軍放到哪都是一個,咱們這山上地雷達站還有駐軍呢。”胖子挺喜歡和軍人打交道,這些人大多正氣十足,沒啥花花腸子。

“現在參加工作,還真懷念部隊的生活,不知道咱們這次能不能到雷達站拜訪。”陳東升把剩下的鴨蛋黃慢慢用門牙一點一點鏟下來,吃得很仔細,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咂摸出滋味。

“這誰扔的鴨蛋殼?”王副團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一眼就現地上的罪證。隨後他地目光射到陳東升碗裡:“好啊,在這吃小灶呢,見面分一半。”

說完就硬生生用筷子搶走半拉,笑眯眯地扔進嘴裡。胖子一看不妙,連忙把碗裡地鴨蛋黃扔進嘴裡,這樣才比較保險。

吃完飯,胖子把碗裡的午餐肉嚼碎,放裡小半塊大餅子,用筷子搗碎,又添了點湯,倒進醜醜地狗食碗裡。

醜醜都在那瞧半天了,心中頗有些不滿,不由吭嘰幾聲:你吃飽了才想起我啊。

胖子看它狼吞虎嚥地吃著,呵呵笑了幾聲:“有點耐性好不好,剛才那麼燙,你也吃不到嘴,不是乾著急嗎。”

稍事休息之後,大部隊繼續前進,這個下午,又看到了一座禿山。王三炮和車老板子漸漸有些瞧明白:消失的好像都是紅松林,難道真是山神顯靈,把林子收回去?

不過這話是堅決不能說出口,老哥倆隱隱覺得,山上地紅松要是沒了,或許這件事也就泡湯了。

林場一旦成立,肯定不會只砍伐紅松,一定會一片一片砍伐,那種破壞力,絕不是補栽一些樹苗就能抵住的。

所以在震驚之餘,老哥倆心中也湧出一股安慰。

第二天,又66續續現兩座禿山,而成規模地紅松林卻依舊看不著影,只有那些散落在其它松樹林之中的紅松,數量僅有幾百棵而已。

李團長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照這樣下去,大青山地紅松,根本就沒有大規模採伐地價值,難道是以前的調查情報有誤?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剛剛經歷過文革的洗禮,一切都剛剛走上正軌。在那個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時代,誰還有心思詳細調查一下山裡都有啥樹,儲量有多少?

不過這些禿山也確實叫人懷,四周都是綠樹青山,唯獨這些山頭卻是光禿禿一片,透著股子邪性。

最後,李團長終於忍不住,向王三炮和車老板子問道:“二位老哥哥,這些禿山,是從啥時候開始有的?”

雖然李團長是一個唯物主義,但是,他地心裡也冒出一個古怪的想法:“這些禿山上面,以前不會就是長著紅松吧?”

王三炮和車老板子一起搖頭:“不知道啊,從打我們記事地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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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在旁邊暗笑:行,老闆叔有演戲的天賦不假,想不到三炮叔撒謊也不帶眨巴眼睛的。糊塗廟糊塗神,就給他裝糊塗,希望能矇混過關。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啊。”李團長也剛剛參加過真理大討論,現在終於用上了,多虧國家派出了考察團,要不然,稀裡糊塗跟外商簽了合約,到時候拿不出東西來,那才叫丟人呢。

雖然才走了兩天時間,但是,李團長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寫這份調查報告了:大青山上的紅松資源不能滿足需求,建議選擇其他林區來承擔這項任務。

總之,出口紅松這件事肯定是板上釘釘,剩下地,只是在哪裡作為基地的問題。

即便如此,李團長也不敢掉以輕心,萬一因為調查出現紕漏,而影響到中央出現決策失誤,這個責任,他可承擔不起,所以,必須把這次調查按照原計劃完成,就當是一次難得地旅遊吧。

心態轉變之後,李團長變得悠哉遊哉,漸漸把重點轉移到胖子和王三炮他們做的那些吃喝上面,對於車老板子地鮮魚湯,尤其讚不絕口。

考察團的其他成員也都瞧明白了,反正事已至此,就難得糊塗吧。

轉悠到第四天下午,前面終於望見雷達站。因為他們並不是直線行進,所以耽誤地時間比較長,要不然,在這月份,有一天半就能趕到。

“今天就在這過夜吧,總算能消消停停睡個好覺嘍。”胖子也顯得特別高興。

而就在這個時候,王副團長忽然用手向遠處一指:“大夥快看,那邊好像有一片紅松林子!”

胖子暗叫一聲不好,當初因為這裡距離雷達站太近,所以胖子就沒敢移山,也就遺留下來兩大片紅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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