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嶽羽離開萬寶樓遠去之時,四個人影,陸續出現在了那間密室之內。

“原來是碎裂的巫神兵器,怪不得我等認不出來,這次倒真是意外之喜。有此情報,我宗足可佔據先機——”

出言者,乃是一個臉型廋削,幾乎宛如骷髏般的老者,正眼帶讚賞的看著那薛姓執事,微微笑道:“如今倒是可以確證,那處所在,必定是我等苦苦所尋之地。也不知如何,竟然是從兩千年前的極南之地,轉移至了此處,數百仙人之屍,還有那巫神殘軀,哪怕這次無法進入。能夠在外圍取得一口仙兵,也是好事。”

“這仙兵哪有那麼容易取得?這次能夠取得三五件超階之寶。已算是不錯。”

另一人自嘲一笑,接著遲疑道:“那些碎片,就這麼送給方才那人,是否有些不妥?雖是惡金,我等用不上,卻也終究是上古那位大神遺留之物。還有這訊息,我看一個魂誓,怕是約束不住。就我所知,這世間便有數種代劫之法,可逃過天地感應——”

“無妨!軒轅秘劍我也知道一些,與巫神神力雖是同樣的東西,卻絕難相容。且我方才也仔細看了他們那口劍,上有征伐之氣,與那位大神所掌神職並不相同,即便他們有秘法吸納也是無用。”

說到此處時,枯廋老人又無奈一笑。“再說此人,也非是全無根底。我看他真實修為,應該還不到金丹頂峰,應是如今靈臺宗追捕之人無疑。此人身後,有妖帝護佑,兩年前我宗那位大長老,也是吃虧不小,至今都未恢復。故此只需他能守諾,那麼能不惹的話,我等還是不要去惹他的為好!”

室內的幾人,皆是微微動容,似是回想起了什麼極不好的事情,都是一連的鐵青。

那薛姓修士,卻是一臉的陰鬱。如果真是那出所在的話,那麼若然能有機緣,尋到那個宗門典籍中記載之地,可能只需四五月時間,便可成就元嬰境界,更無根基鬆動的煩憂。可惜的是此次,他不在進入巨澤的人選當中。

——不過話說回來,那樣的地方,這世上真的存在?即便是有,怕也非是他所能尋得。

在虛空亂流之中的某處時空風暴最為狂烈的所在,戰雪的身影,正融入到一個空間壁壘之內。然後入眼的,是一塊大約四十裡方圓,滿布著符文靈陣的世界。

這裡一眼便可望見邊際,更給人一種肅殺空蕩的感覺。不過那邊角處,正成長中的一些花草類的植物,卻又給此地,留下一絲柔和的氣息。

——相較於嶽羽此刻所在的東勝大陸,這裡自是微不足道。不過卻是穩固至極的,在這虛空亂流中,開闢一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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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中央處,是一個大型陰陽魚圖案,周圍銜接著一個個小型靈陣,聚合一體,正散發著淡淡光澤。無數靈力,在其中疾速流轉,似乎在全速運轉著,而在其上方處,正有個巨大的光團,內中是一個與戰雪幾乎同一個模子鑄出來的虛影,背後有著三圈靈光,有著兵戈風雨稻稷等等影像不斷閃爍其內。可以看見無數條銀色絲線,與其連線一體。而整個光團,又與下方的這個靈陣有著聯絡。

不過在穿入到自己的神國內之後,戰雪第一眼,卻是望向了那五塊被她攜帶著一起進入的金屬碎片。

就在接觸這片空間之後的瞬間,無數的光華,正從這些金屬碎片內閃耀了出來,一時間充沛著整個空間。

那中央處的光團,也瞬時間探出了數百條絲線,刺向了五塊金屬。

說來奇怪,之前嶽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都無法探入其內的暗金色金屬塊,這時卻輕易無比,任由這些絲線,灌入其中。然後不多時,大量血紅色的能量流,順著那些銀色絲線,流入到中央處那光團之內。

而此刻嶽羽若是能在此做解析,必定會驚訝的發現,從這些碎片之內,灌入這光團之內的血紅色能量中。同樣也包含著大量的符文。

戰雪也不做絲毫停留,直接撲入到了那光團之內,與那虛影結合一體。而後無數條深紅色的絲線,在她身周纏繞,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赤色光繭,將那五塊金屬碎片,也同樣包裹其內,懸浮於半空之中。

這空間之內沒有曰月更替,不過受戰雪的艹控,卻仍舊形成了曰月星辰。然後隨著一天天的時間過去,那光繭的體積,卻是在逐步縮小。那包裹在外的神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逐漸凝縮。

而就在五塊金屬中輸出的能量,逐漸消退停止。那些絲線,也逐漸散開,露出內中女孩的身影。

此刻的戰雪,眉宇間滿是冷然之色,更透著幾許的殺伐之氣。而背後那團象徵征伐的靈光,也在迅速的演變著,在原有的兩個神秘符號之外,又有連續三個更為複雜,殺伐之氣更為濃厚的符文,在逐漸的生成。其餘還有兩個,在其之上,似乎更為高階的符文,不過此刻卻是殘缺不全,並未閃現靈光。

戰雪輕吐了一口氣,看向了腳下。閉目凝思了片刻,接著伸手一指,只見這方圓四十裡的神國,又在迅速擴充套件。轉眼間,便有了七十裡方圓。

一直到戰雪匯聚身周的光,減弱了大約四分之一,這才停止了下來。然後還有那靈陣,也在蔓延擴充套件,一個個由信仰之力,凝結而成的神力結晶,以及奇奧符文,無中生有的開始陸續出現,然後大約擴充套件了十里範圍,便停止了下來。

似乎是直到此刻,整個大陣才算是真正完整。靈力在其中的流動愈發快速,也再無滯礙之處。

戰雪的眉宇間,透出了一絲絲喜意。然後又把視線,集中在了那五塊仍舊靜靜懸浮於原地的金屬上。這一次,卻是光流倒灌,那些絲線,將無數神力輸入其內。使其表面,浮現出一個個清晰的符文。

緊接著,戰雪又取出那把白帝劍,而後竟是使這些暗金色的碎片,一一融化成水液般的東西,‘流’入到白帝劍內。而隨著這些金屬的‘滲’入,最後這原本雪白色神兵,也逐漸的透出一些暗金色的光澤。

幾乎在同一時間,某個世界中,一處模樣仿似廟宇的建築物內。一位錦袍中年,正是悚然微驚,看向了正前方,那座依戰雪容貌,而雕塑而成的塑像,與他的反應稍有不同,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深深跪伏,低聲呢喃祈禱,神態愈發的虔誠。

錦袍中年握了握手,感覺到一股爆炸姓的力量,孕育其內,一部分是屬於他自己,另一部分,卻是來自與聯絡眼前這神像,某個位於冥冥之中的存在。使得他體內的力量,平添了足足大約兩成,而且是恆久的存在於他肉體。

“族長大人!娘娘的神力,好像又增強了!您看是不是為娘娘再組織一次祭典?”

說話的,是一位於錦袍中年身後一位老者,此時正眼帶敬畏之色,望向上首。只是偶爾掃向身旁之時,會偶爾露出冷笑之意。

錦袍中年聞言則是微微凝眉,有些躊躇。得這位勾陳娘娘庇護,他們君氏一族,這些年來風雨平安,妖獸雖是肆虐如故,卻已勉強有力抗衡。

只是伴隨著的,卻是這位勾陳娘娘影響力的急速擴張。幾近沒落的巫祭,再次興起,在族內已隱然是有能與他對抗之勢。

其實這權柄,他也不是很在乎。只是這借巫神之力以對抗妖魔,固然是能保的一時平安,卻也同樣使得他們君氏一族,尋求自身武力發展的可能。這樣下去,真的妥當?

一時間,便連他也無法確定,當初將勾陳娘娘,引入君氏的舉動,到底是否做對了。

“族長!恕老朽直言,娘娘她的慷慨,實是恆古所未有。老朽閱覽群書,知道上古時代,最多有一兩成神恩,已算是不錯。而我神威至勇至靈勾陳娘娘,卻是返還四成神恩。娘娘既如此仁慈,我等當更為虔誠才是——”

錦袍中年面上是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更升起了股愁緒。他也知道這位娘娘的大方,族內關於巫神的典籍,他也全都讀過,他身旁這司祭的所言,並不誇張。

而且他自己,也是親身體會。以他對這位神明的虔誠,恐怕是半點力量都無法獲得。不過這勾陳娘娘,似乎並不以他的虔誠度為標準,而是將信仰傳播到此城的功績。使他的肉身增強數成,戰鬥時也可無限制的,使用巫術。

可也正是這樣的神明,才更叫人無法抗拒,即便是他本人,也同樣如此。

那老者見他神情動搖,緊接著便又是微微的一笑:“大約族長大人,還不知道吧?我方才感覺,娘娘方才,似乎又賜下了幾種更為強大神術,供我們使用。不過如何應用,還需幾位與我階位差不多的巫祭一起專研一陣——”

“果真?”

錦袍中年是再次一驚,再次看向了身側。若真能如此,對他們君氏而言,倒也的確是件幸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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