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倒在炕上,仰面朝天睡午覺。結果這一覺就有點不是笨笨實在閒得無聊,扒拉他的腳面子,估計還不知道要睡到啥時候呢。

從炕上坐起來,胖子還有些迷糊:幾點了?看看表,已經下午三點多,於是猛然想起,採回來的還沒找人問呢。

拍拍腦門,胖子從木盒裡面取出兩個完整的幹蘑菇,用紙包好,然後就往老藥子家裡溜達。

老藥子正拿著耙子,在小園子裡面摟雜草。摟成一堆,然後用火點著,再抄起叉子翻地。胖子一看,心裡琢磨:俺家的園子也該整整,快要種菜了。

“胖子,你回來了。”老藥子翻起一叉子土,然後用叉背敲打了一下,把土塊打碎,瞧那架勢,農活上一點不差。

“藥子叔,你瞧瞧個是啥?”胖子把紙包開啟,遞到老藥子眼

老藥子眯著眼睛,仔細把翻看一遍:“這個蘑菇有點怪啊,胖子,你吃了咋的?”

胖子撓撓後勺:“呵呵,我雖然好吃,但是這東西是說啥也不敢吃。”然後,就把花臉狐狸吃了菇之後的反應講了一遍。

“真有這東西!”老藥子一拍大腿,滿興奮:“我聽老人講過,大山裡面有一種仙草,吃了之後就能叫人飄飄欲仙,不過一直沒找到,原來就是這東西啊。”

“會不會和大煙一樣,都毒品?”胖子又問道。他還真有點擔心,如果是毒品類地,那麼這事就千萬不能再張揚。

“這事怎麼說呢。根據我這點見識還判了。不過。主要還看怎麼用。就像大煙。你要是用來抽。那就不是啥好事。要是應用到醫學上。也可以入藥。”老藥子還是有點見識地。沒有不懂裝懂。而且。說法之中還帶著點樸素地辯證法。

“那我後找專業人士研究一下。”胖子地腦海裡面忽然浮現出林老地影子。他說過一段時間要來大青山。或許可以叫他拿回去化驗。

於是把蘑菇重新包起來。倆人就蹲在地頭上抽菸。老藥子說:“等開春之後。咱們又可以進山採一次草藥啦。”

胖子轉轉眼珠:“藥子叔。今年春天忙。咱們就別弄了。啥時候。你把去年現地那三棵老山參領我去瞧瞧得了。我準備把它們移栽到參廠。”

“好啊。我心裡還一直惦記著呢。擔心被野牲口給禍禍了。”老藥子一聽到這個。立刻就來了精神。

“過些日子。北京大醫院有一位林老要來咱們這考察。如果有可能。就把大青山建成國家特供基地。這樣最好啊。咱們就不用大規去採挖藥草。可以走精品路線。”

胖子把打算初步和老藥子商量一下,等林老來了,還需要老藥子陪同。

“咱們這大青山可真是個寶啊!”老藥子也不由感慨起來,心裡對眼前這個笑呵呵的胖子更多了幾分敬重。

“胖子,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但因為是外來戶,所以不好開口。”老藥子決定把心裡盤算的事情跟胖子倒倒。

“藥子叔你這就外了不是,俺啥時候都當你是一家人。”胖子有點急了。

“正因為我是外人,所以才看到這一點。咱們這個公司,雖然名義是叫什麼股份公司,可是我現在就跟吃大鍋飯沒啥差別啊。”正所謂旁觀者清,老藥子原本不是靠山屯的人,所以對這個問題很敏感。

聽老藥子這麼一說,胖子嘿嘿兩聲:“和俺想到一塊去了,現在大夥剛從苦日子過來,所以沒啥怨言。時間長了,你家多,他家少,難免就要有矛盾。咱們既要講感,也要講制度,這才是正路。”

老藥子也點點頭:“關鍵問題就在這,咱們現在還基本上沒有涉及到利益分配,賺的錢還不夠花呢。所以咱們要早早制定出一個合理地分配方案,省得臨時抱佛腳不是。”

“那咱們今天晚上就找人研究。”胖子也感覺這件事不能再拖,於是就站起身,出去張羅人馬。

到了晚上,各家都吃完飯,然後就開始往胖子家溜達,一共二三十位,炕上地下都滿了,就連笨笨都給擠到外屋地,吭吭嘰嘰進不來屋。

胖子站在地當央,一個腦袋:看來還得建個大會議室啊。

清清嗓子,胖子開始言:“大夥都先別嘮了,今個有件大事咱們要商量一下。”

眾人一聽,立刻就都肅靜下來,只聽胖子繼續說道:“咱們這個公司也算成立快一年了,各項規章制度也沒有明確規劃出來,這些都需要慢慢完善。下邊咱們主要就研究一下股份劃分問題,除去我那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到底該如何劃分,大夥商量商量吧。”

王三炮直性,第一個站起來放炮:“還商量個啥,大夥平均一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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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腳嫂也開腔:“三叔,那不又是搞大幫哄嗎,剛開地時候,咱們也都挺樂呵,後來差點沒把人都吃死,可不能再犯這個錯誤啊。”

王三炮轉轉眼珠子,又坐在小板凳拿出煙袋鍋。炕沿上坐著的李隊長敲敲桌子:“別抽菸,人多屋嗆迷糊了還商量啥。”

“隊長,你老一直從事領導工作,對這個事有啥看法?”胖子一看再也沒人吱聲,就開始點將。

李隊長也有點唸咒,支吾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胖子,你說的那個啥股份制,俺也不明白,咋說啊?乾脆,你有啥道道就說出來,咱們就這麼辦。”說完,也拿出菸袋,剛要點火,就被車老板子把打火機搶過去:“都說了不許抽菸。”

胖子也連忙把伸進兜裡地手撒開,那盒大前門這才沒有機會露面,他咂咂嘴:“大夥要是不說,我就瞎嘞嘞幾句。

根據咱們村地體情況,先要各家各戶劃分出所佔的股份,到時候就按股分錢當然,如果到時候要事有饑荒,也就得按這個來配。”

大夥都鬨笑起來:“胖子,這能拉饑荒才怪呢。”

“那可說不準,是像去年冬天那樣,雞鴨鵝一下子死絕,咱們不就賠了嗎?”胖子居安思危,在市場經濟大潮中,沒有什麼不可能。必須叫大夥有危機感,這才有動力有幹勁。

想到冬天那場可怕的雞瘟,大夥不再吱聲,臉上也都漸漸凝重起來。胖子於是繼續言:“這個股份應該包括兩部分,一部分是具體地東西,咱們各家的勞力,土地,牛馬這些大牲口啥的,都屬於這部分。這些東西都擺在明面上,比較好算;另外一部分,就是個人能力和貢獻,這個必須大夥商量才行。”

眾人一起晃腦袋,二柱婦最後說:“胖子,你說地第一樣我們都明白,這第二樣到底是咋回事?”

胖子撓撓腦袋:“就比如說你們家二柱,放養鹿群,這就屬於有一定技術的人才,比一般地勞力就要高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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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婦大喜:“那箍木桶地手藝算不算?”

大腳嫂掐了她一把:“你還沒夠了呢,都給你家得了。”

“這個眼下還不算,但是如果成立了酒廠,他地手藝能揮作用,那就算了。所以說,這個股份問題得詳細劃分,而且,咱們公司也要留出一部分,作為流動資金,或者以後再給有貢獻的人分配。”胖子也覺得這個事挺麻煩,不僅僅要一家一戶落實,還要根據變化,適當調整,不能是一錘子買賣。

大夥終於聽出一些門道,就開始討論起來,屋裡頓時如同開鍋一般,奇奇忽然扯著小嗓子喊起來:“還有小玉姐姐呢”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隨即爆出一陣鬨笑,大腳嫂摸著奇奇地腦瓜頂:“小玉老師是你胖子叔沒過門的媳婦,那還用分?”

胖子咳嗽兩聲:“不能這麼說,小玉也不是俺的私有財產,她的工作是對我們村很有貢獻地,當然也要參加配股。”

奇奇一聽就高興了:“那我算不算啊?”小家夥倒不是財迷,就覺得這事挺好玩。

“小孩子家家的,咋能算數。”老革命最喜歡逗她,所以就笑呵呵地打消奇奇的積極性。

不料,立刻有人站出來反對,王三炮甕聲甕氣地說:“咱們的場,還有養殖香獐子,奇奇都功不可沒,這些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啊。”

奇奇聽了,心裡美個滋的:還是三爺爺公正。

胖子也點點頭:“奇奇和別地孩子不同,我也同意她參加配股。”說實話,能辦起鹿場來,奇奇的功勞最大,胖子也沒有因為她是自己地家人而避諱。

畢竟奇奇將來的道路還很長,胖子無權剝奪小家夥應該享受地權利。現在剛剛展,誰又能知道,將來每一股會有多大的潛力呢。

大夥挨家挨戶按人頭梳理一遍,還真現不少能夠享受特長待遇地,比如像王三炮、車老板子、老藥子,甚至連耍猴的在內,都赫然在列。

另外就是一批管理者,如林青山、程李隊長、大腳嫂等等,貢獻也比較大,應該多佔一些股份。

王二愣子和劉鐵蛋倆人捅鼓了兩下,然後由王二愣子言:“我們哥倆能不能參加分紅那啥,參加分股啊?”

“當然也算,不過,你們倆的手藝現在還不清楚,所以具體份額不好確定。”胖子有啥說啥,一點也不藏著掖著,對自個家的人是這樣,對外人更是如此。

那哥倆一起拍胸脯:“大夥就瞧!”

王三炮叨咕一句:“可千萬別像喝酒、摔跤那麼熊就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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