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靜?我不知!”

那源宏一聲輕哼,目光怒視嶽羽:“你到底是何人?我靈臺宗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犯我下璣山?”

緊接著,仿似是意識到什麼,源宏的瞳孔,急縮成了針狀:“你居然只是金丹境而已?”

之前交手,那更在他之上的巨力,令他下意識的,把對方當成了元嬰修士。直到這時,才發覺眼前的少年,除了肉身強橫到不可思議之外,無論是哪方面,都達不到元嬰之境。

嶽羽微微凝眉,隨著他心念微動,三百六十五根三妙如意雷針,幾乎同時間,開始釋放電流。恰到好處,不會損及源宏的身體,卻能令對方感受到最大程度的痛苦,甚至於能夠影響神魂。

一直過了大約一分鐘,嶽羽才將這三妙如意雷針停下,俯身冷冷問道:“可想起了什麼?”

源宏一陣劇烈喘息,面上全是劇烈的痛楚之色。他雖是元嬰境界,然而被制住元嬰以及渾身法力之後。除了肉身堅實之外,其他也與普通人無異。

等到痛楚消退,源宏卻是哂笑著瞪著嶽羽:“我源宏修行近千載,雖是最終只能藉助丹藥之力成嬰。卻自問這道心堅凝,不遜他人,這上不得檯面的逼供手段,能奈我何?再說你說的席若靜,老夫跟本就未曾聽說——”

話音未落,無數電流再次從三妙如意雷針內蔓延而出。源宏一聲悶哼,只能咬牙強忍。那在電擊之下綻開的皮肉,令中年道人看得是觸目驚心,心忖這也是堂堂元嬰修士,怎麼這孩子,就仿如對待豬狗一般?

嶽羽也不怎麼著急,源宏身為元嬰修士,也的確不是普通手段,可以逼服。當下便乾脆靜下心,在腦內的龐大資料庫裡不斷尋找著。然後片刻之後,他的眼神便驟然一定。

“煉魄搜魂大法?”

調動出這明顯是出自於邪道修士的詭異法訣,嶽羽默默瀏覽,然後眼裡面,全是深深的訝色。似是未曾想到,在自己瀏覽過的書籍中,居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必須對同階以下的修士使用,魂力也需稍勝。一旦使用,物件便再無儲存神智的可能。不過搜尋記憶的效果,從這書面描述中來看,應該還算是不錯,正適合於眼下的情形,搜魂的物件也是現成。

他雖是不缺時間,不過若能早點查知席若靜的下落,也能免去不少功夫。

心裡剛冒出這個念頭,嶽羽便是伸手一招,將遠處一名容貌大約五十歲許的金丹修士,攝拿到身前。嶽羽右手抓住此人的額頭,正欲按那煉魄搜魂大法,將法力貫入此人腦內之時。

那源宏驟然神情駭然,咬著牙大聲道:“慢著!你說的席若靜老夫的確不知,不過我宗之內,確實曾經從北荒請來一位姓席的築基修士!不過他不叫席若靜,叫席明柳!”

嶽羽聞言有些錯愕的,將體內凝聚的法力散去,然後看了源宏一眼。

原來這個人,也通曉這煉魄搜魂大法。還有這席明柳,又是怎麼回事?莫非是他那席老哥,是曾經更改過名字?

收起了那紛亂思緒,嶽羽目光微閃道:“你們擄來之人,可是來自北馬原?他如今在何處,家人可曾安好。那無極天丹,又是怎麼回事?”

聽到無極天丹一詞,源宏的神情明顯一僵,不過眼見著嶽羽又欲發動那煉魄搜魂大法。才咬了咬牙道:“你既然知道無極天丹,那麼告訴你也是無妨。大約二十年之前,我靈臺宗門下弟子探得席明柳之師與其餘十數人,曾經在莽荒巨澤之內,無意中發現一枚無極天丹,卻由於力有未逮,不但未能取得,反倒是身受重傷,只有三人僥倖身還。我宗之後又四處遣人打聽,知道此人當時身亡之前,只有一名剛收下的弟子陪在身側——”

嶽羽的目光微眯,已是大約猜知之後的情形。席明柳改名逃遁,帶著全族移往北荒。不過此舉在靈臺宗看來,怕也正是心虛之舉。若是全無所知,又何用北遷避禍。

只聽那源宏繼續道:“那席明柳是否曾經叫過席若靜這名字,又是否從北馬原找到,我不知曉。此人一切都是由我弟子經手,只知是六年前將他請來。之後便帶著我宗之人,在莽荒巨澤四處尋找無極天丹蹤跡。他辦事還算盡心,我宗也許了他一個內門弟子身份。不過半年前突生變故,這席明柳不知所蹤。我宗之人,也只有小半殘存——”

“變故?不知所蹤?”

嶽羽的眼微微一眯,見源宏的言辭間明顯有些遲疑不實,關鍵之處,是草草掠過。眼神間頓時是微帶殺意:“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席明柳如今可還在世?他的族人,現在下又在何處?”

那源宏神情一陣掙扎,目中的怒意也是愈發熾烈,最終卻還是在嶽羽滿透寒意的視線之下屈服,一聲悶哼道:“聽我宗弟子說,是那處有仙器出世。餘威波及,才致他們在莽荒巨澤內失散。因是意外,我宗便留了他族人一條姓命。至於那席明柳,是否在世,老夫也不知曉。倒是這幾月裡,我靈臺宗陸續也有弟子返回——”

嶽羽心中微松,能夠有人倖存,也就是當時的情形,並非是極其兇險,席若靜仍存生望。

他對那無極天丹,並不感興趣。一顆龍靈丹,至今仍是留有些遺患。修為進展太快,並非好事。來這荊州,也只是為席若靜一人而已。

倒是這仙器,令他稍稍有些動心。

“原來這許多人匯聚莽荒巨澤,並非是為那無極天丹!不過這仙器雖好,若是如九龍沉金鼎那般,根本就是無法煉化之物,要來也是無用!荊州與中原諸宗,怕也高手盡出,不過好奇怪,先是無極天丹,接著又是仙器出世,這莽荒巨澤之內,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這源宏的言語之間會有遲疑,莫非是不願我知道那仙器出世之地?不過這話語中,仍多有疑點,必定還有隱瞞——”

“也罷!這仙器與無極天丹,與我無關。可即便只為席老哥,也需入內一行。終究還是免不了,入那莽荒巨澤一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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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羽微微凝眉,體內的混元五行法力再次凝聚,直貫手中這名金丹修士的腦內。按照煉魄搜魂大法的口訣推動法力神魂,然後不過片刻,眼前這人的記憶,在他的腦內一一顯現。

見得此幕,源宏是聲嘶力竭地一聲狂吼,聲音裡夾帶著無盡戾意。

然後不過片刻,嶽羽手中所握之人的腦部,驟然爆裂開來,在煉魄搜魂大法作用下,已經變成灰色的腦漿,四下裡濺射開來。

嶽羽微一拂袖,將這血沫灰漿,連帶這人屍體,全都揮之一旁,眼裡卻全是遺憾之色。

“原來如此!這莽荒巨澤之內,居然還隱藏有這等樣的存在,這次荊州之行,倒真是有趣。可惜了!這煉魄搜魂大法雖是陰損至極,可論到效用,卻實在太差。只能看到此人記憶中,最深刻的東西。也只能看到一些片段而已,還未觸及關鍵,此人已是承受不住。無論是席老哥的事,還是席氏族人,都無法找到——”

他剛思及此處,便被源宏暴怒的話音打斷,這鶴髮老者的面上,已經猙獰到不似人形,目光裡滿是怨毒之色:“好一個陰毒小子!你是北方口音,可是來自北荒?敢殺我宗之人,他曰我師兄定有厚報!你休想生離荊州!”

嶽羽微微搖頭,他來此處,就沒想著要隱瞞身份。既是為了席若靜而來。那麼許多事情,可說是一查便知,瞞不過他人。

這一個遠在荊州的二流宗門,他還真不怎麼在乎。若真敢找到北荒去,也只是找死而已。

不過此人的罵聲,聽這的也的確是有些心煩。念動之間,那音牙刀已是刺出了一道刀芒,正轟中此人嘴部,將其口舌全數絞成了粉碎,卻又不傷及要害。

中年道人望之是一聲苦笑,眼裡帶著哀求之色道:“執事!此處兇險,若再遲疑,那靈臺宗必定還有人趕來。有什麼事,可以等到離開再說!”

嶽羽扯了扯唇角,仍是沒有答話。視線移向另一金丹修士,正猶豫著,是否將此人,也用煉魄搜魂大法搜上一搜之時。遠處的戰雪,已是飄飛到他身旁道:“少爺小心,好像有人來了!”

嶽羽微微挑眉,望向四周,卻不見一個人影。那麼最後一個可能,便是穿梭空間。戰雪身具巫神之能,對空間外的感知,遠勝於他,定是發覺了什麼。

他心裡是不由一笑,此處距離靈臺宗本山,大約有二十萬裡,若不用傳送靈陣,哪怕是金丹境修士,也需不短時間。卻全然不曾防備,這靈臺宗之人,竟是直接拋下那些低階修士,強形穿越空間壁壘。

不過此舉,倒也正合他意,恰好是有些等到不耐煩了。

而就在下一瞬間,嶽羽便望見兩名穿著天藍色袍服之人,從虛空中跨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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