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曰之景?掌教師祖,浮山宗那些人,可是已經是開始動手了?”

嶽羽知那浮山宗的護山大陣,無法徹底攔住農易山的魂識感知。此刻聞言,頓時是目內光澤微閃。

“大約如此!只是他們雖打的好算盤,那寧乾坤卻也不是輕易被人算計之人。即便是蟲蟻之輩,臨死之前亦會奮力一搏,又何況是這等梟雄之輩——”

說到此處,農易山輕聲一嘆,然後又轉過頭,向嶽羽望去:“你來的正好!稍後代我去那浮山之內看看。接下來所有浮山宗事務,都由你全權處置。”

“師祖,這是何意?”

嶽羽心下先是一陣狐疑,聽農易山的意思,竟似乎是想要他獨自一人,趕去浮山。其中之意,實是令人費解。而緊接著,卻是心中一動,想起了農易山前幾句,關於寧乾坤的評價。然後眼皮微斂,閉上了嘴唇,再不言語。

然後是果見農易山,並未回答他言語。而是取出了一張通體閃現金銀光澤的空白符紙,逼出幾滴精血,在其上繪製著一個複雜之極的符文。

“九煉六陽真玄符頁?”

嶽羽眉頭一陣緊皺,心裡是更為好奇。他在明柱峰呆的時曰不短,所學除了陣道之外,還有制符之法。知道這種符紙,品階正是二品之上,是繪製那種頂階道法的最佳符紙。所用材質無不珍奇,內中更以制器之法繪有靈陣,需得置於數萬丈高峰之上,吸收太陽真火,然後元嬰修士以三昧真火燒煅,才能成就。每成就這麼一張,必經歷十年以上的時光。整個北荒之內,估計也只有幾個壽元較長的元嬰修士,才會耗費精元,煉製此物。

農易山會拿出此物,情形實在可疑。而就在片刻之後,嶽羽的神情,已是逐漸為農易山符紙上繪符的手指所吸引。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筆畫粗淺,靈力分佈,無不與這張煉六陽真玄符頁緊密結合。

那符文到底是何種道法,他此刻也是不知。不過只憑這一手,嶽羽便已是判定,農易山在這方面的功底,竟是絲毫都不亞於昌冰鴻。

“掌教陣人的陣符造詣,果然只是僅遜於昌師叔祖而已——”

嶽羽記得很早以前,昌冰鴻便曾跟他說起過。廣陵宗之內,其實還有人天賦,在他之上。若是那人專心陣道,成就怕是要遠遠在他之後。他原以為這人是封雲,眼下看來,應該是他眼前這掌教師叔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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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農易山最後一筆劃出,整張符紙頓時炸出一股浩大無比的靈力波動,呈波紋狀,向四下裡遠遠擴散。

農易山的面色稍稍一白,然後片刻便已恢復如常,將這張已經繪成的符籙,丟至嶽羽手中。緊接著,又是三張幾乎完全透明的詭異符籙。

“你持這張符進去,緊急之時,可以開啟護身,加上你手中的龍雀扇和玉皇龍嶽鎮,還有其他幾樣法寶。應該可保無虞。不過此符煉製困難,不到萬不得已時,最好還是慎用的為好。至於另三張符籙,你應該知其用處,”

嶽羽探手接過,第一時間,便開始解析這張符的構成。然後片刻,便從腦內如海般儲存的資料中,想起了一個名字。一雙眼眸,頓時猛縮:“這是顛倒太虛琉璃壁?”

農易山稍稍訝然,緊接著卻是一笑:“不想你居然還識得此法,那經朔經淵二閣之內的藏書,果然是已經被你翻遍了。”

嶽羽心裡猶自是一陣震盪不休,他當然知道這張九煉六陽真玄符頁中,所燒錄的道法。那顛倒太虛琉璃壁的名頭之大,可是絲毫都不遜色於那小諸天四九歸元罩,亦同樣是傳承自上古時代的大神通之一。傳聞此法乃是十二巫神中的天吳所創,修煉到極致之時,便是幾大妖族大神通之士合力,亦是難破其身。

傳說中宗門秘傳的那門絕頂神通,便是這張符籙裡所燒錄的道法?

“其實這事也早該令你知曉了。大約在七千年前,宗門苦於廣陵絕劍失傳之後,無一上等法門,能夠鎮壓廣陵宗氣運。曾遣數位元嬰修士遠至於中原洛州,尋機圍殺了一位重傷垂死的大乘散修。這顛倒太虛琉璃壁,便是當時所得之一!廣陵宗歷年修成之人,不出十七位。也正是那次冒險所得,廣陵宗這萬年來,才能力抗雲夢冰月二宗,而始終不曾有滅門之禍。”

說到此處,農易山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嶽羽:“你若有興趣,之後也可尋我學這神通。看你本人是用不上,你那傀儡姓喜近搏,配合這神通倒是相得益彰。此法乃是巫神天吳所創,我等修道之士,最大只能得其七成精要。不過若論威力,仍舊可入大神通之例。”

七成?

嶽羽眉頭一挑,能有七成那也算了很不錯了。他自己其實也可是急需類似的神通護身,若不能尋到其他更強的神通,這也是個候選。對戰雪而言,更是恰好合適,免了他一番尋找。

緊接著,他又將那三張透明符籙,拿了手中。然後神情間,透出幾許瞭然。心忖怪不得農易山,之前未曾有在意陳冬最後猶豫之事。相較於那神魂起誓之類的手段,他手裡的東西,確實要可靠許多。

正思及此處時,那浮山方向,驟然發出了一聲轟響。嶽羽都不用轉目去望,都可以發覺遠處靈脈,正在迅速崩解。被強行引出地面的靈力流,紛紛迴流,歸於地面之下。而當他轉過頭,向那邊望去之時,只見遠處那座高達數萬丈的巨山之外,已是再無任何障礙,“看來是兩敗俱傷之局!令人意外,以寧乾坤的手腕,已有防範之後,居然還是落到這等境地。算了,如此也好——”

農易山白眉微抬,似是有些不解,然後又微一拂袖道:“羽兒你可以過去了。有什麼疑惑之處,你去了便可知道。那浮山宗的處置,都隨你心意!”

嶽羽微微搖頭,他此刻倒是沒什麼疑惑之處。只從農易山的言語之間,便已猜知大概。只是對這結局,同樣有些意外而已。

馭劍透出雲霄,穿越入罡風層,而後是直凌羅浮山頂。嶽羽剛至此處,便可見建在那山頂部的幾處宮殿,在失去靈陣護翼之後,頂部的金屬瓦片。都在太陽真火照耀之下,迅速融化。唯有中央處,那座可容萬人的大殿附近,有靈陣殘存,依舊是儲存完好。

“浮山宗之人,都聚在這裡麼?”

嶽羽輕彈了彈袖袍,按下了劍光。他方才就望見,浮山宗除了那數千築基弟子之外,剩餘能夠駕馭法寶玄兵,出入青冥之人,都在向此處聚集。

而待得他大步踏入殿內之時,就只見這方圓數千丈的空間之內,千餘弟子都默然盤膝而坐。即便是望見他進來,亦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便收斂目光,面上全無一絲血色。

在那大殿中央的所在,還有著不少屍體,多數還勉強保持著完整。卻也有一小半,零零碎碎的,血肉四濺。看其服飾,竟是足有四位以上,是浮山宗登臨金丹境界的修士。

再還有就是嶽羽眼前,那殿內深處。寧乾坤仍舊高坐於寶座之上,唇角鼻尖都有著不少血跡,胸口處更有數個幾乎是完全透明的創口。

而在他身側兩旁,還有十幾個人影,皆是面無表情地坐於座椅之上。無一例外,都是或多或少,身上有些傷勢在身,特別是那最靠近寧乾坤的一位同為元嬰的老年修士,更幾乎是奄奄一息。

嶽羽正四下裡環視打量之時,陳冬亦是緊隨他之後,馭劍衝入殿內。他草草看了一眼殿內浮山宗眾人慘狀,面上亦是再無血色,朝著嶽羽深深一禮道:“嶽道友,我等幸不辱命,先前我宗承諾,都已完成,不知貴宗掌教,可還有其他吩咐?”

嶽羽向旁看了一眼,卻沒理他,踱步直入殿中。緊接他的靈識,便已鎖定一個熟悉至極氣息,而後雙目驟然一張:“況雲華!”

戰雪的身影,突兀至極的從他身後踏了出來,然後萬千銀絲驟然爆發了開來,將遠處那早已是動彈不得人影,提取至面前。

嶽羽望了他一眼,順手一指,一道法力打入其中。看著況雲華的神智,逐漸恢復清醒。便已是冷冷轉過了頭:“雪兒,將此人碎屍萬段,一片不能少,一片不能多!也別令他那麼快死掉。”

便在他話音落下之際,那困鎖住況雲華身軀的千絲雪劍,頓時間便分出了數十條閃爍著寒芒的白絲,切入到那血肉之中,然後當血液四處飛濺之時,割下來的血肉,正好是指甲大小。

況雲華醒來之後,倒是挺住未曾出聲慘嘶。嶽羽卻已是懶得理會此人,一直步行到寧乾坤面前十丈處站定。

仔細望了此人一眼,嶽羽心中一嘆,就他本人之意,倒是恨不得,立時將這浮山掌教誅殺了得好。只是此刻的他,卻還代表著廣陵宗。

思及此處,嶽羽已是神情淡漠地拿出了風牙劍,遙遙指著寧乾坤咽喉。

“跪下!”

聲音淡然,卻令殿內滿座皆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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